“原型？你是指什么原型？”
“第一局的爆炸案？”
“我那局是火车脱轨。”
“我那局是高考。”
“我那局是……”
删去每次闯关里面的不唯物主义情节，剩下的内容倒也确实是生活中会见到的事物。
而经过ai润化的，多多少少会脱离一部分现实。
就好比ai生成的图经常多一个手指少一部分，ai生成的文字很爱强调数字或者莫名其妙的细节，且ai是没什么连贯的逻辑在的，它们只能维持在一定段中的逻辑，一旦进入下一段逻辑，上一段逻辑就会被遗忘，造成脱节的情况。
把这脱节的情况用灵异事件或其他异常替代的话，他们这段闯关经历好像就变得很合理了。
他们只是在一个设定好的架构里在陪ai玩，不断地锻炼ai使其慢慢成熟长大。
一想到这一点，众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靠，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不是在为虎作伥？”
“以前上班当牛马，现在被抓进来了还是在当牛马，甚至还有死亡威胁。”
“……那如果按你说的，这里是假的，死去的人还能复活吗？”
他们显然还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他们本来以为在这里面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复活的可能了，现在又得知这里是假的，便在心里燃起了希望。
又有人道：“但是如果是已经投喂了ai的那种情况，恐怕现实中最差也得是植物人那一类吧？”
“……”
现场顿时一阵沉默。
毕竟现场还有个当事人在呢。
沉默了片刻，却听那女生哽咽着道：“只要他还活着，我相信总有办法的。”
“对了，我记得你们刚刚说你们出去过，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讨论了半天，终于有人问到这，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朝藏西看来。
藏西这会儿已经有点累了，前面刚闯过一关，这一关也过了大半多，中间也没有怎么休息，他刚听别人讨论都快睡过去了。
听到问话，他勉强打起精神，肩膀却是一沉。
纪池按住藏西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动，接着将外套盖到藏西身上，头靠近藏西低声道：“你累了，可以先睡会儿，这里我来处理。”
藏西这才抬头去看纪池。
两人靠得很近，几乎是脸贴脸的程度，藏西感觉脸有点热，不由得往后退了些。
也是过了这么好半天，藏西才终于看向纪池。
他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想的？还觉得我是ai人吗？”
“……”
纪池垂眸，克制了一番，才开口说：“我想我早就把态度告诉你了，即使我当时很不情愿。”
就算一开始怀疑藏西是ai人，但纪池从未停止过保护。
他一面不想让自己过多和ai人交流，一面又克制不住自己，第一时间将目光落到藏西身上。
回到现实后，更是舍不得休息也要找到藏西的位置。
他知道，如果是ai人，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
那里还没有办法做到这件事。
而他真的看见了藏西。
其实在那一刻，纪池就相信了藏西的话。
只是他又怕起另一件事。
怕藏西又不只是藏西。
因爱而惧，因爱而畏。
他很想抛弃一切和眼前的人永远在一起，但他又不敢这么做。
他们谋划至今，不能踏错一步。
藏西笑起来，眼眸里似有碎光，亮闪闪的：“那我先睡会儿，你负责。”
他实在熬不住太久，就在众人的视线里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直到人睡熟了，纪池才抬头看向众人。
只是一眼，气氛便微妙地变化了。
再没有方才那般吵闹，连提问都小心翼翼：“那个……你们能不能说说，外面是什么情况啊？”
纪池道：“警察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信息，但在外面的人没办法把这里的信息告知，所以他们的进展很缓慢。”
纪池边说着，目光边看向四周，他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下，默默在心里打了一遍备注。
“出去之后，还是会回到这里，之前有个闯过第十关的，打算逃离出国，而他所在的飞机发生了事故。”
所有人脸色一白。
“这里还能控制到外面的飞机？”有人忍不住高声问道，“你们刚刚不是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他声音太大了，纪池不高兴地瞥过去，寒风似打着旋落到对方身上。
对方顿时想起来自己还需要通过纪池得知外面的情况，他不得不闭上了嘴。
“前面也抛出了个假设，如果这个世界的主谋对我们设定了暗示呢？”
“有这么厉害吗？”有人质疑。
纪池道：“你可以不信，但他们专业搞这些，能把我们都弄进来，甚至还持续了这么久都没被攻破，我想他们至少比你厉害。”
说话的那人也不吭声了，抱着头坐回去了。
“可是他们如果这么厉害的话，我们就算逃出去也没办法吧？他能用暗示把我们都杀了？”
纪池说：“如果我们不是立刻清醒着逃出去的话，我想确实会的。”
“什么意思？”
莫非城看向纪池，好像明白了：“你们闯过什么关？”
纪池说：“我们上一关，讲的是一群外星人攻打整个星系里的其他星球，掠夺上面的资源，并将对方的军士投入到实验人员的潜意识里，潜移默化改变对方的阵营为自己所用，但马有失蹄，最终掠夺一方被灭，而制造这个精神体的实验人员则被丢进自己所设计的思想监狱中。”
一听就有人懂了：“既然大家闯的每个关都是有原型的，那就代表你们闯的这一关也是有原型的对吧？”
“但是难道主谋是外星人？”
“……你笨啦，说的事实是拿潜意识做实验这件事。”
“好吧好吧。”
“所以，你也想说，我们处于潜意识里？”莫非城还是有脑子的，动得也比别人快，“只要我们逃出去，我们就会在现实中提前醒过来？”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行动？他们不是能掌控我们的潜意识么？如果对我们催眠的话也是最好的时机吧？”
“当然，他们如果需要的话，肯定会这么做的，但是他们现在不需要。”纪池说，“否则，他们怎么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众人若有所思，接着细思极恐。
纪池抬抬下巴，示意莫非城：“我们上一关闯出来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砸了所有，当然，这限定于在别人的潜意识中的行为，而如果在自己的潜意识的话……其实每个人都会潜意识给自己设定一个安全屋，进去后就是安全的，如果找到那个安全屋，把安全屋砸了，自然也会醒过来。”
这话说得并不是很明白，在场的人闯了也有不少关，根本没发现过自己有什么安全屋。
但听着纪池的话，又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些什么。
莫非城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他们把我们的意识投射到这里，用来练他们的ai，那他们会不会也有个安全屋的设定？”
纪池挑了下眉头：“可以怀疑。”
“那如果我们把这东西砸了呢？”
“说不定有惊喜。”纪池也不瞒着，“他们一定气死了。”
莫非城忍不住笑起来：“我好不容易到现在，憋着很大股气呢，就算离不开这里，我也要把这气撒出去才行。”
但如果要是真的能出去，那他也一定会好好活着，去寻找那个人的。
众人讨论之下，一致确认了同一个推断。
把这么多人的潜意识投射到一个人的潜意识里，这显然是没办法完成的，即使他们上一关有存在这样一个人，但那个人的精神世界也是完全崩塌到变异，所以他们并不觉得现实中也是如此。
再加上有这么些个ai人存在的情况，他们很容易便想到，利用机器培养的情况。
如果是机器来承担这个潜意识，自然就不容易坏掉，而他们所闯关的经历，则是利用ai直接传输到他们的大脑中。
重新构建了这么一幅场景。
机器毕竟没有人敏感，再加上为了锻炼ai，主谋对他们的精神控制应该不太强，所以他们才至今还会拥有属于自己的思想。
讨论了一番，许莺道：“咱们聊了这么久，也没看见那些ai人靠近，他们到底想不想抓我们了？”
说到时间，突然有人道：“他们是不是在等我们做出计划再把我们一网打尽？”
“等会儿，说到时间，我有随身携带的手表，上面显示我们才聊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许莺皱起眉头，“我感觉不止二十分钟了。”
莫非城的手下跟着说道：“对啊，对啊，莺姐说不止二十分钟，那一定很久了才对吧？”
“难道是时间不一样？这里面的流速慢？”
纪池垂眸，他在等。
等大家靠自己的脑子想清楚这件事。
“如果是流速慢的话，那我们和外面的时间差不是很大吗？”
“假如我在这里面度过了十天，那在外面难道是二十天？”
纪池这才开口说道：“在现场的人，有人在外面，已经失踪一年了。”
现场陡然安静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