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是对的。
和谢殷猜测的差不多，选好方向后再去调查，事情就如他们猜测的那般。
圣恩医院果然和那个研究项目有关。
而圣恩出去的人，也确实遍布国内各省。
但圣恩医院和这个研究所的人关系并不近，仅仅只是在多年前的报道中提到了合作。
如果不是刻意从这个角度去搜查，根本不会有人觉察出两者之间的联系。
另一边，关于省内哪有能屏蔽信号的地方的调查也出来了。
除去军用涉密的几个，剩下的一部分民用里，和圣恩医院无关，但里面相关的人又和圣恩医院有关的，共有三家。
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家做心理康复的片区。
正常来说，做心理康复并不需要用到信号屏蔽，但这家对外宣称是回归无网时代，会让人有更多的时间去社交，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相对的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也都处于无网状态，只有个别的特殊诊室才拥有网络。
如果家人需要观察病人情况，可以亲自到片区里亲眼观察。
“虽然听起来很不靠谱，但这家确实是目前最火的心理康复所，里面主要负责的公开的医生里就有两个是从圣恩出来的。”电话里，同事告诉他，“目前也确实有不少的案例证明他们这种疗法是有效的。”
谢殷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这我份内工作，不用客气。”同事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你突然让我调查圣恩医院，我倒想起来了，老张的儿媳妇不就是从圣恩医院出来的吗？”
“老张？”谢殷思绪一顿。
“对啊，就是档案室的那个老张，他儿子也在所里工作呢，负责的也是资料搜集一类的，所以我比较了解一点，他媳妇就是从圣恩医院出来的。”
虽然很不想怀疑，但抱着谨慎的态度，谢殷问道：“我让你查的这事你有让他知道吗？”
“你要得急，我就算想说也来不急啊，你放心好了，我什么都没有说。”同事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着急的意思，他琢磨了一下，“这事和那个地方有关？”
自从大家发现了这个异世界的存在后，上面就安排下来，每个片区专门集合一队人负责调查这件事，剩下的人依旧正常工作，而谢殷的行动，自然是无声地告诉大家，他怀疑圣恩医院。
“目前还没有证据，你先谁都别告诉。”谢殷道，“包括老张儿子。”
“那当然。”都查到圣恩头上了，这其中的意思还能不了解吗？“我谁都不会说的，对了，需要帮你再查查队里其他人的情况吗？”
“嗯。”
开着车，谢殷也不好多说，很快挂了电话。
他目视前方，心里思绪难平。
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要是队里也有圣恩医院的人……也难怪他们的进展会这么缓慢了。
这个圣恩医院……究竟什么来头？
能渗透到各行各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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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西坐在轮椅上，而他的对面，其他人则是围成一团坐在地上。
一个女人正问藏西：“光凭我们能做到这么多吗？”
藏西说：“试试嘛，反正我们也不吃亏。”
“你一点胜算都没有吗？”另一个男人忍不住站起来，“你没听刚刚他们说话吗？他们说如果我们不交出你，我们都别想再出去了，如果我们赢不了，那我们不是白站在你这边了？”
闻眼，纪池冷冷地看他一眼：“希望你知道，这不是由你选择的，你就算交出藏西，我也会动手炸死你，怎么死有什么区别吗？”
男人一顿，无语地看着纪池：“搞这种威胁，有什么本事？”
纪池冷笑：“有用就行。”
“行了，坐下吧你。”旁边的高大个丢给男人一个眼神，不耐烦的样子叫男人有些发怂。
大块头没理他，而是问藏西：“你既然没有什么把握，那你总得说说，你是为什么想到这点的吧？如果我觉得合理，我就听你的。”
大块头说着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跟着点点头。
既然这样，藏西肩膀靠后靠在椅背上，便开口道。
“我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直有几个问题，为什么我会进来这里？我是怎么进来的？其他陌生人是怎么做到和我相处于同一个位置的？”
“靠异能吗？显然没有，如果有异能，他们控制我们的手段会丰富许多。”
“靠像电视剧里的那样，莫名其妙就出现了个系统控制吗？系统能量从哪里来？又如何捕捉到我们和我们绑定在一块的？我们闯关是靠身体还是以灵魂的方式闯关呢？”
“显然，如果是靠实际的身体的话，我在进来的时候足够死三十回了。”藏西微微一笑，“大家不知道，我这一局进来之前，回到过现实，动了一场手术，前面也和大家说过，我掉过楼，差点死了，这段时间也动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手术，身体不太好，正常来说，我早该病发走了，用不着大家把我交出去。”
边说着，藏西边察觉到现场安静下来了，不少人偷偷用余光瞄他的腿，或是担心或是尴尬或是紧张，甚至还有几分同情怜悯，甚至是心疼。
当然，是谁在心疼这很明显。
藏西微微掀起唇角。
这他还是挺喜欢的。
藏西继续说道：“在这里面，除了某一个世界里主动发作以外，其他时候基本都没有发作过，这简直是医学奇迹！更奇迹的是，即使是在发作的那一个世界里，也是有办法缓解我的痛苦，让我病情恢复的。”
其他人闻言，皆是一愣。
唯物主义太久了，这让他们难以置信。
更难以置信的是，藏西说：“是一个小鬼，女孩子，确实是死了，她给了我一个奖励，让我不再疼痛，所以我当时就不疼了。”
“这……”
“不可能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但是……”
在场的人皆欲言又止，想说不可能，又觉得在这个世界里算是很合理。
“我明白了，你是想说暗示。”莫非城不愧是这里面除了藏西和纪池以外最聪明的，他很快get到藏西的意思，“他既然是靠暗示让你恢复一开始的状态，就说明你原本的身体情况很正常，你的不正常的身体状况才是靠暗示出现的，否则你现在应该待在icu，是这个意思吧？”
藏西点点头：“从我的情况逆推过来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就靠这个推测出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了？”大块头觉得还是有点太跳跃了，“说不定是进来之前有人对你施加里心理暗示，像催眠那样，你又怎么证明这个世界是假的？”
“目前证明不了，或许出去了就行。”藏西说，“我前面遇到的给我奖励的那个小孩，是个npc，但是很神奇，她记得我，她差点就帮了我，当然，后来她被重新启动了，变成了不记得我的样子。我当时从中推测出来我来过一次，我是来过这里的，这个世界对我恶意很重，但如果完全都是恶意，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善良的npc出现在我面前？他就不怕我发现什么吗？当然，我后来想明白了。”
“当时纪池给了我一个概念，就是AI人。既然是AI人，必然是经过投喂数据库做出来的，是基于已有的基础上，而不是从无到有，所以这也解释了那个小女孩的谜题。她为什么还在？因为她是被投喂的数据。为什么不选择其他的npc而是这个小女孩？或许原因只有一个，我曾经差点闯过了全关，这里的每一个npc我应该都见过。”
听到这，许莺明白了：“难怪他们想要你，因为你见过所有ai人，而且你最聪明，如果能把你投喂数据库，那必然能让他们更上一层楼。”
莫非城又问道：“可是既然这样，他们第一次为什么不彻底把你投喂进去？你第一次不是失败了吗？”
说到这，就得再看纪池一眼了。
藏西扭头看去，果不其然看见纪池隐忍的样子。
对于这件事，心里最痛的还是纪池，毕竟他是全场看见了，看见藏西的选择，看见自己的失败，看见他被迫离开，而藏西冲他微微一笑，又缓缓闭上眼睛。
“或许……是因为我做了一个交易。”
这是他进来之前做梦梦到的。
他梦见自己和人做了一场交易，以自己成为AI人的代价，换他们所有人都离开这里。
至于为什么没有成功……
“这个部分没法和你们细说，因为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藏西一笔带过，“总之，我有了第二次的机会，重新进来这里，对应的代价就是我失去所有的记忆。”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你的推测有道理啊。”
藏西摇摇头：“我还没有说完呢。”
他顿了一下：“我前面说到哪里来着？对了，投喂ai。”
众所周知，使用ai前，先要投喂ai。
所以，ai没办法拥有幻想，他们所有的，都是从已有中提炼出来的。
“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世界，每一关，都是从原型中提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