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目的地时,陈肖忍直接将那一百元塞进了司机的手里,他没理会后边的嚷嚷下了车。
陈肖忍几乎是用跑的,像个疯子般穿梭在寂静无人的小区里,乘着电梯到了家门口。
他摸索着裤兜慌忙着开了锁,刚扭开门,陈肖忍就顿住了,客厅里明亮着,李烊言正收着自己的东西。
两眼对上,陈肖忍耳鸣了片刻,立马冲上去揪住了李烊言的领子,他想说话,但吐不出一个字,只能愤怒地啊啊着,眼眶猩红,眸子里全是鲜红的血丝,脸涨得绯红,脖间青筋暴起,拳头毫不犹豫地向着李烊言的脸上砸去。
他随着力踉跄了几步,顺势被陈肖忍按去了沙发上,骑在身上猛捶,这每一拳每一下都十分用力,发泄着,不满着。
李烊言没还手,只是任由陈肖忍处置。
他瞳孔里怒火乱窜,砸了三拳,每一拳下去他的心脏就绞着疼,仿佛这一拳是实打实挨在自己脸上的,最后,陈肖忍还是不忍地停了下来,他揪住李烊言的领子,想要质问,但吐不出字,而李烊言,也只有满腔怒火能品。
他嘴角一块儿肿了起来,血腥味也明目张胆地探入了口腔里,李烊言没敢和陈肖忍对上目光,垂下了眼,冷冷地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陈肖忍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很大,他揪着李烊言的领子,整个人颤得不停。
感觉到这动静,李烊言猛地抬起了眼,一把抓住了陈肖忍的手腕,有些心慌地问,“怎么…颤得这么厉害。”
陈肖忍注视着他,牙关绷得很紧,那副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李烊言咬烂撕碎。
李烊言扯了扯喉结,又抓住了陈肖忍另一只颤得不停的手,愣愣地问,“怎么了?”
他恼火地闭闭眼睛,张开嘴又啊啊了几声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李烊言微顿,“说不出话是吗?”
陈肖忍喘着气点点头。
见状,李烊言扯开陈肖忍的手站起身来,刚走两步,陈肖忍死死抓住了他一只手。
李烊言有些无奈地向着前方挪动脚步,这样到了饮水机前,他抽出个纸杯子给陈肖忍盛了杯温热水。
他没立即接过,整个人靠去大门上才疲惫地向着李烊言勾了勾手。
他递过去,看着陈肖忍灌完了这杯水。
他眼睛有些发肿,眼尾和眼下泛着猩红,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被热水沾上的唇终于有了些水色。
陈肖忍喝完水将杯子捏扁去盯李烊言,那眼神很是幽怨,他张张嘴,却依旧吐不出一个字,只能气愤地将捏扁的纸杯扔去了李烊言的身上。
他蹲身捡起,朝垃圾桶走去,“我回来拿点儿东西,一会走。”
陈肖忍想说去你二大爷的,但他吐不出来,只能像只凶狠的狼狗般,誓死守在门口,狠狠地瞪着李烊言。
李烊言在屋里忙活了一阵,陈肖忍也这么看着,看着他将衣柜清空,将有关他所有的东西拿走。
从头到尾陈肖忍的脑子很懵,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只是麻木,空白。
收好东西是在半小时后,陈肖忍也这么站了半小时。
李烊言拎着大堆东西艰难地磨到了门口,“让。”
陈肖忍盯着他,没动过,他有些倦怠地垂下了睫,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李烊言拧了拧眉,抬手去扯陈肖忍,稍一用力他整个人就朝旁边踉跄了几步。
见状,李烊言一愣,刚要去扭门又被陈肖忍抓住了手。
他动作一顿,抓了回去,又连忙抬手去贴陈肖忍的额头。
陈肖忍盯着他,倏然间鼻头一酸,他偏过脑袋,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起了转。
两人这么僵持着,李烊言有些无奈地吐出口气,他松开大堆行李,扯着陈肖忍朝房间里走去。
“家里有退烧药。”李烊言将陈肖忍按去床上,“你躺着,我去……”
话还没说完,陈肖忍扒开李烊言的手站了起来,扯住他一片衣角疲倦地朝外边扬了扬下巴。
李烊言霎时哑了口,领着身后一人在客厅翻箱倒柜一阵,找到退烧药又领着陈肖忍进了厨房,用水冲开药物拿着筷子打散了沉淀在底的粉末。
做完一切,他将杯子递给了陈肖忍,他闻着苦味皱了皱眉,带着嫌弃的表情仰头一口闷了下去。
看着杯底空空如也,李烊言摸了摸兜,递给陈肖忍一颗软糖。
他一愣,心尖也是一颤,抬手接了过去,陈肖忍没将这颗糖送进嘴里,只是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吃。”李烊言说,“苦。”
陈肖忍垂着脑袋,抿着唇没说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李烊言像是叹了口气,带着整个身体都颤了下,领着陈肖忍又进了卧室,安抚道,“你睡吧,我不走。”
陈肖忍没说话,只是揪着李烊言一片衣角静着,两人就这么杵卧室门口僵持一会,谁也不让谁。
陈肖忍吃了退烧药确实有点儿抗不住,扯着李烊言朝客厅走,他在客厅乱翻了一阵子,找到把自行车的车锁,二话不说,抓住李烊言的手和自己的手紧紧扣在了里边。
见状,李烊言操了声,一时间没能回过神,他懵逼着去看陈肖忍,“你有锁吗?这东西不是我们的吧?”
陈肖忍不想说话,他闭了闭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天旋地转的,带着晕乎乎的脑袋回到了床上,李烊言也被迫跟了过去,现在谁也离不开谁,暂时性地被这把锁给捆住。
陈肖忍没去观察李烊言吃了屎的表情,只是闭上眼,安稳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隔天大早,外边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陈肖忍不知道时间,下意识朝旁边一看,李烊言坐在床头,闭着眼睛,依然在睡梦里。
陈肖忍看了眼捆着两人的锁,他轻悄悄地摸出手机来,依旧没充上电,他费力地拿着床头的充电线插上了手机电源口。
就这么静着,陈肖忍没敢有大动静,一点一点坐起身来,侧头盯着窗外的淅淅沥沥发呆,今天是个大阴天,让人分不起是早上还是下午,只是天很阴沉,像极了陈肖忍糟糕透的心情。
看着有一会儿,他扭头朝着身旁看了眼,李烊言依旧闭着眼,眉头轻蹙着,即使在睡梦里,表情看着也很沉重。
陈肖忍张了张嘴,依旧只有沙哑的气音,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坐在床头,这样的静谧,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是被自动开机的电话给吵醒的。
一阵烦人的铃响,陈肖忍皱了皱眉,他动了动脑袋,连同身旁的李烊言也一起被这闹声惊动醒。
陈肖忍脖子有些发酸,眄眼一看,他的脑袋正死死地和李烊言靠在一起,两眼后知后觉地对上,李烊言立马弹了开来。
他恼火地看了眼手腕上的锁,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勒出一条红痕,一直这么贴一起,两块紧挨的皮肤早已发着烫。
陈肖忍去摸床头柜的手机,陈天雄打来的,早上九点过。
“喂。”他下意识一句,声音哑得不成样。
话毕,陈肖忍和李烊言都是一愣。
顿了顿,陈肖忍当即挂掉了电话,扭头看向了李烊言,另一只手丢掉手机,愤怒地揪上了李烊言的衣领,眸中怒火乱窜,带着那哑得不成样的声音声嘶力竭着。
“你他妈还敢回来!”
李烊言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没能说话,陈肖忍也没指望他能回答,将自己的不满和疑问都吼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他妈哪得罪你了李烊言?你还是人吗?你还有心吗?!”陈肖忍手上用着力,说话很是艰难,“啊?!”
李烊言只是垂下眼,冷冷淡淡道,“你没有错,我的错,我突然就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突然就不想再下去?”陈肖忍冷笑一声,“我同意了吗?我同意你走了吗?!”
“你告诉我李烊言,你凭什么他妈的自作主张?!”说几句,他缓了缓,眉心突突地跳,嗓子又哑了几分。
“你没有资格我告诉你!”他瞪着李烊言低吼一句。
“陈肖忍,我有没有资格我心里清楚。”李烊言垂着眼睫,让人摸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冷声冷气着,“你没必要耗在我身上,你还有大好青春,我俩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这番话无波无澜,陈肖忍听得满脸通红,牙关咬紧,手也越来越有力,将李烊言的衣领攥得越来越紧。
“就算是为了你好,也算是为了我好,放过我吧,我也不想被人讨论,我怂,我受不住,我也禁不起打量。”李烊言继续着。
陈肖忍没能控制住,一拳又砸去了他的脸上。
昨晚的伤疤还没好,李烊言的嘴角又裂了开来,他没吭声,垂着头用舌尖顶了顶腮,白皙的脸颊上是几抹艳色,晃得人心直痛。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又他妈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你愿意眼睁睁的看着我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一辈子是吗?!”陈肖忍揪着他的衣领嘶吼着,“李烊言!你想让我痛苦一辈子是吗?!”
“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来做决定!”
“……”
陈肖忍咳了几声,嗓子又哑了,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李烊言抬眼看向他。
“陈哥,你…”
陈肖忍吞了吞口水,好几秒,还是带着自己不要钱的嗓子嘶吼了起来,“李烊言我告诉你!我他妈的这辈子不是你就不行!”
“我凑合不了!你要再晚上一天,我能从阳台上跳下去!”
话毕,陈肖忍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大喘着气,鼻孔一缩一张着。
这番话,也确实把李烊言唬住了,愣愣地盯着陈肖忍。
他移开眼咳了几声,想张嘴,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两人互相沉默着,陈天雄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陈肖忍吐出口闷气,摸过手机接了起来。
“陈肖忍!”刚按下,那边就传来陈天雄气愤的声音,“大清早的你又跑哪去了?!你还发着烧!别干傻事!”
陈肖忍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憋不出一个字来,他索性按下免提,将电话贴去了李烊言的耳边。
他浑身一僵,抬眼和陈肖忍对看着。
他舔舔唇,艰难地啊啊了两声,示意李烊言说话。
他没动静,抿直着唇,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你说话!”陈天雄大吼着,“别给老子装傻!”
“我可告诉你陈肖忍,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李烊言听着,拿住了手机,有些愧疚出两个字,“叔叔…”
闻言,那边一顿,立马止住了咆哮。
好几秒,才缓缓开了口,“陈肖忍呢?”
“旁边。”李烊言说,“他嗓子哑了,说不出话。”
陈肖忍竖长耳朵听着。
“好。”陈天雄像是松了口气,“他还好吧?”
李烊言嗯了声。
“正好,我有话和你说。”陈天雄话语里带着几分乞求的意味,“我们能聊聊吗?”他停了下,强调,“单独。”
对于这个请求,李烊言有些尴尬,“走不了。”他看了眼两人手上的锁,“锁住了。”
陈天雄顿了顿,不可思议地问,“什么?”
“手,锁住了。”李烊言无奈道。
陈天雄脑子里是懵的,但也没再过多地去纠结,开始了嘴里的话语,“叫李烊言是吧?”
他嗯了声,“是的叔叔。”
陈肖忍去瞧他,李烊言眉头紧蹙着,盯着被子发呆,似乎很紧张。
陈肖忍吸了口气,目光落去了两人被栓在一起的手,他舔舔唇,反手扣住了李烊言的手。
见状,他一愣,拎起睫诧异地看向陈肖忍。
他没对上目光,靠去床头,悠闲地闭上了眼,但这份悠闲只分了一处,手上照样使着力。
“你们俩的事,我都知道。”陈天雄一字一句吐得很缓慢,语气很沉重,“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真心不希望他出什么事。”
话毕,陈天雄停下了嘴巴,好一阵子也没有再开口。
心里倒数十秒,李烊言嗯了声,“我知道的叔叔,我不会再缠着他了。”
听着,陈肖忍报复性地捏了下李烊言的手。
他垂着眉眼继续,“金港花园b区22幢17楼5号,就是华大这一段,你过来接下人吧。”微顿,李烊言又立马补充,“最好的是找个能开锁的过来。”
“……”
挂掉电话,两人静着,屋子里死寂一片,心里各自盘算着。
就这样长达一小时的沉默,门被敲响了。
李烊言起身想起开门,陈肖忍却纹丝不动,他抱着臂,像个仙人一样倚床头。
李烊言有些无奈地用了几分力,他依旧纹丝不动,和他对着干。
在这场力量的较劲中,陈肖忍这晕乎乎的身子最后还是没抵过李烊言,艰难地磨到了房门口。
扭开门,一群人正打算离开,这个动静,又立马看了回去,五眼相对,什么都没说,开锁师傅只是收钱办事,坐沙发上给两人开了锁便离开了。
随着一声闷响,迎来的是一阵长久的静谧。
四人都藏匿在一种暗潮涌动下,陈天雄的目光在李烊言的脸上细细扫了一番,注意到他微肿的脸颊和那几块彩色时眸中倏地蹿起了一股火气。
“陈肖忍!”陈天雄唰地站起了身来,他下意识看去,迎来的却是重重的一巴掌。
见状,李烊言一愣,眉头也随着这一巴掌蹙了起来。
陈肖忍抿直唇,脸上传来阵阵的麻意。
看着,乔兰茹在一旁立马跳起了脚来,去抓陈天雄的手,“哎呀!动手干嘛啊!有什么事好好说就行了!”
“陈肖忍!打人犯法你知道吧?!你都已经二十岁的人了!还学原来那一套!心里不爽了不服了就把别人拉着来打一顿,我告诉你,现在行不通了!”
陈天雄指着陈肖忍的脑门破口大骂着,“拿把锁把人囚禁起来,我是这么教你的吗陈肖忍?!”
他气得整个人都在发颤,“你真是糊涂啊你!”
整个屋子充斥谩骂声,李烊言拳头攥得很紧,最后没能听下去,站起了身来,他向着面前的二位深深鞠了一躬便向门口走。
这一举动,陈天雄终于闭上了嘴,陈肖忍也下意识跟去,死死地攥住了李烊言的手臂。
他没转头,只是步子微顿,而后用着一身蛮力向前冲,陈肖忍在后面啊啊了好几下,艰难极了。
陈肖忍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只是拼了命地想要留住眼前这个人,让他干什么都行,他嘶吼着,用力着,仿佛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般。
听着,李烊言心疼极了,每一步似乎都变得艰难了很多。
乔兰茹着急地看一眼身旁不为所动的陈天雄,心燥叫了一声,“那个,小李啊,我们谈谈,行吗?”
她乞求着,很是卑微。
闻言,李烊言顿了顿,这一点儿的犹豫都被陈天雄看在眼里,他有情,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烊言的手刚要摸上门把,陈天雄不情不愿地开了口,“行了,你们俩也别做成那副你死我活的模样了。”
陈天雄快步走过去,语气很平静,但动作,却生怕李烊言跑了般,将他堆门口的行李给拎去了客厅,“要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
这句话,在场三人都是一愣,李烊言也扭头看了过去,紧接着,又被陈天雄把着肩拐了回去。
“我说你这小子,听不来话,我的意思是……”陈天雄轻拍着李烊言的背,带着他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我的儿子就这么一个,他也只认定你这么一个人。”
陈天雄向着呆滞在门口的陈肖忍瞅了一眼,他满脸不解模样,但始终没挪动步子,守在大门口。
“你俩就好好的在一起。”他收回目光看向李烊言。
他也满头雾水,好半天都没能憋出一个字来。
陈天雄立马又拍了拍他的背,“听见没有小子?”他笑道,“我这年纪也大了,就当多认一个儿子了。”
“本来昨天还问着你,结果那臭小子在屋里大闹了一场,我就想着,咱们什么时候能好好地坐下来吃一顿饭。”
李烊言张张嘴,好半天,只是点点头。
感谢?好像太多余,一时间李烊言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天雄扯着嘴角,只是用力地拍了两下李烊言的肩,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朝陈肖忍走去,拍拍他的肩,“还愣着干嘛?好好聊聊去。”
这句话,乔兰茹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朝李烊言笑笑,跟上陈天雄的步伐踩出了门。
随着一声砸门响,屋子里寂寥一片。
陈肖忍没动,李烊言也没动,两个一个坐沙发上,一个靠在门边,就这样三四分钟。
陈肖忍是开不了口的,他嗓子哑得出不了声。
一阵响声,陈肖忍摸出手机瞧了眼,乔兰茹发来的消息。
他顿了顿,终于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拿着手机向李烊言走去。
他抬眼望去。
【妈】:一会儿晚上你带着小李回家一趟,你爸说好好聚聚。
李烊言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久,很久都没能憋出个屁来。
陈肖忍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拿着手机打出一行字,又翻了过去。
—再看屏幕就盯出个洞来了。
看着,李烊言终于有了点儿反应。
“不知道说什么。”他淡淡开了口。
陈肖忍眉头又揪深了一寸,翻过手机继续打字。
—没有任何感想?
翻过去,李烊言张嘴吐出俩字,“开心。”
—表示?
李烊言抬手将陈肖忍拉了下去,按住他的后脑勺亲了上去。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嘴唇,拉开,陈肖忍抬手用大拇指报复性地按了按他挂了彩的唇角。
李烊言嘶了声,“陈哥,痛。”
陈肖忍啊啊了几声,特想说句活该。
“好傻。”李烊言笑说。
陈肖忍眉头一皱,手抬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朝李烊言的脸上砸去。
他依旧乐着,抬手接住拳头,顺势按着陈肖忍的后脑勺再次亲了上去。
这个吻绵长,长得陈肖忍耳边只剩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眸里也只有这么一个人,两人对望着,每一次相看的眼神里,像是无声做了一个承诺,说他们要向着光,无畏脚下泥泞,坚定地选择着对方,一直携手走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