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是个大艳阳天气,而这个艳阳,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两三点。
课好巧不巧,又排到和张术那孙子的班一起上,一解散就拉着一帮人去篮球场组队打比赛,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陈肖忍去上了个厕所,尿急,一出来,张术就找上了他,那眼睛就像个雷达似的,陈肖忍走哪跟哪。
“哥。”他自然地攀上了陈肖忍的肩,“走啊,打篮球,就差你一个了。”
陈肖忍甩甩手上的水,被带着朝球场走去,“又是哪些人?”
张术看他一眼,“就上次那群人啊...”他说着,正准备一个个报人名时,陈肖忍站不远处就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在心底草了声,对上李烊言投来的目光时,果断扒开了张术把在肩上的手转身朝回走。
“诶?”张术略懵,视线随陈肖忍看去,“哥,去哪啊?”
陈肖忍没理,径直朝教室走去,这种捅不破的尴尬,说句实话,总是莫名其妙地冒出来,陈肖忍不知道他现在和李烊言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很心烦,这破人一直不给个准信。
一节体育课四十几分钟,陈肖忍就在教室里待了半小时,李烊言回来时满头大汗,正拿干纸擦着汗水,陈肖忍看他一眼,提早站起身来让出了里边的空位。
李烊言路过陈肖忍时停了下,他停下手中动作去看陈肖忍,“今天怎么没来打球?”
陈肖忍抬了下眉,没应。
李烊言没等到回答,两秒后,才朝位置里边走去。
看李烊言坐进去,陈肖忍才跟着坐下去。
看来今天的体育课是很闹腾的,不止李烊言的满头大汗,班上还有一小部分人也如此,此刻大声嚷嚷着,无非三件事,借纸擦汗,借水解渴,讨论篮球赛事。
而借水解渴的这一波人里也包括李烊言。
“诶,贾澄,水我喝一口!”他扬着声,朝过道边的一个男生举手示意着。
陈肖忍听到这句话,看李烊言一眼,男生很豪爽,果断将手中喝了一半的水递给了李烊言。
但还没接过,李烊言先注意到陈肖忍的目光,他扭头对上了眼,不过几秒,陈肖忍故作平静地移开了眼,心中五味杂陈。
李烊言愣了下,后知后觉,他收回了手,心中因为突然甩来的眼神慌了起来,电光火石间,他朝男生说,“呃,算了。”
贾澄行了声,收回手将剩下的水一起送进了肚子里。
李烊言去看身旁安静看书的陈肖忍,屈起手肘撞了下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试探出一句,“有水吗?”
“没有。”陈肖忍想都没有想,立马说。
他确实是没有。
李烊言抿抿唇,看着陈肖忍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这种沉默吧,只要李烊言不找话说,就一直沉默到了晚上回家。
“陈哥。”眼看陈肖忍换好鞋子准备回卧室,李烊言心慌叫住了他。
陈肖忍愣了下,转头看去,“怎么了?”
“看会电视吗?”对上眼,李烊言莫名其妙地憋出一句。
陈肖忍愣了下,有些诧异地盯着他看了两三秒,看电视?邀请?还是邀请表白过自己的人?
“作业写完了?”他问。
李烊言立马点点头,很认真,“写完了。”
陈肖忍若有所思地哦哦两声,他行了声,转了步子朝沙发边走去,他放下书包丢去一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特利落地按开了电视机。
见状,李烊言快速地换好了鞋子,他看陈肖忍一眼,慢条斯理地脱下衣服搭去沙发上,顺带将陈肖忍乱丢的书包也放好,做完一切,才坐去了沙发上。
然后...两人就这么傻傻地坐沙发上盯着电视机看。
陈肖忍看着,心里一股无聊,他这真觉得自己这是没事干了,也得是他李烊言,要是换成其他人,他连给他说这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但这人一闲下来吧,就爱胡思乱想,突然邀请他看电视,什么意思?这安静的气氛,又是什么意思,就单纯的,看个电视...吗?
想着,陈肖忍侧头看李烊言一眼。
So? What do you mean?
陈肖忍在心里疑问着,但可惜,他等不到回答。
陈肖忍收回眼...
得,不想了,算了吧,就这样吧。
他想着,吐出口闷气,整个人因为这一个摆烂的想法彻底放松了下来,懒懒地靠去了沙发上。
两人依旧安静着,五分钟后,李烊言突然拿起遥控板将电视关了。
陈肖忍疑惑地诶了声,去看李烊言,“关了干嘛?”
李烊言没说话,偏头看陈肖忍一眼,突然扑了过来,陈肖忍因为这突然的举动操了声,但这震惊还没来得及发泄,嘴巴就被一片温软含上。
说实在的,陈肖忍对于这一番操作思绪是爆炸的,而在这爆炸的几秒里,李烊言是对着他的唇一顿猛吮,生疏又热烈。
陈肖忍想爆粗口,但他爆不了,只能任由李烊言压在沙发上,然后忘情的拥吻。
因为一切都来得太突然,陈肖忍呼吸沉重了起来,平稳的心跳也紊乱了起来,他吞了下口水,前后几秒的愣神终于有了点儿实质性行动。
陈肖忍闭上眼,按上李烊言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对于两个不会接吻的人,那就是互啃,没有电影里的美观,只有一阵让人害羞的亲吻声。
陈肖忍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只想努力的去回应。
李烊言离开陈肖忍的嘴草了声,他喘了口气,直盯着陈肖忍,“我感觉你这几天对我很冷淡。”
让人听出丝委屈的语气。
但这句话放陈肖忍耳朵里就有点儿莫名其妙了,他皱了皱眉,也轻喘了几口气,亲嘴时只顾着亲嘴,忘情得连呼吸都忘了。
“我不对你冷淡对谁冷淡?”陈肖忍反问他,有些抱怨,“你TM一直不给答复,突然来这么一下。”
李烊言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我给了。”
陈肖忍乐了一声,“你他妈梦里给的?”他咧开嘴,“啊?”
李烊言垂眼盯着陈肖忍,他吞了下口水,顺着陈肖忍微张的嘴又亲了下去,用舌尖探了进去,含着陈肖忍的舌头吮了一下,又拉开,“上次猪肉摊子那。”
陈肖忍舔舔牙,“wc?”他不可思议地睁了睁眸,“猪肉铺子?”陈肖忍听得满头雾水,“你他妈说什么了?我在那吗?”
李烊言皱了下眉,捏了捏陈肖忍的耳垂,“你在,当时我把着你,我说好。”
“好你妹好!”陈肖忍听这番理直气壮气乐了,拉了拉李烊言的裤腰带,“你他妈娘们唧唧的,喜欢我直说啊,你这么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那好什么好?和谁好?”
李烊言笑了声,又亲了上来,僵硬地用舌尖顶了顶陈肖忍的齿缝,撬开,带着舌尖绕上了陈肖忍的舌,含糊打着转。
陈肖忍觉得自己有点儿晕,是那种被冲动冲昏头脑的晕,手指勾住了李烊言的裤腰。
他愣,嘴巴上离开半刻,去看陈肖忍,“你他妈干嘛?”
陈肖忍吊儿郎当地笑了声,“狼来了,吃羊儿。”
李烊言愣了下,跟着咧开嘴角笑了起来,“陈哥...”
话还没说完,陈肖忍掐住李烊言的脖子按了下去,他用舌尖强势地探进了李烊言的口腔里。
窸窣躁耳。
一会,陈肖忍撇开头操了声,“你再使点力,我这眼一闭直接过去得了。”
李烊言笑了声,陈肖忍盯着他,那此刻必须得要个词语来形容这场面和心情的话,就两字,刺激。
陈肖忍就是不理解了,这场景变化太快,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这安安静静看电视然后突然和李烊言互相诉说起了爱意。
几分钟,李烊言手肘着沙发坐起身来。
陈肖忍笑了声,今晚,两人都很是激动。
他紧跟着起身,一屁股栽去李烊言的腿上。
李烊言抬头吻上陈肖忍的唇,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朝下拉了点儿。
陈肖忍操了一声,他此刻只会这一个词语,含糊着吐不出其它。
整个房间没了电视机的闹声,寂静,只剩细微窸窣,气氛无比旖旎。
“…”
“刺激。”
这是陈肖忍第一句话,他就像喝了个假酒,满脸嫣红色。
李烊言扬了扬唇角,按住陈肖忍的后脑勺又按回去绵缠了一会。
“再亲嘴亲肿了。”陈肖忍拉开,喘了几口气,“明天别人问我,诶,陈肖忍,你嘴巴怎么了?”陈肖忍咧开嘴笑了声,“我?我他妈嘴巴昨晚被蜜蜂蛰了。”
李烊言宠溺地哑笑了一声,掌滑去了陈肖忍后脑勺,“我屋里开空调,进去吗?”他问。
“我他妈全身发热,闷。”
李烊言深情地注视着他,“今晚和我睡。”他突然说,是个不给问号的,陈述句。
陈肖忍直盯着他,有点儿不可思议,“我看你他妈是疯了。”
李烊言笑着操了声,轻咬了下陈肖忍的喉结,“陈哥,I love you。”
这下,陈肖忍真的没忍住,他不是嘲笑,就像他说的,他是专业的,除非忍不住,李烊言这副表情和认真的口吻让他有点儿跳戏,笑得肩直抖,他起身,腿是软的,踩地上还有点儿不真实,但陈肖忍还是笑着提起了裤子。
他喘了口气,笑着哎呦一声,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等会,我洗个澡。”
李烊言跟着站起身来,他提上裤子将地上的纸团一一拾起,“我一个I love you让你这么好笑啊?”
陈肖忍敛了敛嗓里的笑气,朝厕所走去,“挺好,我开心呢。”
李烊言将纸团丢垃圾桶里看陈肖忍一眼,“你洗快点儿,我等会也洗一个。”
“...”
陈肖忍就大概冲了个澡,冲走浑身的燥热和杂乱的思绪,这一晚上都来得太他妈突然了。
他回卧室拿了一个枕头朝李烊言的房间走去,刚开门,人就坐桌子前认真写着作业。
他随意地将枕头扔去床上,擦着湿发朝李烊言走去,看见他写的东西时没忍住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你他妈作业写完了?”
李烊言没计较,这一掌要放从前,他可能得拍回去,但放现在,这种关系,这个人,他就算憋死也不敢拍回去。
“诈我呢羊儿?”陈肖忍坐去床尾看李烊言一眼。
“有原因。”李烊言写完最后一题阖上书本,“今天这事不说清楚我心里不舒服。”
陈肖忍:“我都不舒服几天了。”
李烊言站起身来看陈肖忍一眼,“现在舒服了。”
打趣。
陈肖忍笑一声,脱下鞋子爬去床上,“你开心就好。”
李烊言抬了下眉梢,朝门外走去。
帮着李烊言补习这么多回,陈肖忍还是第一次躺他这张床上,倒是比他那张床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