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有重大突破。”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乔娜走了出来，翻开审讯记录本，指尖快速划过密密麻麻的字迹：“药贩子声称「刘苟」通过他大量购入海外抗癫痫药物，倒手就是三倍暴利。” 说到这里，乔娜顿了顿，旋即又在投影幕上调出追踪界面，屏幕蓝光映得脸色发沉，“你今天发给我的车牌号，定位显示车辆在城郊的废弃车场，但人早就金蝉脱壳了，这家伙倒是有点反侦察能力，连行车记录仪数据都提前格式化了。”
陈默言摩挲着下巴陷入沉默，喉结微微滚动。随之乔娜又翻到新的一页：“那药贩子还说刘苟早年曾因为在借贷平台上贷款欠了一屁股债，追债团伙里有个代号「C哥」的头目，蒙着面罩下手极黑，「反诈联盟」群里半数受害者都被他逼过债，断腿泼漆是家常便饭。”
“先别管这个C哥了，只要借贷链源头不掐断，新的受害者依旧会源源不断的出现！我认为当下最该揪出那个叫什么「金牌客服」的群主，他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的罪魁祸首！”江枳咬牙切齿的说。
“我们已经去查了这个群主的IP，人目前不在境内，位于越南，我们会想办法联系越南执法机关留意此人的IP动向。”乔娜顿了顿，“且前段时间越南那边，范五老街附近的工厂也被挖出了两具儿童的尸体，和青纱帐事件雷同，同样是被掏空了器官且死状惨烈，其中一个孩子身上穿着的是「琦玉安心小学」的套服，上边印着的是「琦玉安心小学」的标识，歹徒可能以为那只是衣服上的图案，没当回事，才留下了这么一条线索。”
江枳眉头紧锁：“乔警官，所以你们怀疑雷泽他们先前犯下的案件，与越南的这两起案件之间存在着紧密联系吗？”
乔娜点头，说：“犯罪手法类似，且受害者都是琦玉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犯罪组织所为，不过雷泽已经无期徒刑了，狂雷帮也土崩瓦解，Bill那个帮派也已经伏法……”
“我认为会是雷泽背后的更庞大的势力，比如那个M？”江枳说着，目光不自觉的看向身旁已经沉默良久的陈默言。
“陈哥……”乔娜推了他一下，“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陈默言淡淡道，“在想过两天要出差的事情。”
江枳：“又出差？”
乔娜：“这么突然？”
两个人的反应和惊愕的神情如出一辙。
“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啊？”乔娜道。
“之前忙忘了。”
“可你刚从帝江回来，就又要走吗？”乔娜不死心的追问道，“去哪啊？”
“待定。”
说完，陈默言便转身离开了。
江枳看着陈默言的背影，觉得这人越发奇怪，还有他的纹身……越想越觉得奇怪，总觉得陈默言的心里揣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嗐，习惯就好。”似乎是看出了江枳的困惑，乔娜倒是一脸习以为常，“陈哥这人向来惜字如金，是个习惯闷头干大事的主，打小在部队里，他们指挥官对他的要求就是少说话，多干活儿……”说到这里，乔娜笑了笑，“他是真勇，前两年假扮成未成年，跟着毒贩混进了他们柬埔寨的据点，缴获了大批毒品，并抓住了当地的一名大毒枭，差点搭上性命……”
提及此事，乔娜不禁将目光投向陈默言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流露出复杂而辛酸的情绪：“柬埔寨那窝毒贩太强了，还有雇佣兵把守，幸亏他们当时与特种部队内外呼应，一举捣毁了那个犯罪团伙。陈哥真的不容易，身上全是执行任务时留下的伤痕……”
“柬埔寨……”听到这个地方，江枳怔了怔。
那个地方，他也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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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单位后，易霆刚踏入宿舍楼，便在走廊中听到从某个寝室隐约传出的小孩说话的声音。
作为EGS大队的核心特警队员，易霆被分配到了最高级别的单人住房，平日里的大多数时间，他都会选择住在单位宿舍里，得了空才会偶尔会回家放放风、陪陪家人……易霆是琦玉本地人，所以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工作还是休闲都十分便捷，回趟家也就是开车十来分钟的事儿。
易霆站在走廊里停顿了几秒，没直接回自己的宿舍，而是推门进了隔壁那间屋子，一进门就看见那个还没自己肋叉子高的小白胖子，此刻正趴在地上，手里正举着一块厕所暖气片后边沾过水的旧抹布，仰着头错愕的看着进来的高大身影——
“霆哥？你回来啦。”坐在写字台上正奋笔疾书的柏文渤一回头，眼底的笑意化开，随即叫了一声地上的孩子：“今天阳阳放学早，我接完他就直接带单位来了，咳咳！阳阳，怎么不叫人啊？”
“霆叔叔！”
易霆的眼珠子往下一瞥，地上的孩子正晃荡着手里的抹布冲着自己傻乐，那糯叽叽的小奶音跟年糕似的直拉黏儿，喊得易猛男那颗坚如磐石的大心脏都化成了一滩水。
“一猜就是你。”易霆走过来蹲在柏川阳跟前，“隔着八丈远就听见你说话了，小馒头。”
“嘿嘿嘿……”柏川阳咧着嘴，露出来缺了一块的大门牙，易霆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孩子他叔，“你把人孩子另外半颗牙藏哪去了？赶紧交出来！”
“什么就我藏的啊，是他自己在学校里跟同学追着玩，结果摔了个大马趴，把门牙磕掉了。”这大侄子，也是让柏文渤操碎了心。
“你这小馒头，现在挺能耐啊？”易霆的大手捏着柏川阳软绵绵嫩呼呼的小脸，凑近了仔细检查了一番，“疼不疼啊？去医院了没？”
“现在不疼了，之前疼……小叔带我去看牙医了，那牙医真凶，拿个大钻头钻我的牙，吓死我了……”
小白胖子委屈的时候，圆滚滚的脸蛋子就会变得气鼓鼓的，就像个小包子，因此易霆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小馒头」，因为包子脸上有皱纹，没有馒头光滑可爱。
“哼，疼就对了，多掉几回大门牙就长记性了。”易霆起身的时候把孩子也从地上拎了起来，拿过他手里的抹布，数落道：“玩什么不好？非玩你小叔厕所里的抹布做什么？不嫌脏啊？”
“我没玩呀！”柏川阳露出了一脸傲娇，“我在帮小叔擦地板！”
“柏、文、渤！”易霆一听孩子这么懂事，立马转头瞪了孩儿他叔一眼：“雇佣童工，你好不好意思啊？”
“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柏文渤脸上那委屈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版的大侄子，“邃哥去了帝江之后，本来应该落他手里的两篇侧写分析汇报，现在局长全扔我手里了，明天上午就得交，我尼玛实在忙不过来啊！”
“那你也不能让屁大点儿的孩子趴在地上擦吧？地上多凉啊！”
“我可没让他趴地上擦嗷！”柏文渤绝不背锅，“他不会涮拖把，弄得满处都是水，我就让他坐在小板凳上拿抹布一点一点学着擦，他擦着擦着自己就趴到地上去了。”
“你不会涮拖把？”易霆好笑的用大手像抓篮球似的抓着柏川阳的小脑袋，“你过来，霆叔叔教你。”
柏川阳听话的屁颠屁颠跟着易霆去厕所学涮拖把，只见易霆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拿起那根比柏文渤的身高还长一截的拖把杆子，抬脚踩了几下拖把桶底下的踏板，旋转的水流呈漩涡状，瞬间裹住脏兮兮的拖把，直至黑色的污水翻涌而出——
“就像这样，脚上踩、手上压、多重复几次，直到把脏拖把冲洗干净，沥干了水之后才能拿出来，不然就会弄的到处都是水，听明白了吗？”
“哇……”柏川阳看到易霆手里那原本又脏又湿的拖把瞬间变得蓬松洁净，激动的两眼放光直拍手，“霆叔叔你真厉害，居然会涮拖把！”
“我谢谢你。”望着孩子那真挚且一脸崇拜的表情，易霆的脑门上掉下来三道黑线，他嘴角抽搐的说：“夸的特别好，下次别夸了。”
“为什么呀？”小馒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霆叔叔最厉害了！我最喜欢霆叔叔了！”
闻言，易霆内心的虚荣心瞬间满足到爆棚，柏川阳不过是个孩子，他懂什么？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小馒头，下次想夸霆叔叔，要换一种形容词，比如：猛男。”
“我明白了霆叔叔！”柏川阳这孩子激灵，一点就通，举着手振臂高呼，“霆叔叔是猛男！霆叔叔是超级无敌宇宙第一大猛男！”
“行了行了，小点声，虽然这是事实，但咱们还是要低调一些。”易霆汗颜，这孩子热情的有点吓人。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很好奇，柏川阳为什么会这么黏他？其实柏文渤已经不止一次带着这孩子来单位坐班，早就跟每位同事都自然而然的混了个脸熟，琦玉公安分局里的警务人员几乎没人不认识这个白白胖胖聪明伶俐又可爱的小馒头，再加上柏川阳是EGS总队长的儿子，大家就更会不由自主的对这个孩子多了一分关注与呵护。
单位里数不清的叔叔，可柏川阳除了他小叔柏文渤之外，唯独就喜欢黏在易霆身边，只要小叔允许，他霆叔叔走到哪他就乐意跟到哪，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典型的无脑狂热粉行为。
“小馒头，你为啥喜欢霆叔叔啊？”易霆捏了捏孩子的脸颊，“单位里还有陈叔叔、乔阿姨，还有你小林哥哥都对你挺好的，你不能光喜欢霆叔叔一个人啊，你得都喜欢，不然他们该伤心了。”
“我也很喜欢别的叔叔阿姨呀，但我最喜欢霆叔叔。”小馒头张开小胖手抓着易霆的手指头，笑得像个年画娃娃似的灿烂，“霆叔叔有点像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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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馒头说：“霆叔叔，有点像爸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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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