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无眠

羽人非獍在慕少艾被带走之后,便一直惴惴不安,本欲告辞离去,无奈白玉堂的几位哥哥苦留不放,所以直拖到酒会将散,才与展、白两人驾车急急往慕少艾的住处驶去。本来羽人的车速在警局里便是有名的快,再加上此刻心急如焚便比往常更快了许多,让坐在后面的展昭、白玉堂不禁暗暗心惊,却又因了解兄弟的心情而没有加以阻止。

车子飞速驶到了慕少艾家的楼下,正见朱痕和他欲往楼上走,一脚刹车,展昭与白玉堂均被甩了一个趔趄。

“唉哟~”白玉堂叫了一声,刚想抱怨两句,却见羽人已经下车朝慕少艾奔去,“羽人这小子还真是重色轻友!”说着他朝展昭撇了撇嘴。

“你呀!”展昭微皱着眉,却又在对上白玉堂的眼睛时泛出了笑容,对于他,自己总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也许因为这样的白玉堂才最是可爱的吧。

两人下了车紧跑几步赶上羽人非獍,而朱痕、慕少艾也因听到脚步声,而停下来回头看。

“唉呀呀,这么晚了,你们不休息,都到我家做客吗?可是我没有那么大的地方让你们住,这可怎么办?”慕少艾一见到三人的脸色,心知他们是因担心自己而来,却不愿表露,只边开玩笑边走过去。

“少艾,你没事吧!”展昭关切的问道。

“不过是散步聊天,能有什么事呢?我是一个大男人,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是瞧不起我吗?”慕少艾一派轻松地说着,微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嫌这些人太过虑了。

想来也是,从前在皇甫笑禅的诊所遇到那样的枪战都能毫发无损的慕少艾,怎么也不至于让人担心至此,可能都是被羽人的紧张情绪给带的,见他现在平安无事,展昭也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所以只是笑笑,不知该如何答话。

“看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儿也不像有事的,羽人你就是瞎操心。”白玉堂虽然平时看不惯慕少艾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在心里早已认定他是个可交之人,只是嘴上总是喜欢跟他过不去。

“南宫神翳跟你到底怎么回事?”半天没言语的羽人非獍终于开了口,可明明是关心的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就变得硬邦邦的,毫无热度。

“只是校友而已!”慕少艾还未答话,朱痕倒先出了声,他不愿别人多提南宫神翳,因为他知道慕少艾不想让人知道那段往事,而他更在意那段事对慕少艾造成的伤害。

羽人非獍转头看了一眼朱痕,第一次他看到朱痕的眉皱得这样深,完全不能相信只是校友这么简单,他将眼光调向慕少艾,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真正的答案。

“唉呀呀,我说朱痕,你那么凶干吗?难得羽仔这么关心我的事。”慕少艾皮皮的笑着,一只手搭上羽人的肩头“是说少艾我的魅力太大,还是今晚被爱情滋润的羽仔变得不同了?”

“慕少艾,你……”羽人非獍的脸腾的红了起来,便是这夜色也掩不住他的羞赧。

“看看,现在的羽人很像你呀!呵呵”一旁的白玉堂轻轻捅了展昭一下,凑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

“白玉堂,你……”展昭无从辩驳,一张脸也瞬时红了起来。

“好了,不早了,我还真有点困呢,今天不请你们上去坐了,改天我在家里请客,再招待各位。朱痕到时多烧几道好菜。”说着慕少艾偷眼看了看深蹙眉头的朱痕,脸上露出典型的狐狸笑,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如果说看到羽人皱眉他会觉得很心疼,想尽办法去安慰的话;那么看到朱痕皱眉,他则更多的是抱歉,同时也想赖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那我们先走了,再见!”展昭笑着告辞。

“走了,五爷我也有点困呢~”白玉堂打了个哈欠,心想终于可以回家睡个好觉了,今天一晚上的应酬让他感觉无聊透顶而又筋疲力尽。

羽人没有说话,仍旧看着慕少艾,虽知今天是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羽仔,先回去吧。”慕少艾看得出羽人的担忧,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温柔。

“嗯。”从来无法抗拒这样的慕少艾,羽人非獍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一声,低下头转身缓缓地向车子走去。今夜的慕少艾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他感到很无助,生怕有一天他连默默守在自己思慕之人身边的权利也会消失掉。

看到三人驾车离去,慕少艾才长长舒了口气,转头看向朱痕,他想对他笑一下,可是疲惫地自己真的再难撑起一丝笑容。

“朱痕……”他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唤了那人一声。

“先回去吧!”朱痕稍稍舒展了眉头,拉着慕少艾走进了电梯。

终于回到自己的家,慕少艾软软的瘫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这些天他太累了,过去的回忆一片一片的飞回他的脑中,那些他想要遗忘,也以为已经遗忘了的片段都随着南宫神翳的再次出现而浮上心头,狠狠的折磨着他。然而他又因为不想让朱痕及其他人担心,所以一直强撑着笑脸,神经总是处于紧绷的状态,现在既然朱痕已经知道了,他也觉得放松了不少,虽然能不能摆脱南宫神翳,他一点把握也没有,心里慌慌的,但至少以后的事会有朱痕尽力地帮他扛着。有时他也会想是不是真如朱痕所说,上辈子欠了他的,所以这辈子才会这样被自己吃定,无所顾忌的丢给那人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我给你放水洗澡吧!”朱痕并没有继续追问南宫神翳的事情,只是揉了揉慕少艾的头发,如平时一般照顾着他。

“朱痕~”慕少艾一把抓住朱痕的衣袖,之后紧紧地搂住了他,“哪也别去,抱着我就好!”今天跟南宫神翳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一心想要快点见到朱痕,因为只有他才能让自己有足够的安全感和归属感,才能让自己远离曾经的恶梦,拥有最真实的幸福。现在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慕少艾有些迫不及待地投入了朱痕温暖的怀抱。

什么话也没有说,朱痕只是如慕少艾所愿将他抱在怀里,让他紧紧地贴住自己的胸口,他知道此时的慕少艾不需要任何言语的安慰,自己的心跳声便是他最大的慰藉。

还记得当年刚刚把慕少艾从南宫神翳的住处接回来的时候,虚弱的他仿佛是一只漂亮的人偶,没有表情,不说不动,不吃不喝,无论自己怎么叫他,他只是蜷缩在沙发上,失神的眼睛不知望向何处,甚至连睫毛都很少会颤动。几天下来他都是这个样子,渐渐地似要失了生命的迹象。真的不能想像是怎样的折磨让一个精灵古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了这副模样?后来,自己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他便乖乖地伏在胸前,之后慢慢环住自己的腰,那是他回来之后第一次有了动作和反应,那时是怎样的心喜若狂,至今也没有忘记。再后来,自己便总是这样抱着他,偶尔离开再回来时就会看到他惊恐不安的眼神,但只要将他搂在怀里,他便会安静松驰下来,就这样整夜整夜的抱着他,大约半年的时间,他终于恢复了以往的神采。痊愈之后的他曾说过,恐惧或不安时只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便会觉得安宁踏实,这是对他最大的慰藉。而今天,静静伏在他怀里的慕少艾又让他有了八年前的感觉,他不要他再变回脆弱的玻璃娃娃,他不能让任何人再伤害自己的爱人,他不容许谁来破坏他们现有的生活,他要让他脸上永远挂着幸福的笑容。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滑过,久久的相拥之后,朱痕轻声道:“很晚了,你要不要休息?”

听到朱痕的话,慕少艾直起身来,他望着朱痕,眼里有小小的火焰在窜动:“朱痕,我想洗个澡……”

“我给你放水去。”

“可我懒得动……”

“嗯?”朱痕听了慕少艾的话不觉一愣,想洗澡又懒得动,那到底还要不要洗呢?随即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唉,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说着他将慕少艾抱了起来,缓步走进了浴室。

……

浴室里弥漫着热水的湿气,全身**的人白皙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长发浸着水珠披散在身体上,是欲盖弥彰的魅惑。慕少艾懒懒的躺在浴盆里,微闭着眼睛,似要进入梦乡。当初自己刚脱离开南宫神翳时,遍体是伤,动一动都极其艰难,那段日子整个生活都是由朱痕帮忙,包括擦洗身体,现在虽然往事不提,但却深印在慕少艾心里,此刻他只想拥住朱痕,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得到抚慰。

“朱痕~永远也别离开我!别让任何人把我带走!”就在两人拥吻之时,哽咽的话语飘荡在空气之中。再坚强的慕少艾在朱痕面前也无须压抑情绪,因为朱痕是他唯一可以也是唯一愿意对之撒娇的人。

“我绝不会让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轻轻吻了慕少艾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情湿湿的,朱痕能感觉身下人微微地颤抖,停下动作,将他扶坐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朱痕柔声道:“想哭就痛快的哭吧。”

“朱痕……”其实慕少艾在刚刚洗澡的时候就曾下定决心,今晚要把自己完全的交付给他。因为他知道南宫神翳手段的毒辣以及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他很怕,怕南宫神翳再次将他囚禁起来,给他吃下让他失掉一切尊严的“神醉梦迷”,让他再度变回被人蹂躏的的玩物。只要一想到这些,他便会陷入无尽的恐惧,就连朱痕也无法救赎和安抚。所以他想今晚无论如何也要与所爱之人交融,以免命运往复时后悔莫及,然而下了再大的决心,在最紧要的关头,他还是退缩了,南宫神翳当初给他的那种疼痛和羞辱,让他无法继续这样的身体接触。他觉得对不起朱痕,同时他更恨自己没有勇气尝试。

从低低的啜泣到失声的痛哭,此时的慕少艾让朱痕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知道他的苦,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唯有拥着他,轻吻他的一头湿发。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哭得累了的慕少艾渐渐止了泪,他觉得眼皮好重,再也无力睁开。窝在朱痕的怀里,他迷迷糊糊地道:“朱痕,我觉得好累~”

“累了就睡吧!”

“嗯”微微的点点头,慕少艾握着朱痕的手放在自己的颊上,沉沉地闭上了双眼,“陪着我,哪里也别去。”

“放心,我永远都陪着你。”朱痕轻轻地抚着慕少艾的脸颊,之后为他擦干了泪水,躺在慕少艾的身边。感应到朱痕的存在,慕少艾枕上了他的臂弯,却还似不放心似的紧抓住他的衣襟。朱痕见状不由得心头一软,把人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顺着他的头发,直到听着那人平稳的呼吸,才稍松开一些。看着熟睡的慕少艾如不设防的孩子,朱痕顿觉全身燥热,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然而身体的反应却是一波强似一波,他知道此夜终是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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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们——死了都要爱
连载中青蛇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