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么多的回忆

“朱痕老爸,少艾怎么还不回来?”阿九手里摆弄着一辆崭新的四驱车,玩得不亦乐乎,而此时他却依然对慕少艾念念不忘。

“快回来了!”朱痕耐着性子回答着这不知是问了多少遍的问题。

“快回来是有多快?”

“你问了那么多遍不烦吗?真像只粘人的笨猫!”朱痕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心里怨怪着慕少艾总是把麻烦丢给自己,难道不知道每次他不在家的时候,自己都要不厌其烦地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吗?

“我才不是笨猫,哼!等少艾回来我一定告诉他,朱痕老爸欺负我!”阿九小声的嘟哝着,用手里的四驱车一下下的敲着地板,像是在发泄怨气。

“再撞下去,这车要坏了!慕阿呆给你买车不是让你这样的玩法!”朱痕好笑地看着赌气的阿九。

“这车不是少艾买的,要是他买的我才舍不得这样。”这辆车是阿九所有的车里最漂亮也是最贵的一辆,他虽然也很喜欢,但总不如从前慕少艾给他买的那些来的珍惜。

“不是他是谁?”朱痕很好奇,除了对阿九宠到没边的慕少艾会给他买这种东西外,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是南……”刚说了两个字,阿九便警觉的捂住了嘴巴,低下头去,装做若无其事的继续玩他的车。

“男?什么意思?”朱痕看到阿九的反应很奇怪,便追问道。

“没什么!少艾不让我告诉你。他说如果你知道有人送礼物给我们而没有给你,你会不开心的。”原来慕少艾过生日那天,他和阿九回家的路上,便要求阿九不要把南宫神翳的事告诉给朱痕,他是怕朱痕知道南宫神翳回来而担心,但这种事像阿九这样的小孩子是不可能明白的,所以他干脆找个了理由,说朱痕很小气,没收到礼物会不开心。而阿九对他是极度的信任,所以回家后便真的一字未提。直到今天朱痕问起来,他才不小心泄露了秘密,同时更不小心地出卖了他的少艾。

“哈,原来又是那个阿呆捣的鬼,神神秘秘的。”朱痕笑了一声,也不再继续追问。其实他有很多机会可以从阿九那里套出慕少艾的情况,但他不会那样做,他尊重慕少艾,他希望那人能亲口告诉他最近发生的事情。

柔和的月光如霜般洒落在稀疏的林间,狭窄的小径上并排行走着两个男人,一个高大威武,另一个挺拔秀雅。

“萍生,你看看这里像不像故乡的那片小枫林?你还记得吗?每到秋天那里就会如火一样艳丽,风过时每片树叶都似燃烧着热情!”南宫神翳浅浅地微笑,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眼前便有那令他倍感亲切的红枫。

“嗯。”慕少艾慢慢地走在他的身边,他知道他之所以对那片枫林念念不忘是因为那里盛满了他们之间的回忆。

两人均若有所思的往前走着,突然南宫神翳停在一棵不高的小树前,他顺手摘下一片叶子,将它撕成心型,转过身来,执起慕少艾的手,将那心型的叶片放在他手上:“只要世上还有一片枫叶在,我的心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哈,你还记得。只可惜这叶不是红色的!”那时他和南宫神翳不过十七、八岁,他们每天放学都会经过那片小枫林。有一天,南宫神翳突然将一片撕成心型的红枫放在自己的掌心,并说了上面那句话,只是年少未通人事的自己只把那话当作是朋友间的承诺,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南宫还依然记得,想来不知是自己那时太傻,还是这人现在仍痴。慕少艾一时间只觉得很好笑。

“与你之间的点滴,我从未忘记。”南宫神翳一脸正色,深深地望进慕少艾的眼中。

“呼呼,我是该感到荣幸吗?南宫总裁!”慕少艾冷笑,“那你也该知道有些事发生过,人也就再回不去从前。”

“那就让我来改变你这可怕的想法吧!”南宫神翳自信地笑道,抬手顺了顺慕少艾的银发,“月光下如夜之精灵般的魅惑,我喜欢长发的你!”

[我喜欢长发的你。]这句话谁也曾经说过?慕少艾有些恍惚,哦,那是朱痕从前说过的话。当时自己问他原因。他回答:[这样就更像姑娘了!]

[唉呀呀,朱痕。你又男女不分了。你可知道常被说成姑娘对身为男人的我是很大的打击吗?]慕少艾笑道。

[那么你可知道用这种方式打击身为男人的你对于同样身为男人的我是无比的快乐吗?]

[朱痕原来你是这样的变态!]慕少艾睁大了眼睛,状似惊讶地道,眼里却满是笑意。

[不是这样的变态,怎么会捡回你这个大麻烦?]朱痕说着,将慕少艾拉入自己的怀里。

靠在朱痕的肩膀上,让慕少艾感觉非常安心也非常习惯。那两个月的磨难过后,他被朱痕接回了宿舍,那时的他脆弱得仿佛易碎的娃娃,常常感到恐惧和不安,朱痕便是这样整夜整夜地将他拥在怀里,给他最温柔的呵护,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眷恋上了他的怀抱,到现在一切都已变得自然而然。

[朱痕~]

[嗯?]

[这辈子我是成不了姑娘了,下辈子投生成女孩子,再做你的慕姑娘吧!]慕少艾放松了身体,让自己完全赖在朱痕的身上。

[哈哈,下辈子太远,谁知道狡猾如你,是会变姑娘还是会变只狐狸。]

[要真的变成狐狸,你会怎么样?]慕少艾好奇地问道。

[嗯~那要好好想想是剥了皮做个围脖,还是煮来给我下酒。]朱痕说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唉呀呀,真是凉薄难相处的坏朋友。]慕少艾嘴里抱怨着,却更深的陷入了朱痕的怀里。

[那你就乖乖地当我的慕阿呆吧!]说着朱痕宠爱地捏了捏慕少艾的脸颊。

就是从那时起他便再没有留过短发,虽也时有修剪,但他总是让头发保持及腰的长度,只因为朱痕的一句喜欢。那人付出所有的宠爱着自己,而自己最多也只是为他爱惜这一头银发而已。

“在想什么呢?”南宫神翳看到出神的慕少艾,关心地问道。

“哦,没什么。”微冷的手指轻抚过脸颊,慕少艾不由得身体一颤,同时也回过神来。

“冷了吗?”林间的晚风确实很阴凉,就连南宫神翳自己也觉得有些冷。

“嗯,是有点,我们回去吧。”

“这么急?”

“阿九在家等我!” 慕少艾说着转身向林外走去。他是很想念他的小阿九,但此时他更想快点见到朱痕,因为只有那人才能让他觉得踏实,才能给他想要的温柔与温暖。

“或许我们该把阿九接来一起住,省得你这样牵肠挂肚。”南宫神翳跟在慕少艾身后,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披在那人的身上。

“不用了,谢谢!”慕少艾没有听到南宫神翳最后那句话,他只是本能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没有理会慕少艾拒绝,南宫神翳依旧把西装披在了他的肩头,之后与他并肩走出了树林。

朱痕由于第二天还要上早班,所以再把阿九赶上床之后,便准备先回自己的公寓去,他知道和羽人非獍在一起的慕少艾用不着他担心,因为那个闷葫芦和自己一样在乎着那人。朱痕到阿九的卧室门口又看了看,确信小家伙已经睡得很香了之后,便反锁上门,来到楼下的停车场。

刚刚发动了车子,便听到手机的响声“喂,羽人,找我有事?”他奇怪为什么不是慕少艾打电话给他,而是羽人。

“慕少艾回家了吗?”羽人非獍的声音里有明显的不安。

“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朱痕心里陡然升起不祥之感。

“他被南宫神翳带走了,手机也没有信号。”一向沉闷冷静的羽人非獍此时已难掩恐慌的情绪。

“南宫神翳?!”朱痕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真的是他吗?他怎么会突然回来?]想想慕少艾这些天的情绪波动,再想想医院里的传言,还有阿九说的那个“NAN”字。朱痕确信那个害他差点痛失所爱的男人真的回来了。

“喂,喂,朱痕?朱痕!”突然听不到对方回应的羽人非獍焦急地唤着。

“嗯?我知道了,我去找他。”不等羽人非獍回应,朱痕挂掉了电话,一脚踩下油门冲出了小区。然而一到公路上,他便觉得迷茫了。灯火通明的街道四通八达,要到哪里去找他的慕少艾呢?他缓缓地将车停靠在路边,感觉非常无助。拿出手机来一个接一个不停地拨打慕少艾的电话,回答他的永远都只有那“不在服务区”的机械女声。

[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回电话给我!]实在无计可施的他,最后只好发了条短信,希望慕少艾在看到短信后,在第一时间跟他联系。

无力的靠在坐椅上,朱痕看着一辆又一辆飞速驶过的汽车,他希望突然有一辆停在这里,之后慕少艾从车子里走下来,然而他这渺小的希望却一次次的破灭。抬头望着天空,空中挂着半轮月亮和些许星子,与数年前的那夜竟是如此的相似。

[朱痕,你相信人都有星魂吗?]慕少艾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人微抬着头,乌黑顺滑的短发被夜风轻轻地抚过,一张清秀的脸挂着单纯的微笑,那是他最初认识并喜欢着的慕少艾。

[我从不信这些。]朱痕想都没想就回答了他,自己一直是非常现实的人,从来不会去相信这些没有根据的说法。

[唉,跟你在一起真是无趣。]慕少艾轻叹着,一双眼睛委屈地望着朱痕。

[我以为只有女孩子才会相信这些星座,星魂之类的东西,难道你慕少艾也是女人吗?]朱痕好笑地瞥了一眼慕少艾。

[可是南宫就会相信,他说那颗最漂亮的一定是我。]慕少艾在提到南宫神翳的时候脸上泛起了笑意,因为那是唯一一个对他的任何无稽之谈都会给与认真回应的好朋友。

[哦?他还说了些什么?]尽管知道南宫神翳和慕少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但心里偷偷恋着慕少艾的朱痕对他俩的亲近还是有一点点在意。

[呼呼,他没有再说什么呀?]不愿在与朱痕独处的时候过多地提到别人,慕少艾笑问道,“如果那颗星真的是我,那你觉得哪颗是你?”

[你希望哪颗是我,哪颗就是啦。我不介意天天守着你,也不介意远远的离开你,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可以。]

回想着往事,朱痕怔怔地望着那颗被慕少艾称为他的星魂的明亮星子。那天慕少艾最终也没说出哪颗才是他朱痕的,可现在看来,他的星魂该是默默守在他旁边并不耀眼的那颗吧。那么南宫神翳呢?他对于慕少艾又是怎样的存在?那时谈起南宫时淡淡微笑的人,定是想不到后来会受到如此的对待,而险些失去生存的勇气吧!慕少艾曾说过如果没有朱痕就没有他的重生,遇上自己是他最大的幸福,然而遇上慕少艾又何尝不是他朱痕最大的幸福呢?

刚一走出树林的慕少艾手机便开始不停地响了起来,拿出来看出竟是十几条短信,有朱痕的,有羽人非獍的,还有其他一些人的。

“哈,看来萍生你很忙呀!”南宫神翳转头望了慕少艾一眼。

“哦,没什么事。”慕少艾故意快走几步,与南宫神翳拉开一段距离,他需要赶快给朱痕和羽人回电话,以免他们担心自己。

见慕少艾故意避开自己,南宫神翳心里有些不满,但他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对久未见面的人发脾气,所以独自走到车前,等慕少艾打完电话,再送他回去。

“给那块木头打,还是给那个忧郁小生,又或者是其他的人?”在慕少艾刚走到身边时,南宫神翳便开口问道,他需要他所爱的人做到完全的坦诚,他要知道他一切的生活细节。

“这是我的私事。”慕少艾不想回答,侧身坐进了车里。

“也是时候去见一下那木头,说起来也算是校友呢。”想起自己与慕少艾和朱痕本是就读同一所医学院,可最后三人却走上了完全不同的路,南宫神翳不禁嗤笑,脚踩油门,往市里驶去。

本来慕少艾不欲南宫神翳送他回家,可无耐他拗不过那人,也只好指路,让他开车来到自家的小区。在靠进入口的时候,灯光之下,慕少艾看到了楼前不停徘徊的朱痕,而与此同时朱痕也看到了他们。避无可避,慕少艾心知今天朱痕与南宫神翳的会面是一定的了。

“朱痕~”慕少艾下了车便朝朱痕走了过去,而朱痕也正朝他的方向走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晚回来,阿九和羽人都很担心!”朱痕整晚提着的心在看到慕少艾平安回来的那一刻终于放了回去,但随即他便开始怨怪那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居然不打电话通知家里。可嘴硬的朱痕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自己很担心那人的话来。

“朱痕,好久不见!”南宫神翳紧跟在慕少艾身后走了过来,他对朱痕一见面便数落慕少艾感到很是不满,他用身体将慕少艾挡了起来。

“好久不见。”朱痕微蹙着眉,再一次面对这个人,他只觉得胸中的怒火正在燃烧。

“哈,我是特地来感谢校友你的,你何苦摆着张苦瓜脸?”南宫神翳笑道。

“感谢?”朱痕不明所以。已悄悄移至他身旁的慕少艾也不觉一愣,不知道南宫神翳到底想说些什么。

“感谢你这几年来替我照顾萍生,现在我回来了,他的事也不必再麻烦你了。”南宫神翳说着,将慕少艾拉回身边。

“非常感谢南宫总裁,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时间不早,您也该回去休息了,慢走不送!”慕少艾说着用力挣开了南宫神翳的钳制,拉着朱痕欲往楼里走,却被南宫神翳拦了下来:“萍生,你要记住!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我想照顾的人,也不容别人染指!”说着他眯起了眼睛,斜扫过朱痕的脸庞,不等那两人反应,拂袖而去,开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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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们——死了都要爱
连载中青蛇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