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只见石头突然变得晶莹剔透,那字微微发着红光,孤辰见状蹲下,看着字,念道:“kun”。接着明年感觉自己有什么东西吸住了自己,待站稳落地,发现自己站与一片苍穹之下。苍穹之上繁星点点,不时有流星划过。

一转身便看到许多的石牌,足足有两人之高,密密的竖立着,围成圆形。其上交错的铭文字符向上延伸,看不见消失的尽头。明年感觉里面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她,不自觉向前走去。

“啪”孤辰握住她的手腕,明年仿佛被惊醒一般,但是心里有股压抑不住的冲动仍在驱使着。

孤辰握起她的手,说:“一会跟紧我”,明年点点头。两人朝前面走去,一点点没入光亮中。因着光亮太刺眼,明年闭上了眼睛,越往里走胸口越发的闷,她不由的捏紧了孤辰的手。

“好…难受”,孤辰一低头看到明年脸涨红了,皱了皱眉头,猜想这里头一定有什么大妖,明年的凡人之躯无法承受进入场域的压力。接着便一把揽过明年,明年倚在孤辰身上,突然脑子里闪回多年前摸上那唇的触感,登时觉得脸上大热,欲挣脱。

“不想死别动”,明年不再动,感觉背部有股凉意不断进入并游走在身体各部,身上轻松了不少。

“这里面有妖”,明年想起后来阅川叔叔说起过孤辰是只蛟龙,当时明年觉得那可是十分的帅气。

有了孤辰的护法,明年走下来不再觉得难受。光亮终于消失,明年睁开眼睛,惊呆了,看到一个红发男子被九根巨大的锁链悬挂吊于半空中,根根锁链上插着巨大的钉子,直插体内。那男子后背有一对残缺的羽翼,像是被人生生砍掉那般。

在他的下方地上刻画了巨大的图腾,是泽国的图腾!男子身上不断渗着金红色血滴入地上的图腾中,后消失不见。图腾好像在吸食他的血!

红发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珠子是红色的,仿佛发着红光。“这里可许久都没人来了”。

明年与他对视的有些难受,赶忙别开眼睛。只见孤辰十分郑重地对着红发男子做了个手势。

“蛟龙,凤凰,呵呵”,听的红发男子低声说了几个字。

“你们来做什么?”

“路过”

“现在是什么年月了”,他问道。

“天顺25年”,孤辰答道。

“天顺,天顺……”红发喃喃道,“穆泽天死了多久了?”他狠狠地问道。

“两千七百年”。穆泽天是泽国开国皇帝。

“两千七百年,两千七百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好,竟已快三千年了……”红发突然变得有些癫狂。

明年觉的有些渗人,看到锁链在剧烈的摇晃起来,那人身上的血渗的越发多了起来。不由的往孤辰身旁靠了靠。

突然红发又平静了下来,看着他们说道:“人心都是卑鄙的”。接着直勾勾地盯着明年,“你与我也算同源,我将心头血赠与你”,没等明年反应过来,一道红光钻入她的左胸。

接着他又开始发狂般的大笑:“穆泽天,泽国会亡,必会亡,哈哈哈哈哈哈。”接着他失去了人形,变成一只巨大的红色火鸟,是毕方鸟,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再动。

明年摸着胸口,似乎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小心翼翼地问:“他是死了吗?”孤辰默默地看着那毕方鸟,复说道:“快了”。

接着他们头顶裂开了一道缝隙,孤辰见状带着明年出去了。

两人又回到了桂花树下。

出了御书房,孤辰便打算离去。明年得寸进尺地要求两人将她带回住处,实在是不想一个人战战兢兢的绕过守卫,这要是发生了意外小命说不定都不保了,既然现在已有了盟友,那不是正好可以用上。

孤辰看着明年进了门,想着毕方说的话。

“曾听闻泽国开国皇帝为了国朝气运,将一上古巨妖镇压在皇城之下,以其血祀国,没想到这竟就在御书房之下”,红衣感概道,“还听闻这巨妖与那开国皇帝形同手足,与其出生入死……”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风中。

明年翻来覆去毫无睡意,想到那火鸟,想来是被皇族困守在阵中,漫漫千年岁月,用如此方式困守一只妖兽,无异于抽筋喝血。此前也曾听阅川叔叔说过许多人与妖的事情,人既惧妖又羡妖,羡慕其漫长的生命和无穷的力量,又惧怕妖的存在对他们造成威胁。由此杀孽生,则恨生,环环因果,纷争不休。今日亲眼所见,仿佛窥见了这无解命题的真实和残忍。

她摸了摸胸口,他说你与我也算同源?什么意思?难道我也是妖?她伸出手,在黑暗中打量着,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大可能,许是受孤辰的影响看错了……

眼皮越来越重,睡意上了头。

第二日,明年终于再次见到了元祈公主。

“你,过来”,元祈公主斜靠在榻上,贴身侍女跪坐着一旁不停地递着剥了皮的葡萄。

“公主万安”,明年行礼过后便垂眼站着不动。

元祈下了榻,在她面前来回踱步,上下打量了许久。随即又回到榻上,看着自己的豆蔻玉指,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觉得世子如何?”

“草民不知”

“不知?别怕,你说实话。本殿下不会治你的罪”,元祈轻声细语。

“草民在府中也只作画,其余的一概不知。其余的,世子平日里也只当奴婢般使唤做些杂活”,明年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来点明自己的心思,二来说明世子对她的态度。

“哦?那世子平日里使唤你做些什么?”公主继续道。

“端茶倒水一干事物”

“如此,那想来你做的是极好的。不然世子也不会进宫都带着你,那在本殿下这你便接着做吧。”

“诺”明年觉得接下来怕是有些苦头吃。

因着泽国自上而下都喜书画古玩的风气,从而画师还是颇受泽国人的爱戴。自先皇起,开设了皇家画院,延续到当朝,因而入了画院的画师也算是一官半职的身份了。会画画在宫中到底会受些青眼相看。

因而明年虽说不是画院里的画师,但与普通的宫婢倒也不同,可以自称草民,不必称奴婢,且也只是干些斯文的杂活。比如,她现在正在抄佛经,每月公主都会送卷佛经到太后处,为之祈福。当然不会是公主自己亲手抄送的,都是由贴身婢女代抄。

整整上下两卷的两万字佛经,明年被告知三日后便要,这摆明了是在刁难。明年没有办法,想着这两日怕是不用睡了。当她手腕写的发酸,捏笔的手痛到发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夜晚。期间她只眯了两个时辰,一个人影突然闪现在房中。

是孤辰!

明年见他单膝下跪,右手捂着右胸,表情十分痛苦。她忙放下笔,扶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药……”

“什么药?”

孤辰二话不说,抓着她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处,“拿”。

明年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她忙拿了药,往孤辰嘴边倒,接着便盘起腿开始打坐调息。明年看着他脸色慢慢平静下来,额头上的汗却愈发密集,伸手用衣袖轻轻摁去汗珠。

再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这张脸,眉尾锋利了起来,鼻子也硬挺了许多,嘴巴……似乎比从前薄了点,还比从前黑了许多。看罢,她拉开些距离,起身继续回到桌前抄写起来。

天渐渐放亮,明年开始不住的头点地。打坐的人却动了,她顶着浓浓的睡意,强迫自己清醒起来,问:“你好了?”

孤辰看着明年两个黑眼圈,右手挥了挥,笔离开了她的手,自发的在纸上写了起来。明年登时清醒了大半,看着笔写出来的字与她抄的一模一样,又惊又喜。

“这也太厉害了。”

“它会全部抄完吗?”

孤辰点点头,有些小骄傲上了身。

“我终于可以睡会了”,她突然停住,话锋一转,“我们先前是不是在春风楼见过,四楼”,她手指着孤辰说道。

孤辰点点头,不知怎的,他的耳朵渐渐有些红。

“你……”明年还欲说些什么,孤辰却硬邦邦地说了句:“早点睡,我走了”,说完一阵烟雾消散,人没影了。

明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落荒而逃?仔细想想,那天晚上难道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吗?没有……吧。

另一边,孤辰回到官驿。红衣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半天,说:“外面很冷吗?瞧瞧这耳朵给冻的”,孤辰不语。

接着红衣又说道:“刚刚郡主又来过了。问你为何写信给老国王,遣她先回骊国。吵着闹着要留下来陪你呢,啧啧啧。”

孤辰背着手看着窗外的落叶,丝毫没有搭话的意思。

“哎,待事成后啊,这大节使一死,只怕这郡主是要哭的肝肠寸断哟。”

“狠心狠心,真狠心”,红衣抚着左胸佯做痛苦。

“郡主,在养血蛊”孤辰冷不丁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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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良辰美景时
连载中野生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