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形同陌路

黑衣人吓破胆,一句话都不敢说。

黄泉水煮沸般翻腾,彼岸花根须露在水面,底下赫然是白骨,上下浮动飘着。

郁作清将黑衣人的剑折成三段,扑通落在水面沉入水底。

剑入水,水面立刻咕嘟咕嘟冒着泡,冷渗的鬼鸣竟然在湖底传出,那些鬼火更加亮了,湖中水波渐渐退却,黄泉水转眼消失无影无踪,只留下一道通向宫殿的路。

巍峨楼阁前,一名身穿红袍少年夺门而出,他容貌俊秀,举手抬手间皆显贵气,只见他走的飞快,捡起地上郁作清丢下的残剑,怒气冲冲道:“谁丢下来的!都说了,河里不要乱丢东西。”

“主子,是他丢的。”黑衣人小心指着郁作清道。

曲璞玉注意到他们,三个人全被捕网绑起来,铁青着脸道:“曲靖,你们怎么被绑起来了。”

曲靖咽了口水,语气都轻了很多:“主子,这一言难尽……”他眼睛瞥过去。

“你是谁。”曲璞玉将残剑丢进储物袋,观察着郁作清。

端视少年,眸若银星,神色桀骜不羁,就是这行为极为不道德。

曲璞玉眼底闪过惊艳。

长这么好看,那就暂且原谅他了。

郁作清轻叹故人终见。

约有百载,曲璞玉死于仙魔大斗,鲜衣怒马的少年立着墓碑,只等每年祭奠才能提及的名字,没人敢触碰他的眉头,所以曲璞玉的名字也是时隔这些年才再次提起。

郁作清微微一愣,而后很好掩盖一瞬间的情绪,嘲讽道:“就是你说要复兴魔族,小屁孩,你才多大。”

曲璞玉最讨厌别人说他小,升起的好感瞬间掉到低谷,手中骷髅两眼放光:“曲靖,把他赶出去,下次不要什么人都带回来。”

他收回捕网,三人得以行动,银线挡住郁作清的回头路。

郁作清食指摸上去,稍有不慎擦出血痕,那些血瞬间被银线吸收:“我自己走便是,不过你当真以为那人说的话是真的。”

曲璞玉已经走远听到这句又转头:“曲家世代效忠魔族,魔族兴旺必须早日夺回巅峰,我闻你身上也带着魔气,你再不走我可就不会放过你了。”

哪里来的奇怪魔族,除了长得好看之外没有优点了,话说的真难听。

郁作清糊弄玄虚:“天机不可泄露,只是你要是继续下去,迎来的可不是魔族大将,而是。”

“灭、顶、之、灾。”

他走过,这句话绝对保真。

郁作清黑曜泛着红色,曲璞玉一眼望过去,成功被骗入局中。

曲璞玉定定望着,不确定问道:“真的?”

郁作清凑近看他,搭在他脑袋上摸了一下:“真的。”

曲璞玉比他低一些,手放在头上位置刚好。

他接着道:“曲氏为魔族尽心尽力几千年,自先魔陨落后直至如今,往后无须拜于魔族门下,曲氏一族另行做派。”

曲璞玉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气得鼓起嘴巴:“要不是看你好看!我才不会听你废话。”

说完他自己才意识到说了什么,捂着嘴巴懊恼低头在地上跺脚。

怎么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郁作清暗笑,真是个活宝,那就更不能让他牵扯到里面了。

“你不相信我?待我算算。”

郁作清可知道不少曲璞玉小时候的糗事,他假装掐诀算命,嘴里嘟囔着法术,随后说道:“曲氏小儿,五岁尿床……”

“闭嘴!”曲璞玉捂着耳朵,设了一个屏障阻止外面三个人听见。

奈何晚了一步,曲靖听得正着,他脸色惨白和自己两名兄弟抱作一团,真不是他们想听啊。

“我信你!”这种事情还真叫人算出来,真没面子。

郁作清双臂交叉于胸前,斜视远处青山:“碧御镜缺了一个东西,是不是在你手上。”

“不想死,就给我。”

曲璞玉拿出珠子递给他:“你说话真难听。”

郁作清挑眉歪头,才不管曲璞玉说了什么,接过珠子把他们安到一起,那个狼狗才算完整。

镜中千变万化,投射建州城中的映像,茫然四顾的向饮剑浑身沾着血看着躺一地的纸人,眉目俊冷的景鹤已经找到阵眼,没了碧御镜的障眼法,他很快就认出了聚灵阵的摆,一剑捣乱魔血写出的符咒。

碧御镜裂成三瓣,其中夹杂的上古灵力也飘回天地间。

曲璞玉眼馋那抹灵力,眼巴巴看着它飘走,嘟囔道:“暴殄天物。”

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抢回来。

郁作清很想在他脑袋上戳一下,手在鸣鸿剑上挠了一把。

曲璞玉不留他,郁作清原路返回出了冥路,在踏入岔道口那刻,地府石门也关上,他心里明清,这辈子都不会和曲璞玉再也任何粘连。

郁作清没有回头,直接走去景鹤最后出现的地方与他汇合。

远山青峰,鸟声弘远,府邸养出的邪神被景鹤清剿干净,一城百姓早就成了亡魂,向饮剑掏出钟罩在整个城中诵经超度,阵法毁去水中的水神,景鹤便引渡圣灵赐予它祝福,在不久后它便会成为全新的水神守护这一代方土。

玉兴文慌忙逃跑时正好撞上向饮剑,他想了很久要揍这位伪君子!当时话说得好听许他三百上灵石,原来是要买他们的命。

向饮剑一怒,玉兴文眼泪没止住汪汪而下,抱头求饶:“小神仙饶命,我是真不知道啊,我们玉家根基都在建州,我断不能有毁了他的心思。”

向饮剑早就想替他师弟和那些无辜之人报仇,拽着他的头发:“你的话我可不信,谁知道藏着什么幺蛾子,我告诉你,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拍碎你的脑袋。”

向饮剑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五指张开蓝光隐现,指尖的灵力形成一头饿狼死盯着玉兴文。

玉兴文怀中抱得玉器吓得扔了,咣当乱掉,一抹紫光混在其中,郁作清眼尖就看见那个簪子,上头雪玉雕饕餮,蝶形金玉包边。

“原来玉氏传家宝是吞天簪。”

吞天簪外表其貌不扬,把饕餮刻在上面反而还有些丑,架不住它有了簪灵,经过灵力洗涤逐渐有了名气,可以吞下魔气灵气致命伤害,在打斗中可是不可缺少的法器。

它排名靠后,很少有人能认得出。

玉兴文有些意外:“小神仙你认识这个簪子,玉氏为了这个簪子死了不少人,先祖有令,不能轻易将它暴露于世,结果哪里泄露了消息,引来无妄之灾。”

玉兴文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直接将簪子奉上:“我知道是我隐瞒不报,这簪子是个大祸害,仙尊请责罚我吧。”

他过于贪心,最后保不住法宝也保不住玉家。

景鹤望着一城废墟,挥挥手饶恕了玉兴文:“你且去吧,这簪子已经邪了,不日我将封印它。”

玉兴文拜谢仙尊,向饮剑眼神都快把他瞪穿,愤愤不平道:“仙尊,你怎么就放过了他。”

三人目送他走远,景鹤才道:“建州城除了我们,没有活人。”

向饮剑后知后觉,玉兴文走着走着身子软了下去,化作轻飘飘的纸片浸到水里晕开了纸张。

郁作清万万没想到,一个簪子引发的祸端,需要满城百姓去填覆。

不过,聚灵阵养出的东西真的斩灭了吗?

“师傅,吞天簪只是防御法器,真值得幕后人这么做?”

景鹤道:“值得。吞天簪相当于防御金身,刀剑不穿,有这么件法器等于多了好几条命,仙路途途,没人不惜命。”

向饮剑取回师弟的遗物回宗门,拜别他们走上归途。

郁作清想到之前那两位弟子的名字:“师傅,你记得张三四和李七八吗。”

景鹤脸上分明没有表情,但郁作清还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和不解。

“不知,未曾听过,待回了师门拿薄子一瞧便知。”

郁作清点点头,以后也没机会知道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郁作清组织好语言:“师尊,我在锦州有……”

“童养夫,为师知道,为师应允,哪日带人来见。”

景鹤从他腰间取下一枚小人,小人和景鹤面容如出一辙:“怕你有危险,就放了通灵符,你要是心中念我,为师都知晓。”

郁作清牵强附和,笑得苦涩:“师傅还真是英明神武哈哈。”

他果然和景鹤不对付,那个小人还画了笑脸,缩小版的景鹤眼睛比现在大多了,小手揪着他腰间的衣服。

郁作清妄想逃离景鹤身边第一回合以失败告终。

回了宗门,景鹤把收回的簪子锁在地牢镇压里面的恶灵,做完这些,便前往殿内询问如何与徒儿相处。

“师兄,怎么跟徒儿的妻子相处,不对,我徒儿的仙侣是个男人。”

陆曙庆幸没有喝水,一旁萧腾呛得嗓子疼。

“师弟你详细说说,你这一路都和他发生了什么。”

景鹤把一切全都告知给两人。

陆曙声音抖着道:“抱,抱你!”

萧腾接着道:“还有童养夫。”

这徒弟也太大胆了,这不是仗着自己是师弟首徒,师弟什么也不懂就这么骗他感情。

经景鹤描述和他们联想,郁作清已经成为了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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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重生后被迫当了好人
连载中明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