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莫某欠国师一次救命之恩。……只是，上次雪夜驿站，国师出现过一次；这次国师又隐在殿脊处窥视。国师似乎对柳司宫关心太过，难道……和她是旧识？”
“……我还没问莫大人，次次都见莫大人和麟国来的柳司宫在一起，这次更是英雄救美，几乎重伤。莫大人，难道和柳司宫是旧识？”打量着莫清欢褴褛的衣襟和肋下大片的血迹，叶风把问题抛回去，揶揄道。
风墨不能让叶风知道莫清欢的真实身份，更不能透露风昤的存在，只好沉默不语。
叶风见他不说话，趁势又道：“无论莫大人和柳司宫是什么关系，桃花太旺了都不是好事。君不知前朝大臣们争相要与莫大人联姻；不见内廷一众女子均以认识莫大人为荣？尤其是后宫最尊贵的那位……”
风墨打断叶风：“国师慎言。今日之事尚不知原委，也不知道他针对的究竟是谁。我与柳司宫不过偶然遇见罢了。”
“哦，既然如此，知道莫大人和柳司宫毫无瓜葛，那我要人就更加没有顾虑了……”
“？……”要人？风墨脱口道：“不行！”
本来转身欲走的叶风闻言回头：“莫大人说不行？凭什么？”
“……此事可问过柳司宫？……”
叶风哂然一笑：“这个就不用莫大人操心了。”说着再不停留，翩然而去。
风墨望着叶风的背影皱眉。若是他不知道柳沐晴就是风昤之前，叶风要领走，他敬谢不敏；可是现在知道这人就是风昤，就无论如何不能让她落入叶风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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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风昤故意没有出现在夏芯面前。稍后，晌午时分，一个惊天巨雷炸响在秀仙宫。
承恩宫夜宴，建武帝心情大悦，于当夜宠幸了秋韵、秋致两姐妹。二人一个擅琴，一个擅舞，迷得辛圭神魂颠倒，大赞麟国出美女之余，又一头扎进了温柔乡，早将赵芄和夏皇后都抛之脑后。
风昤正盘算着怎么让夏芯将注意力从麟国人身上转移出去，保住秋氏姐妹的性命。锄云已经低头走进来道：“娘娘在寝殿发了好大的脾气，司宫快去看看吧。”
许是昨夜撒了谎，自感对风昤有愧，锄云态度对她有了很大的软化。临踏进夏芯寝殿，还不忘提醒一句：“千万不要再提昨夜之事……”
本想害死柳沐晴，结果阴差阳错亲自将机会送给秋氏姐妹，扶植起两个与自己争宠的劲敌，夏芯心塞的程度可想而知，自然不想再思及昨夜那愚蠢的谋划。
风昤当没听见锄云的话，顾自肃了肃容，踏入皇后正殿。
“娘娘，这是您最喜欢的香炉……”
刚踏进大殿，随着这一声的还有叮当骨碌碌滚到风昤脚边的半截莹白寒玉镶红宝的香炉盖，还有一地凌乱的寒山掐丝云锦。夏芯站在阶上，懒饰妆容，头发披散，面目晦暗，柔婉之色一扫而空。
皇后真是白白长了一副天真纯洁的面孔，内心却阴暗狠毒，凡是她的东西决不许别人染指。建武帝的专宠和莫清欢的护持更是她最大的依仗，当日因镜杀赵芄，昨日陷害风昤，便是例子。
风昤见宫人太监将掐丝云锦如破布般撕来扯去只为博夏芯一笑，全然不知百姓辛劳，民脂血汗，不由的心生怒火，脚步也停下来，低头不语，劝解的念头更是一分也没有。
不过夏芯已经看到她进来，幽幽道：“都说你们麟国盛产美女，这话倒也不虚。现如今连我的人都进不了承恩宫了！”
皇后责问，还一耙打倒所有麟国人。风昤只好低声应她：“娘娘息怒。娘娘也知道我们王上还在幽禁当中，王上一日不回，我们身为麟国人便一日都要奔走相救。秋氏姐妹只是希望能在陛下面前有为王上说话的机会。刻意之下难免夺了娘娘荣光……”
夏芯冷笑一声：“夺我荣光？她们也配！？”
风昤立刻佯装害怕，再不言语一声。心里却在想夏皇后估计早忘了自己当初何尝不也是小国进献的美女？
夏芯不知想到什么，更才的狂怒突然一扫而光，声音里多了一丝冷静，道：“柳司宫，招锄云进来，给我梳头。”
风昤连忙应是；锄云也忙进来招人服侍。
风昤正俯身捡起地上的香炉盖，耳听夏芯又幽幽的吩咐锄云：“着人传莫大人。”
想来莫清欢猜到夏芯今日有此一闹，是以来的极快。进来与皇后见礼，神情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
皇后与义兄说话，众宫人略略收拾一下，便都退到寝殿门口候着；风昤自始至终低着头，只在临出去时偷偷瞥了一眼莫清欢的肩头。
夏芯从新修饰过，见莫清欢时早又恢复了她婉约娇弱的样子。
寝殿精致，內帏重重，极是敛音，锄云等人在门口是听不到里面说话的。偏偏只有风昤的耳朵极是灵便，刚到门口站定便听到夏芯一声“义兄”，然后便是撒娇的声音：“陛下又宠幸新人。我若不是这天鹞第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哭二闹三上吊？只是撒娇对象搞错了吧？
莫清欢似乎后退了几步，声音离殿门口略近了些。“陛下喜欢美好的东西，娘娘又不是不知道。那秋氏姐妹不过是一时得宠，哪比得上娘娘你盛宠不衰……”
许是对夏芯设计害人的事心下不悦，风昤听着莫清欢的语气及其疏离，态度也不似之前亲近。风昤都能听出来，人精夏芯自然也明白，只是面上依然天真懵懂，似浑然不觉道：“连义兄也觉得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常性？我总以为义兄是不同的……”
风昤还在秀仙宫，皇后掌控之下，风墨便没有同夏芯立刻翻脸，只得再退后一步，一本正经的继续道：“陛下是天鹞皇帝。再说麟国进献美女是有求于陛下，自然也不敢对娘娘造成什么威胁。之前我承诺的事依然有效，娘娘实在不必多虑。”
“……这么说义兄还是帮我的？有义兄在，我自然不怕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