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开业前的准备

次日,三人兵分三路,池郁准备去密斯格庄园与庄园主商讨一下大批牲畜血液供应的事则,斯黛敏则需要去小镇上补充些用品衣物,而奎理也修养了不少时间,终于得了机会回血族一趟。

“又把你漂亮的金发裹起来了?”早晨洗漱时池郁夸了一嘴斯黛敏的金发,那一头光泽的金发,可见保养得很好,想来她也是非富即贵的小姐。

将头发藏于丝巾之下的斯黛敏轻叹,在王宫之中,这头金发会被众多贵族小姐艳羡夸赞,可到了这边陲小镇,实在太过惹眼,虽然已经与圣布罗尼距离甚远,可要是王宫中找人的消息传了过来,也不免招惹上来。

不用斯黛敏开口解释,据她昨天所说的故事,也能明白她的顾忌,池郁掏出自己的符袋。

“这是隐匿符,你带在身上,你不主动找别人,就没人会注意到你的。”

池郁又不放心,多塞了几张:“这是平安符,你也带上,还有……”符多不压身。

“好厉害!我会收好的。”斯黛敏将池郁给的符纸收进了自己的钱袋。

奎理幽幽地闪到池郁身后:“我的呢?”全是对池郁厚此薄彼的不满。

那语气好像一只怨鬼来索命了。

“奎理·梵卓!你不要动不动就装鬼了,我可要用符收你了。”池郁时不时会给奎理讲些妖魔鬼怪的故事,换取这边的异志故事,哪知奎理却像是打开了那什么潘多拉魔盒一样。

但池郁还是从符袋中抽出了几张符纸,一一拍在了奎理的额头上。

“好了讨债鬼,你可以走了。”池郁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朝奎理挥挥手。

驰着马匹的池郁很快就到了密斯格庄园,是的,那匹被斯黛敏放生的马又跑了回来,惹得她又感动又忍不住骂她那愚蠢心狠的父亲,连马儿也要比他有感情。

艳丽的蔷薇花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池郁便知道她已经来到了密斯格庄园。

收到工人的传话,赫尔曼莉·索菲亚夫人正训斥着庄园的挤奶女工。

“这里是密斯格庄园,不是你们的卧室,不要让我再见到庄园里看到除工作以外的事情,只有牲畜才会随地发情!”

赫尔曼莉夫人厉声在外,女工们想不到居然会有人敢在庄园里做出这样的事情,好奇着又不敢说话免得再触怒了夫人。

但也有人内心却是对她的不屑:一个空虚的寡妇,难道就没有在庄园找过人?也许正是没有才会那么看不得。

可她的话不会当众说出来,庄园的工作是小镇人们都争着想要的,她想得很清楚。女工们也都想得很清楚。

“什么人都能和密斯格庄园做交易?不去。”赫尔曼莉用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掉愠怒下洇湿额间发丝的汗水。

她遣散了女工,让她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询问着一旁的管家。

“那名运货工人已经解雇了。”管家回答道。

赫尔曼莉闷在胸膛的一口气舒缓了下来,她又恢复了贵族夫人的仪态和宽厚。

“让那位东方术士过来吧,我看看她能和我交易什么?”

……

“出去!”

等池郁来到会客厅,便听见眼前这位装束讲究的夫人毫不留情地又赶她出门。

管家已经习惯了赫尔曼莉夫人的喜怒无常,他泰然自若地又要将池郁请离。

当池郁出现在赫尔曼莉眼前时,看着这位东方术士神情自信张扬,仿若没有事情能逃出她的把握,所有事情都会在她意料之中的样子,赫尔曼莉心中就莫名地升起一股恶气,偏要不如她的意,怎么可以有人能不造遇苦难和挫折?

池郁不会治病,却会观气,眼前的夫人面色潮红,恼怒时气息短促,短短几句话间却一直在流汗,分明就是肾气衰竭,气血失调,致肝脏郁结,易躁易怒,俗称,经断。

“夫人,您是不是夜里总睡不好,容易发热发虚还出汗?”找到症结所在,对症下药也就简单了许多。

“你想做什么?”赫尔曼莉仍旧没有好脸色,但下方攥紧手帕的动作出卖了她的想法。这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难题,难道真能解决?

连医生来了不过是让她放血治疗,回过头来只会更加虚弱,怕不是那些血液都拿去喂血食怪了。教堂的圣水她也喝过,喝下时好受些,可没多久又故态复萌。

“夫人,这是很常见的事情,就像小孩会掉乳牙,大了会长高,老了会长皱纹一样,我们无法抗拒它的发生,但能缓解过渡中的痛苦。”池郁耐心地解释道,像是在哄她那老掉牙还馋糖果的师长。

赫尔曼莉内心鄙夷着自己,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十分受用。

“好了,你想和我交易什么?”她仍摆着高高在上的架子,话里却已经将池郁放在了和她平等的位置上。

“一会再说,你这身体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平时要多注意些,饮食和作息都有讲究……”池郁一边说着如何调理,一边叮嘱着一旁的管家记录好相关事项。

“一般来说期间想法会少,但也不是没有,过程中还是要注意着些。”看着面前分明也才成年的少女一本正经地叮嘱着她同房的事情,赫尔曼莉夫人感觉荒唐又奇特。

“我是一个寡妇。”所以她没有可以同房的对象。

“这样……那要不给你一张桃花符?肯定不会是烂桃花……臭男人的。”池郁琢磨着怎么用苏里安语更好地表达这个意思,又宽慰着她:

“正常需求要正视,死了再找一个也可以的,不要憋着。”

“不需要。”黑色头纱下艳丽得和蔷薇花一样,浑身长满了刺。她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尤其是,她的前夫……

“好吧。”池郁尊重赫尔曼莉的选择。

结束了更年期的相关话题,池郁才开始和赫尔曼莉夫人谈起她的血制品餐馆。

“原来黑暗森林里真有血食怪,我还以为是骗小孩防止被野兽吃掉编造的。”赫尔曼莉轻轻地扇着羽毛扇,缓解脸上的潮热。

没人有真正见过血食怪,据说可怖又血腥,见了人就会发了疯似地扑上去,将人的血吸干,然后丢在地上等待食腐虫的啃噬,待只剩下一副骨架时,用来给他们的铸造最坚固的棺椁。

但从池郁这里听来的血食怪,却是居然会对牲畜血液感兴趣的智慧种族。

“完全可以,我能给你提供动物血液,但庄园的运货工人刚被我解雇,想找到一名愿意到黑暗森林送货的工人,那可得出不少苏比。你自己找?还是再给我出一笔费用?”

“我想我应该找到了。”池郁几乎是立刻就在脑海中锁定了一个人选。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纵使赫尔曼莉再怎么不喜欢这样的神情姿态,但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人,总是有些真的本领在身上,让别人不得不折服。

“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白地说出来,闷在心里对身体不好。”池郁一点也不在意赫尔曼莉厌烦的语气,施施然地给她提了“医嘱”,随即扬长而去。

赫尔曼莉再次攥紧手帕,这次不是因为紧张,而是羞愤的恼怒,她果然讨厌这样的人!一说话就像面镜子,将她的丑陋不堪照得一览无余,但谁又能像她说的那样轻易,将自己的想法都坦诚布公。

“管家,跟屠夫交代屠宰后的血液都留好,问起来就说是我在圣布罗尼结交的米歇尔太太在海边养了条鲨鱼,这些血都是特地运给她的。”

“夫人,他们会相信吗?”管家迟疑地小声询问。

“事情的真相与否他们并不关心,只是需要一个下午茶的讨论话题,哪怕他们最后会说米歇尔太太是血食怪,我也不会因此感到诧异。”

“好的夫人。”管家微微鞠了一躬,退步离开了。

出了密斯格庄园的池郁骑上马匹,开启了自己追踪术,她给出去的每一张符纸她都能寻到气息从而追踪过去。她要找的就是她马上要签订的运货工人——那位拮据而又真诚的老人,科泽·阿诺德。

虽然他有些年迈,理应不能找他做这种苦力活,但显然他需要经济来源,池郁认为她给予他一份这样的工作对他的帮助更大,而且黑暗森林始终是阴气过重,较为危险的地方,她不可能一直庇护这里,还是越少的小镇人们接触为好。

“古德,非常谢谢你,替我向你的父亲问好。”

当池郁找到小镇上的科泽时,他正和一位青年小伙道谢。

“别客气科泽,很荣幸能帮助到你,我的父亲知道了也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古德·莱特有一身健壮的肌肉,父亲是一名退役的士兵,总教导他要多多热心帮助邻居镇民,于是被小镇的人冠以“好好先生”的名号。

有人会诚挚地感谢他的帮助,比如科泽;

也有人在背地里说:古德的父亲其实是偷跑的逃兵,否则那场胜利的战争结束,作为成功活下来的士兵,他又怎么会没有封赏?还要来到希图小镇这样偏僻的地方。过着拮据的生活,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每日还要拖着虚弱的身体去教堂祈祷,一定是和上帝在忏悔。

有人生气地反驳:那样的好人又怎么会是逃兵,你总是受到古德的帮助,却在背地里恶意揣测他们,你才是应该到教堂里和上帝忏悔的人!

但不管小镇里的人说什么,这些话都没有传到莱特父子的耳中,他们仍热情地对待着小镇中的人们,也没有任何一位小镇的镇民会拒绝他们的帮助。

古德最先注意到了旁边多出来的池郁,一身特别的装束,想来就是镇上传的那位东方术士。

“科泽,有人找你,那我就先离开了,还有需要帮助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古德看了池郁一眼,没有过多地冒犯,点头以示招呼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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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桃花
连载中冲鸭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