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荔想去洗手间，起身推门走出包厢。
走廊里，鹿荔脚步猛地一顿，看到迎面走来的男人，装作不认识的撇开视线，从旁边继续往前走。
胳膊被他拉住。
“你怎么会在这里？”周嘉年盯着她，头顶柔和的灯光落在她精致漂亮的侧脸。
鹿荔抽出胳膊，没看他，温软的声音显得几分冷淡：“管你什么事。”
周嘉年瞥了眼她身后未关上的门，透过缝隙看到男生靠着沙发懒散笑的模样，他眉头紧簇了下：“你和陈祈闻一起来的？”
鹿荔没理没说话。
周嘉年心情顿时变得烦躁，好似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我没说不让你交男朋友，你也要认清现实，陈祈闻他什么家世背景，以为会认真？人就是想玩玩而已，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先借你，别再去招惹陈祈闻，你根本玩不过他。”
说着，周嘉年拿出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
鹿荔紧攥着银行卡，指尖泛起白，她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可笑荒谬，自己真是眼瞎了能看上他。
“所以，你觉得我被他包养了？”
“不是吗？”
鹿荔压着怒火，扬手摔到他身上：“别用你那套恶心的观念去想别人，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周嘉年瞥了眼脚边的银行卡，正想说些什么，便被包厢里走出来的男生打断。
“怎么了？”
陈祈闻停在鹿荔身旁，手自然而然地轻揽着她的肩膀，另只手揣在兜里，微侧着头，眼眸里全是她，连余光都没瞥对面的人一眼，仿佛视他不存在。
鹿荔下意识不想让陈祈闻知道这些事情。
“没事。”鹿荔抬头冲他弯了弯唇，“你怎么出来了？”
“这么久你也没回来，有点担心出来找你。”陈祈闻垂眸问，“你们还没聊完吗？”
鹿荔：“聊完了，我去洗手间，你去吗？”
“好。”陈祈闻语气乖顺。
从周嘉年旁边走过时，他淡淡地瞥了眼，而后便收回视线，揽着鹿荔的肩膀离开。
周嘉年垂在裤缝的手攥了又松开，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心里像紧紧纠缠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童琪小跑过来，挽着他的手臂，娇滴滴地说：“亲爱的，你在什嘛呀，我爸妈都在等你呢。”
周嘉年神情恢复如常，温柔地笑道：“忘了哪间包厢。”
……
洗手间空无一人，环境清净，鹿荔走到洗手台前，水流细细滑过指间，她抽了张纸擦手，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呼了口气调整好心情，拉开厕所门出来。
男生倚着墙，单手握着手机，垂眸打字，眉眼干净冷淡，灯光柔和地落下来，映着他俊朗的五官。
鹿荔走了过来。
陈祈闻将手机揣回兜里，掀起眼眸看她：“晚上还有事没？”
“没有。”
“带你去个地方。”陈祈闻说，“有点远，可能很晚才能回来。”
鹿荔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不想回家又胡思乱想。
两人回了包厢，几个人还在那儿聊天。
陈祈闻过去给他们说了声，便和鹿荔先行离开。
夜幕降临，繁华热闹的场景飞快往后倒退，人烟逐渐稀少，宽敞的道路两边的灯光，直将门口的招牌照得通亮。
车子开了进去，平稳停下。
鹿荔解开安全带，问：“赛车场？在这里干嘛。”
陈祈闻说：“想不想玩？”
鹿荔转头，眼眸倏然一亮，眉眼弯弯地笑起来：“想。”
话音刚落，车窗被人敲了敲。
鹿荔看了过去，发现是上次开生日派对的男生。
陈祈闻打开车门下了车。
“今天怎么想着来这儿啊？”余浩哲瞥见从副驾驶下来的女人，惊讶一挑眉，“不介绍一下。”
“鹿荔。”陈祈闻语气一顿，颇有几分故意，“邻居姐姐。”
余浩哲忍着翻白眼的冲突，笑嘻嘻地打招呼：“余浩哲，陈祈闻的发小。”
鹿荔温和笑：“你好。”
天色漆黑，城郊空气清净，零星几颗星星点缀夜幕。
余浩哲搭着他的肩膀，好奇问，“上次我生日会你是不是带她的？”
“嗯。”
余浩哲轻啧一声，没再问。
认识这么多年，陈祈闻从来没说对什么女生主动，永远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剩下的，一切不言而喻。
“车已经给你准好了。”余浩哲捞起桌上的钥匙扔了过去，打了个哈欠，往沙发上一躺，伸开毯子给自己盖好，闭上眼，“昨晚酒吧蹦了一宿，我先睡了你们自便。”
说着，他忽然睁开一只眼，戏谑道：“如果需要我陪同，我也可以牺牲一下睡眠时间。”
“不用。”陈祈闻淡淡拒绝。
陈祈闻拿着钥匙，带鹿荔来到赛车道。
夜晚漆黑，四下静谧无声，灯光安安静静地照亮车道。
鹿荔系上安全带，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直视着远方：“我准备好了。”
陈祈闻瞥了眼她好学生似的坐姿，轻轻嗤笑了声，拧动车钥匙。
引擎声响彻整个车厂，车速瞬间提上去，嗦地一下窜了出去。
这可比过山车刺激多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除了喜欢吃面包还有就是坐过山车一类刺激的项目。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长发刮得七零八乱，心跳速度不由加快。
一圈几乎转眼到了终点。
鹿荔有点意犹未尽，转头看着旁边的男生，提出：“能不能再来几圈？”
陈祈闻胳膊搭着车窗，闻言懒懒地笑了下，侧眸看她：“不怕？”
“不怕。”鹿荔语气愉快，“刚刚那个速度就很好。”
“行。”
陈祈闻一脚油门踩下，带着她跑了几圈，声响久久不断地回响在空荡的赛车道。
坏心情仿佛也随风飘散。
车子停在起点处。
鹿荔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拉开车门，下了车。
大厅里响起慢悠悠地打鼾声，余浩哲毫无形象的双腿夹着抱枕，陷入沉睡。
陈祈闻将车钥匙给了值夜班的店员。
鹿荔悄声走到沙发，拿起包包，同陈祈闻走出大厅。
深夜，道路畅通无阻。
凌晨一点，车子开进小区停车场。
原本这个点，她早该困了，此刻却十分清醒甚至一点睡意也没有。
车厢里灯光昏亮，鹿荔扣开安全带，声音温和而真诚：“今晚谢谢你。”
陈祈闻胳膊搭着车窗，漫不经心地侧头看她，光线落在他清澈干净的眼眸里显得几分深沉，“就只谢谢啊？”
“那请你吃饭？”
陈祈闻说：“不用，跨年夜烟火秀你陪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