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不悔

“不能伤害他,你会后悔的!”

赵敏被带离时,无忌冲着门口大喊,内心焦灼。

赵敏是这个世界的男主角,假如他被错杀,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她凝心运功,想要挣脱束缚,但捆绑她手脚的链子固若城池,肌肉已经麻木,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动嘴继续向伊迪丝大叫,“不能杀他,快放了他。”

伊迪丝冷眼笑笑。

无忌脸色发白,暗暗攥紧了拳头。赵敏是书中的灵魂人物,他应该不会死吧,但嗜血的贵族怎么可能对乱党手下留情?

恐惧不可收拾,无忌又心悸起自己将要面临的皮肉之苦。她是反贼统领,又是赫连公主的情敌,不管伊迪丝怎么看她,她都凶多吉少了。

“嘶~嘶~”

不悔竟然淡定自若地吹起了欢快的口哨。

红唇玉齿,清馨轻吐。

他把内心的担忧隐藏在峻冷风骨之下,不叫无忌看出一丁点儿心虚。

他知道,伊迪丝对赵敏另有所图,不管他这个赵敏满不满足她的要求,他的遭遇都会比那位真的赵敏更凶狠、更难应付。他必须表现出泰然自若,要不然,无忌可能会害怕得哭出来。

等无忌回过头来,目光和不悔交汇在一起,她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下来,仿佛他的目光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伊迪丝冰冷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打量,不悔毫不示弱:“两国交好贵在坦诚,公主既知我是世子,就请秋毫无犯,我们各安其位,为平定叛乱各尽所能。”

伊迪丝目光诡谲地闪动了一下,“南方叛乱虽势盛,但一群农民不足为虑。北方的罗斯人已击鼓向南,蠢蠢欲动。察合台为大元扼守北方,自然要率先筹划。”

不悔略有些诧异,但脸上不动声色。

伊迪丝又道:“小王爷,火炮师爰西是伊儿汗国答应给我国的人,却被你抢先一步劫到了大都,现在该是人归原主的时候了。”

终于打开了天窗。不悔歪了头,似在玩味伊迪丝的话语。

这么看,汝阳王府的口风很紧,察合台国还不知道爰西已经落到起义军手中之事。

这是个机会。不悔心下安然,唇角露笑:“我猜我不说,你又要拿张姑娘来威胁我了吧?”

“聪明,所以你何不如实交代。”

他巴不得交代,不过如果他立即交代,会显得很没有说服力,于是他说:“你杀了张姑娘,我必然要为她报仇,到时候两国交战,皇太后知道你为了一名技师而破坏两国关系,恐怕会追究你的罪责?”不悔收起了容易让人意乱情迷的笑容,用凶狠的仪态和威胁的语气加重了话语中的挑衅意味。

伊迪丝早已想好,问出火炮师所在后,她便杀了赵敏,洗脱干系。“南方的起义军已让汝阳王府应顾不暇,王爷若敢出兵察合台,我必让你知道什么叫腹背受敌。”

不悔斟酌着伊迪丝的心理,他要让自己的投降更可信,端个王爷的架子是必不可少的。“察台儿汗国将强兵多,公主远道而来,就为了一名火炮工艺师?”

他笑嘻嘻的,仍是不怕她的样子。公主感到有点生气,但又有种异样的趣味,凤目一转,道:“属于察台儿汗国的人,就算是名奴隶,我也要抢回来。”

这公主还真执着。不悔不敢表现得太轻易妥协,“如果我给了火炮师的位置,你依然要杀张姑娘,怎么办?”

公主嘴角的线条变得严肃冷峻,“恐怕你现在没有选择。”

不悔内心偷笑,但面上表现得很艰难,接下来的话好似话费了很大的力气,“现在爰西在我手下张宗雄府中,你可以派你的人带着我的文书去,张宗雄见书信必定会将爰西交给你们。”

她想要一条鱼,而不悔给了她一片鱼塘。虽然他很努力铺垫,但这转变仍显突然,伊迪丝半信半疑,道:“你真的愿意把爰西交给我?我可还没碰到张姑娘一根手指头呢。”

“为了无忌的安全,我愿意做任何事。”男人的语调有几分俯就,却有很大的决心。

无忌心中一动,回视不悔。他微笑着,两只眉毛周围的眼皮都有被赵敏殴打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在壁灯明亮的黄光中,形成两圈紫红紫红的光圈,不够英俊,却有如花树翻覆的景致。

两人的对视吸引了伊迪丝的眼球。他们的手脚均被捆绑,身子却好像超脱在秘境高处,远在天涯海角。

真是相爱的人啊,不过,伊迪丝相信爱情如水晶般易碎。

她不屑地收回目光,轻咳一声,“给王爷拿笔墨来。”

冷漠孔武的三名护卫围在不悔四周,另一名武士抬来了木制小桌子,桌面上有笔墨纸砚。

从袖子从取出银针并射向对手的技巧不悔已练习过多次,关键在于要把藏在袖子中的银针转移到手掌中,再动若雷电地出针。

他屏住了呼吸,准备在手解脱的一瞬间发射银针。这些针既非冰魄银针,也非玉蜂针,是一种能藏在衣袖中躲过敌人搜查的软针。

快,把我的手解开,这样我就能救无忌。

不悔以为自己能英雄救美,把赵敏比下去,但他高兴得太早了。

一名武士拿过钥匙、对准锁孔时,另一名金发武士突然来到门口,请求向伊迪丝禀报要事。

伊迪丝示意武士暂停,并走到门口倾听。返回来时,伊迪丝怒气冲冲,指示手下教训不悔。

“给我打!”

站在不悔身边的壮汉抡起手腕,往不悔肚子上直挺挺打了几拳。

“公主,你这是……”猛烈的拳头让不悔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这套拳法不会让人吐血,也不会打出伤口,但对身体的伤害一点也没有减弱。

拳头不断锤击的声音让无忌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无忌低下头,不忍心看。

“我刚从密探处得知,爰西已被起义军劫走,王爷,你竟敢诓骗我!”伊迪丝怒气赛风雷。

不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是那个手下的密报使伊迪丝改变了主意,他不会得到打开铁链的机会了。计划泡汤了,不过想到无忌可以随之安全,他的沮丧一扫而光。

一阵使人痛苦不堪的拳法使完后,伊迪丝用那双浑浊的蓝眼睛眼看向无忌,意外地道:“我只知道张姑娘是明教教主,却不知道明教教主有这么大能耐,能号令天下土匪。”

“我的能耐可大着了。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们,等我的手下来了,你就知道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无忌毫不犹豫地道。

伊迪丝再次打量起无忌,惊讶于对方突然壮起的胆气。不过,她不打算把力气浪费在严刑逼供上,她知道怎么利用男女之间的感情,“张教主,你不把爰西交给我,我就把赵敏杀了。”

无忌刚才还凛然的脸突然变得紧张,像一只护崽的小狗。“赵敏是赫连公主钟意之人,你杀了她,对得起你妹妹吗?”

不悔轻阖眼帘,一个念头快速在他脑中闪过:他可以学赵敏,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要激怒公主,但他不能宣称自己是杨不悔,那样会有更多的人押解赵敏,他还盼着赵敏能来救无忌。

“你刚才也听到小王爷的话了,赫连与我有仇,她喜欢的人,也算是我的仇人。”伊迪丝直直地看向无忌,雪白的面孔绷紧得像煞白的符咒,碧蓝的眼睛变得黑洞洞的,“快告诉我,你们明教把爰西关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什么火炮师。”无忌求恳。

伊迪丝目光一闪,冰冷的视线投到无忌脸上,“我最后问你一次,爰西在哪里?再不说,赵敏可就要尝尝肺部被打烂的滋味了。”她想过用明教教主去换火炮师,但汉族是中原的原住人民,她奔驰千里,兵马仆仆风尘,喘,息未定,不宜久留,又恐夜长梦多,因此,她决心先探听出有价值的讯息。

“我真的不知道。”无忌的语气比之前更加可怜。

伊迪丝心硬如铁,盘算如何治服两人。

这时,不悔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入无忌的耳中。“张无忌,你就不能说出火炮师的位置吗?你对我根本没有真心!”

无忌惊讶万分,刚才的安心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人抛弃的无助感觉。

“你、你在说什么?”无忌一时张口结舌,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应该交出火炮师。”

不悔的语气和脸色表明,他真的认为无忌抢走了火炮师。可是明明是古墓派抢走火炮师的,他到底要干什么?

伊迪丝眼中露出揶揄笑意:“王爷,你刚才还说可以为张姑娘做任何事呢,现在这是怎么了?”

“我爱她,前提是我活着。人之将死,哪里还顾得了许多。”不悔说得理直气壮,铿锵有声。

无忌凝起目光,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但她什么也没读出来。

她忍不住泪光,喉咙发紧,“火炮师明明是你劫走的,你怎地问我?”

不悔于心不忍,但计谋如低伏的青雕,正待翔翼,他只能冷飕飕地吼:“你这毒妇,你真要眼睁睁见我死吗?”

他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无忌心中惶恐,又听不悔用近乎嘶吼的声音说:“一个火炮师比我的命更重要吗?”

伊迪丝抱起双臂,兴味盎然地看他们争吵。

无忌心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说火炮师在她手上,这样也许能暂时保护她,但如果她始终交不出人,伊迪丝难道会好心放过她?

百思不得其解,无忌不禁怀疑,难道是不悔改变主意,决定当小王爷了?

经受不住这恐惧的折磨,茫然和激动杂糅在一起,无忌突然陷于自伤,语无伦次,脸上是神经质一般的表情,“我不要你死。我宁愿我死去,这样,念慈就能回来了,你就不用痛苦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但她感到内心突然清明了,胸口的闷气也似乎减轻了,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

这句话却如重比千钧的石头一样撞击了不悔的心,使他心神跌宕。他不知道她这样说因为喜欢他,还是想要摆脱他。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他迅速一眨眼,又面无表情得苛刻。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不悔眉宇间尽是狠厉,看她的眼睛像是能把她冻成雪人。

公主显出不耐之色时,不悔转向伊迪丝,压低声音道:“公主,我知道怎么让张无忌说实话。”

伊迪丝的兴趣被勾起,这正是她想要的。她相信以火炮师的重要性,如果明教真的劫持了火炮师,身为教主的张无忌不可能不知道火炮师被带到哪里去了。

“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不悔冷眼睇着无忌,笑容狡狐,仿佛出于自私的本能。

当伊迪丝皱眉向不悔凑过头时,不悔手掌闪电般向上,五指迅疾如风地抓住伊迪丝头发末梢,猛地将伊迪丝拉向他右臂下的铁椅子扶手。

嘭的一声,公主眼前金星炸裂。

完美弧线的头部撞在铁扶手上,公主身子一个趔趄,等她稳住身形站直时,她额头已被撞出一个殷红的伤口,鲜血流出。

不悔大笑,眼睛里有如冰山暴烈般的寒意:“我这是给公主治晕血,公主这样都没晕过去,看来是已康复了,还不谢谢我?”

伊迪丝右手捂住额头,自己这玉肌雪颜竟然就这样给毁了,管不得赵敏是什么王子,公主一逞意气:“给我把他拖出去,五马分尸!”

这命令为不悔争取了宝贵的机会,只要他的手被解开,他就能发针反击了。

一旁的武士们见公主大怒,不敢怠慢,急吼吼地解开了不悔手脚的拷链。

不悔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手被解开的一瞬间,他右小臂微抖,银针已顺利滑落掌中,下一秒,他使出全身气力发针,又快又准,几道银光如疾风烈雨般刺向公主和武士的面部。

银光炫目,一划成峰。

公主喉咙中针,惊恐地大叫一声,血从嘴里涌了出来。三名武士中两人眼部中针,掩面痛嚎,一人印堂中针,虽觉剧痛钻心,但求生欲让他扯下银针,奋力举拳向不悔砸去。

不悔瞳孔蓦地一缩,左手按住右手手臂准备再次运针,接着便觉得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原来是厅外的武士听见公主的呼叫跑了进来。

“竟敢害公主!”

一名武士扶住公主,几名武士一窝蜂冲向不悔,咆哮着向他拳打脚踢,势如猛虎。

不悔没料到武士进来得比他出针还快,他的脚依然被捆缚,背靠在椅子上,胸口和脸承受着不间断的疼痛。

无忌大惊失色,武士们手肘疯狂地抡了下去,坚硬手臂因用力而露出了条条青筋。

落拳的声音使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忍住不发出任何一个显露痛苦的声音,但渐渐停止了挣扎,双目颓然紧闭。

他就要死在这里了。意识到这点后,无忌脉搏加快,心脏像被钳子挤压般疼痛。

“不要!”她撕心裂肺地喊叫,拼命想挣开捆绑着她的铁链,铁链却没有丝毫松动。被捆绑的手腕、脚腕没有知觉,心脏却好像被细线越勒越紧。

必须要杀掉这些武士,狠狠地。她只有这个想法。

橘黄的光投在四壁上,武士们的眼前却突然变成一片血色。

一股奇异的力量凭空从少女眼眸凌冽凶狠地发出,像燎原的火势汹涌蔓延,武士身后的空气倏地扭曲成旋涡。

眨眼间,内力如乱石崩云,惊涛拍岸。

空气鼓荡,家什倾倒,她和不悔身上的铁链瞬间断裂。

那股内力冲向不悔身边的武士,像无形的刺芒一样,武士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身体便开始僵硬,心脏开始抽搐,七窍流出血来,不出几秒便重重摔在地上,扭成一团,一命呜呼,哀嚎都没能发出声来。

公主和扶住她的武士见情况突变,想往门口逃走,但脚步刚提起来就被异力击中,口鼻眼均冒出血来,四肢僵硬,倒地不起,行状凄惨可怖。

空气破裂声引起了骚动,又有几名武士赶到了门口。无忌一个眼神,强大的圣火力如闪电般向武士们袭去,武士们如被台风摧残的树木,不堪一击,纷纷栽倒在地,口冒鲜血。

无忌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使用圣火力,敌人的不忍卒睹让她心中讶然,但不知道怎地,竟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充满了斗志。

她心底深处,仿佛有一把火焰,想烧灭不顺意的一切。

伊迪丝和武士们死得迅速而安静,整个大厅如地狱般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又有几名武士出现在了门口,只看一眼,巨大的恐怖让他们全身上下麻木无力。

无忌狠厉的目光如江河倾注,不悔见她杀意更加高昂,心中暗叫不好,强忍着胸口的疼痛高声唤道,“够了!无忌。”

她的目光从平铺如席的尸体移到不悔身上,三魂七魄仿佛才重新归位。圣火力像潮水一样退去,殷红如血的眼睛慢慢恢复清亮。

这不是不悔第一次见到圣火力失控,但它爆发出的暴戾依然使他震撼和畏惧。

子若等人赶到,一众汉子都被眼前的惨景吓呆了几秒。

“这都是教主的功劳?”把无忌从椅子上扶起来时,子若一连串地问,“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他的话表明,他知道无忌圣火力失控之事,但无忌没有在意,她一直看着不悔。

不悔被塞克里扶住,一只手搭在塞克里的肩膀,用眼神要求她跟他走。

无忌像是蓦地醒悟了般,幽幽道:“赵敏,我要去找赵敏。”

她竟然还牵挂着赵敏,不悔玉面一冷,不悦毫不掩饰。

塞克里附在不悔耳边轻言几句后,不悔破冰浅笑,“赵敏已被古墓派劫走,你要是想他在古墓里过得宾至如归,就乖乖跟我走。”

得知赵敏安全无虞,无忌心下稍安,但随即就想起了另一个问题,“你让我跟着你?我可以把你当人质,再把赵敏换出来。”

她现在可不是弱鸡菜鸟,是一生气就能定杀戮的强者。

不悔却不以为然,“你认为古墓派拦不住你?”他转向孙琎,“阿琎,张教主想领教玉女心经,你可要使出浑身解术,别叫人小看了。”

她有信心能打败孙琎,但她真的想要这样做吗?她问自己,同时看向不悔,心如涟漪波动。

最后,她走到他面前,平静地问,“我们去哪里?”

“邵敏王府。”他答,带着由衷的笑容。

范遥吃了一惊,其他人也一样。

不悔解释:“我被打伤了,察合台国公主被杀,此事可以层层操作,推脱给伊儿汗国,挑拨汝阳王府与伊儿汗国的关系。”

他很有胆识,这让她心生钦佩。他刚被蒙古武士打得险死还生,可心里想的还是反元。

子若剑眉一扬,有意折损不悔颜面,“你冒充赵敏已被识破,再去,就是自投罗网了。”

不悔对这盆冷水已有应对之策,目光精明锐利,“我把你交出去,汝阳王府就会相信我是真的赵敏。”

把奉上同党当成身份的漂白剂,自然不会有人怀疑赵敏是假冒,可汝阳王府的牢饭,是这么好吃的吗?

深入虎穴,以身饲敌,一番折磨是必然的,弄不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见子若脸有忧虑,不悔唇角飞出一记冷笑,“你只需在汝阳王府地牢里呆上一个时辰,范遥就会安排人救你,必让你毫发无伤地出来。”

子若要是再不应允,不悔就打算嘲笑他了。他明明应该狩雯巷中与他联手对付赵敏,却失信于他,被押去王府受审是不悔对他的小小惩罚吧。

先前在狩雯巷中,子若见不悔与赵敏互殴,他本想上前帮忙,却心思小动,试图踩点去救不悔,不料察合台手快一步,不悔和无忌、赵敏落入伊迪丝手中。

子若知道不悔心思,但他怎么能在无忌面前失了气势。他微微一笑,隐藏起心中的嗔怒,声音如玉磬流音,“我要是想毫发无伤,就不会当反贼了。”

无忌和不悔乘上马车,在范遥和易容后的孙琎等人的护送下前往汝阳王府。

不悔因受伤过重,躺在马车软榻上休息。

无忌一只手撑在软榻上,两腿坐在车厢内打起了瞌睡。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回放在脑海,她对自己的武功有了更清晰的认识,那是发自内心的力量,她并不觉得困扰。

伊迪丝和武士们,她本不想赶尽杀绝,但当时的情况没有别的选择。

只是这圣火力,似乎不是她想用就用的,武功值依然时高时低。

心烦丝丝缕缕,融化在空气里,无忌为不悔拉了拉毯子。

不悔的睡颜似平和的山,这世界的夜色都应该拥抱他。

她心中自如,意识迷迷糊糊间,却听不悔温和沉郁的声音问她:“你说你希望自己死去,是真的吗?”

无忌胸口微微震动,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略一思索,她急忙否定了对方荒唐的问话。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为你牺牲我自己呢,我说的死,不是真的死亡,是去另一个时空,属于我的时空。”

他会伤心吗?有股难以言语的感觉涌上无忌心头,她奇怪自己为什么说了实话,她应该像骗其他人一样骗他才对的。

“那就好。”不悔微笑,勾起的唇角带着一抹孤寂,却仍然直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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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洛花一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