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会儿。”沈轻舟好不容易挣脱他:“我还没看完。”
明明早上刚做过,可他却像是禁欲了一年一样抵住了沈轻舟,急不可耐地扯开沈轻舟的浴袍,说:“等不了,哥,我太想你了。”
两人对此都非常熟悉,沈沉辰更是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全程都处在亢奋之中,一次结束,他不肯起来,头埋在他脖颈间亲吻他侧颈的大动脉。
跳一下,舔一下。
舔一下,跳一下。
像是在玩某种游戏。
“去洗澡,都是汗,黏死了。”
沈轻舟稍稍平复喘息,推他。
沈沉辰不肯,反而抱的更紧了:“再抱一会儿,哥,就一会儿。”
他像条八爪鱼一样缠住他,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而是在他哥清醒的时候,光明正大地去亲他的额头,脸颊,还有眼睛,鼻子,嘴唇,所有他想亲的地方,都可以随意亲吻。
“够了,不咸吗?”
“不咸,哥,你是甜的。”
他简直浑身上下都洋溢着甜蜜,眉眼间常年都带的阴鸷像是被阳光晒透了,只剩下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有的那种天真和炙热。
像一个真的陷入热恋中的普通男孩儿。
沈轻舟看着他,蓦地有点恍惚,但很快他就清醒过来,定位的事情就像是一根针,每当他快要沉溺其中的时候,就会突兀地在他心着扎一下,不算极痛,但那点痛也足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之前他就是被这样的表象蒙蔽,沈沉辰对他的迷恋让他觉得他很好控制,才会在不知不觉得对他放松警惕。
沈轻舟推他:“我要去洗澡。”
沈沉辰抱着他不肯松:“再亲一下,哥。”
他又压过来,舔吻他的唇,沈轻舟没抗拒,他就立刻得寸进尺,最后又被压着做了一回。
沈轻舟伏在床上,整个人水里捞出来一样,过度的释放让他感到很疲惫,而身后正舔吻着他背脊的人显然不觉得,像头餍足的小狮子一样舔着他腰窝的汗珠子。
他休息了一会儿,翻了个身将身后的人掀开,感觉到他真的不愿意了,沈沉辰连忙爬起想抱他过去。
“不用,我要自己呆会儿。”沈轻舟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但还是坚持着进去。
沈沉辰被他推开,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那种由内至外散发的喜悦和满足稍稍敛去,他站在那里看他:“哥,我不会再动你手机。”
同样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做第二次,沈轻舟知道他不傻,但是床事后这段时间是人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毕竟那个人刚刚和你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他只是觉得,越在这种时候,他越要清醒,才能不被蛊惑。
“我知道。”沈轻舟已经走到浴室门口,回过头来看他时,眼里清醒的可怕:“但是做为我的情人,最起码要懂得进退。”
沈沉辰在看到人眼神的一瞬间,就懂了沈轻舟说让他做他情人的意思。
如同一盆凉水兜头淋下,刚才胸膛里还炙热燃烧的情意仿佛全被浇熄,整个人从头到脚由里到外全都凉了个透。
曾经的他是可以享受到帮他哥事后,抱着他哥洗澡,甚至可以听到他哥最新计划。
但是……
情人。
他以为说的是贺章,是林述白,是程遥。
但显然他哥并不是这么打算的。
情人,一夜情也是情,如果这么算下来,他哥从小到大的情人多到他都数不过来。
他这时才意识到,定位的事有多严重。
沈沉辰立刻向浴室走去,他手已经压上了浴室的门把手,门并没有锁,但这时里面传出沈轻舟冷淡沙哑的声音:“干什么?”
沈沉辰的手立刻停住了。
他故意没关门,他知道他会忍不住过来。
两人一人在门里,一人在门外,这样一扇薄薄的玻璃门,甚至没有上锁,他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就可以和他面对面。
但他不敢动,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将近五分钟,沈沉辰甚至都听不到里面流水的声音。
沈轻舟并没有打开水,他在等他做选择。
安静的空间里,时间像是平静水面下的暗流,看似毫无波澜,却带着随时将人吞卷进去的旋涡,似乎谁往前伸出一只手,一只脚,敢去触碰,就会被拽进无底的深渊之中,再也出不来。
最终沈沉辰还是松开了手。
他没有进去。
“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他双手撑在玻璃门上,低下头,额头抵上去,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狮子,忐忑,可怜地说:“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
沈轻舟没有回答他,一分钟后,他听到沐浴的水声淅沥沥地落下来。
沈轻舟洗完澡,拉开门,他随意系着浴袍,双手抱胸,头发没吹,只用浴巾胡乱地搓了一下,还是湿着的:“让开。”
沈沉辰现在丝毫不敢违逆他,连忙退开,沈轻舟走出来,直接躺到了床上,看也没看他一眼:“穿好衣服,滚回去。”
“哥……”
沈轻舟只一个眼神由下至上地斜睨过来,沈沉辰的脚步立刻不敢再动。
明明还是同一间房间,还是同样两个人,刚才甜蜜到拉丝的空气像是劣质香水尾调散尽后的腐朽味道。
苦涩,滞闷,呛腻。
让人窒息。
沈沉辰最终还是没敢再去惹他,拖拖拉拉地穿好衣服,中间几次想再解释什么,但看到他哥那个背影,就知道他哥现在不想听他再多说一句,最后只能忍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是整晚都无法入睡,直到天亮时敌不过生理上的困,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小时,等他醒来出来,就看到沈轻舟的房门是开的,而佣人正在打扫房间。
他哥在家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进他房间的,看来已经出去了。
沈沉辰越发烦躁和郁闷,没有了定位,他现在连他哥去哪里都不知道,特别是刚发生绑架事件,只要他哥不在他身边,他就无法控制地不安。
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处,撑着楼梯栏杆往下望,佣人们正在打扫卫生,收拾和整理,一切都井井有条,只有他的心,乱成一团。
“二少爷。”
一个女佣小心翼翼地在背后叫他。
沈沉辰转过身时,女佣人看他面色不善有点害怕,但想想还是比大少爷的喜怒无常要好,毕竟二少爷从不乱发脾气,于是还是问道:“大少爷房间里多了一盆花,需要我们照顾吗?我是说,浇水或者修剪之类的。”
沈轻舟的房间,他只允许他们打扫卫生,而其它的东西一概不允许他们动,之前有一回有人在扫打的时候不小心把放在桌上的书碰落了,立刻就给他又摆放了回去,但书的顺序摆放的不一样,都直接被沈轻舟辞退了。
在沈家能做长久的,都不容易。
花?
沈沉辰微微颦眉。
他哥不喜欢花花草草,别说往家里带,就是花园里都种的少,多是树和盆景,他刚和他哥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太过兴奋,看到学校里有人给自己的女朋友男朋友送花,他实在按捺不住,有一次他们约在酒店的时候,带了一束红玫瑰给他哥,也不多,就九朵,被他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还嘲讽说这种脆弱又易死的东西他不喜欢。
沈沉辰走进房间,这才看到落地窗前确实有一盆花。
还是红玫瑰,正值花期,花朵艳丽硕大,正迎着阳光招摇着自己满身的芬芳。
昨晚他进来的时候窗帘是关着的,他哥又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最重要的是他所有注意力都在他哥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角落里还有这样一盆花。
谁送的?
而且一般送花也不会连着盆一起送。
他哥自己突发奇想要养花?
但是这都不重要,沈沉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了过去,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理由和他哥说话。
C:【图片。】
C:【佣人问这个花要不要浇水或者修剪。】
拍完照他就出去了,在等沈轻舟回消息的功夫,他带着些许好奇心查了一下花盆上的Logo,想看看是哪家的花能让他哥青睐。
当查到这是一家私人花圃,不对外开放之后,沈沉辰立刻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
这时,沈轻舟的消息回了过来:
哥:【花留下,盆扔了,扔远点。】
花留下。
沈沉辰盯着这三个字看了整整一分钟,回了个好之后,打了个电话出去。
“查一下这个花圃是谁的。”
十五分钟后,沈沉辰就得到了答案。
背后的主人并没有刻意隐瞒,只要想查,很快就能查到。沈沉辰阴沉着脸,站在那盆花面前盯着看了整整十分钟。
他慢慢地蹲下身体,捏住了那只艳丽的玫瑰花的花杆,一根刺扎进了他的手指,鲜血瞬间从伤口涌了出来,他却感觉不到痛似的,将那朵花拽到面前,看着那如血一般鲜艳的颜色许久,直到手指的血液顺着花杆流下,渗进盆里的泥土里。
他的目光这才微微一动,右手的园艺剪刀“咔擦”一声,将那只红玫瑰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