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钱人的脑回路

梁霂狼狈地逃离了那家酒吧,一出门便开始疾速奔跑,仿佛担心那个怪异的男人会紧随其后。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多余的。直到梁霂筋疲力尽,气喘吁吁地反复回头查看,确认无人追赶,他才安心地找到人工湖边的凉椅上,坐下来喘了口气。

梁霂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韩书彦弄乱的衣服和头发,心中既感到委屈又充满恐惧。

尽管他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并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在酒吧遇到这样的人是常有的事,必须保持镇定,冷静处理,然而,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梁霂还是感到无比的胆怯和慌张……

梁霂心知肚明,自己确实不适合这种类型的工作。他感到过于拘谨,内心深处也不愿意再在那种环境中工作。

然而,他当初签订了合同,明确承诺为Moka干活至少一个月,如果现在违约,他将不得不支付双倍的违约金……

他梁霂哪里有那么多资金来承担这样的损失呢?因此,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梁霂坐在椅子上沉思,不禁又想起了辛勤工作的哥哥。

梁霂,你不能退缩!此刻放弃,就意味着前功尽弃了!

梁霂!哥哥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哥哥可以为了养活你而辛苦奔波,你也可以为了哥哥受点委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梁霂!不要怕!坚持下去!哪怕只是为了哥哥!为了哥哥!

如此思考后,梁霂重新振作精神,站起身来,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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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回到家,远远地便望见梁群站在家门口等候,梁霂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实际上,他的哥哥梁群只是口硬心软,尽管嘴上常挂着对梁霂的不满和漠不关心,但这背后不过是面子和自尊心在作怪。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梁群更关心梁霂,梁霂对此心知肚明。

正因如此,梁霂也深刻理解梁群,内心默默立下誓言,将来一定要加倍努力,以回报哥哥的关爱。

“哥!我回来啦!”梁霂心中豁然开朗,兴高采烈地小跑至梁群面前。

“怎么又这么晚?”哥哥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不悦。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得排练啊。话说回来,哥你最近怎么下班这么早?”

梁群冷哼一声:“我早回家,你好像不太乐意啊?是不是我不在家,你就能放飞自我了?”

“哪有这回事!”梁霂立刻激动地反驳:“你早回家我最开心了,这说明你今天工作顺利,没被老板骂,也没人投诉你!”

梁群沉默片刻,“吵死了,先进屋去。”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屋内。

梁霂在身后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明明是他自己一直追问,不回答他不高兴,回答了又嫌我烦,真是难伺候……

一踏进屋内,便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梁霂原本心情不佳,但看到哥哥梁群精心准备的佳肴,立刻感到胃口大开,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抓盘中的大虾。然而,在梁群那锐利如镭射般的目光注视下,梁霂只得乖乖地先去洗手,这才安心地坐下,开始享受这顿美食。

“唔……太太太好吃了吧哥,你做饭绝了!”

梁霂埋头大快朵颐,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梁群尚未动筷,而是坐在一旁为自己换药。梁群的一只手遭受了烫伤,仅凭另一只手自行处理,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缠绕纱布的过程颇为费力。梁霂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前去帮忙。

然而,梁群却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吃你的饭去,吃完后赶紧洗澡睡觉。”梁群瞥了梁霂一眼,冷淡地推开了他的手。

“不行!你自己每次处理得都不好,你看,这伤口还露在纱布外面呢!”梁霂边说边坚决地夺过梁群手中的烫伤药膏,紧紧抓着他的手,开始为他细心地涂抹。

梁群凝视着梁霂,沉默了许久,忽然冷不防的开口——

“从明天开始,不允许你再这么晚回家。”

“嗯?”梁霂愣了一下,抬头望向他,正好对上那双比黑宝石还要璀璨却透露着不满的眼睛。

“嗯什么嗯?听到了吗?如果再敢这么晚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梁群不耐烦地说道。

不晚回家?那怎么行!买鞋的钱还没赚够呢!如果再惹Moka生气,梁霂可担待不起,他急忙试图为自己辩解:“那怎么行呢!学校要排练重要的演出,老师说我跳得还不够好,如果不再加把劲,岂不是拖累了大家?”

听闻此言,梁群半信半疑地皱了皱眉:“你们学校怎么这么不人性化?排个练有必要排到这么晚吗?”

“这……只是特殊时期而已……”梁霂底气不足地说,“过了这个月就好了,你就别担心了,哥。”

听到这里,梁群没有继续追问,但梁霂能感觉到,哥哥心里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尽管梁群对他心存怨恨,但毕竟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梁霂的人。梁霂是否在说真话,在梁群面前根本无法掩饰,他能从梁霂的眼神、从梁霂语气中的微妙变化中判断出这孩子是否在撒谎。

-

第二天清晨,程书宇背着书包,悠然自得地步入教室。

梁霂目光锐利,立刻注意到了程书宇脖子上那条与他日常风格截然不同的围巾。那条围巾的毛线质地细腻柔软,明亮的花纹略带奢华感,却不失雅致。它与单调的校服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梁霂忍不住凑近了些,仔细观察那条围巾,不禁赞叹道:“书宇,这条新围巾真好看,是名牌货吧,我只在电视上的明星身上见过……”

“靠!我真服了……”听到这话,程书宇瞪大了眼睛,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这不是我的,是句罕的,我刚才在学校门口忘记还给他了。”他一边说,一边急忙从脖子上取下那条爱马仕围巾,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

梁霂好奇地眨了眨眼,询问道:“句罕就是那个‘黄毛笤帚’吧?”

程书宇一边耸肩一边回答,表情复杂:“没错,真是让人无语。”

“那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梁霂有些困惑:“送你上学,还给你这么贵重的名牌围巾,你为什么讨厌他?”

“呵、呵。”程书宇干笑两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轻蔑:“那是他爹好,跟他本人没半毛钱关系。”他边说边翻了个白眼,显然对句罕的某些行为仍然感到不满。

“真是搞不懂你的脑回路……”

梁霂一脸困惑,也懒得深究,毕竟他并不熟悉句罕这个人。

午休时分,梁霂和程书宇正打算前往食堂,恰巧目击了刚步出卫生间的于薄尘,被几名来自其他班级的男生粗鲁地推回——

“就是他,那个勾引陆雯姐的小白脸!”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生,走上前一把抓住于薄尘的衣领,唾沫四溅地斥责:“于薄尘,你胆子真不小!连威霆学长的女友都敢抢,不给你这小白脸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放开我!”于薄尘并非逆来顺受之人,面对同学们的欺凌,他毫无畏惧,果断地拍掉那男生紧握自己衣领的手,面色冷峻地回应:“你们是谁?连上厕所也要跟来,真是变态,给我滚开!”

几位男生被他的话语激怒,立刻围拢过来,将于薄尘紧紧压在墙上。其中最为强壮的一位,是校草宋威霆的忠实追随者,也是家境富裕的子弟。他依仗着自己的背景,向来不把于薄尘这样普通家庭出身的同学放在眼里,他们整日以“宋威霆的好兄弟”自居,在宋威霆的庇护下横行霸道。

“看看你这副模样?哪一点能比得上威霆学长?一个穷酸的家伙,还敢去骚扰陆雯姐?真是不自量力!”

“你有种再重复一遍!”于薄尘紧握着拳头。

“重复又怎样?”宋威霆的小弟挑衅地说:“于薄尘,你自己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看你就是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那男生挥拳就要攻击于薄尘。于薄尘的火爆脾气哪能忍受这些侮辱?他迅速反击,一脚踢向对方粗壮的腿部,这一脚力道十足,让那男生痛得蹲下。其余几个宋威霆的小弟见状,也纷纷加入混战,男厕所门口顿时乱成一团。

尽管于薄尘勇敢抵抗,但一个人终究难以对抗这么多人。他的校服被撕破,身上被抓出几道血痕,而宋威霆的那些小弟们也狼狈不堪,头发凌乱,脸上青肿。这场混乱最终引起了校领导的注意。

结果,于薄尘和那群宋威霆的小弟们一起,被打包带进校长办公室,指定逃不过接受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嘶……”程书宇咂咂嘴,忍不住吐槽:“这宋威霆也挺有两下子的,欺负同学自己不出面,就躲在小弟后边把人家当枪使,这不是男人中的死绿茶吗!我最看不惯这种人,一点都不爷们儿!”

梁霂表示赞同:“我也觉得,于薄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恰在此刻,班主任顾老师突然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他正急匆匆地朝校长室赶去。不难推测,他此行必然是为了处理于薄尘的事务。毕竟,顾森远作为班主任,班上的学生发生冲突,他自然要承担主要责任。

“顾老师真的很关心于薄尘。”程书宇感慨道。

梁霂却不以为然:“他是咱们班的班主任,当然要关心,顾老师也很关心我们呀!”

程书宇白了天真烂漫的梁霂一眼,无语道:“跟你这个榆木脑袋说不明白,也就你们家石头脑袋把你当个宝。”

石头脑袋+榆木到底=天生一对。

程书宇在心里默默的希望这俩人锁死,祝99。

闻言,梁霂嘴角一抽,尴尬道:“你认真的吗?你确定我哥把我当……宝?而不是当废品?”

“你哥要是把你当废品,那他就是收废品的。”程书宇斜睨着他,一脸鄙视,果然当局者迷,迷得不能再迷了。

一听这话,梁霂可不高兴了,他不许别人说自己哥哥的不是,开玩笑也不乐意!护哥狂魔已上线——

“你哥才是收废品的!”

“嘿嘿,不好意思嗷,我没哥~”

“哼!”

我哥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在梁霂心里,这是他的座右铭。

-

偷着勤工且不俭学的第三天,走到酒吧门口,梁霂深吸一口气——

“梁霂,你可以的!今天要是再遇到那个讨厌的大老板,就跟他赔个笑脸道个歉,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再得罪他!千万不要!”

梁霂此行已抱定视死如归的决心,心中暗想,若仍无法获得那位变态大老板的宽恕,便只能委屈自己,顺从他的意愿“服务”了。

滴滴——

正当梁霂全神贯注,默默为自己鼓劲时,突然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带着挑衅的韵味在身后响起,他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自己的后面。

道路两旁明明宽敞畅通,这辆豪车却偏偏要停在自己的屁股后面,显然不是善意之举,直到车主摇下车窗,梁霂顿时目瞪口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上班时间到了,还不快点进去打卡?”韩书彦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目光投向了眼前那双目圆睁的小家伙。

梁霂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我这就去。”

毕竟这位大老板虽然古怪,但绝非易与之辈,他还是决定乖乖听命。

“等一下。”正当梁霂准备进门时,韩书彦忽然叫住了他,转头望向副驾驶座,随口说道:“上车。”

“啊?”梁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上车?他可不敢轻易答应!万一被这位古怪的变态大老板绑架了怎么办?劫财?他既没有钱财可被勒索,劫色?他也不愿意遭受任何不测!不行不行,横竖都不行!

看到孩子像木鸡一样呆立不动,韩书彦不禁笑道:“怎么了?你是皇帝吗?还要让顾客亲自下来请您上车?”

“我、我——”梁霂试图婉拒,却立刻被韩书彦看穿并打断——

“你如果不想被投诉,就立刻上车。”

梁霂:“Emmm……”

为了避免遭到投诉、被解雇或扣薪,梁霂无奈之下只得遵从他的指示,上了他的车。对于梁霂而言,那辆车与其说是豪车,不如说是一艘危险至极的贼船!

韩书彦驾驶着车辆,带着梁霂不断前行。沿途的风景在车窗外不断变换,但梁霂并不知道目的地何在,韩书彦也未透露半点,两人沉默不语,车内气氛异常静谧,带着一丝诡异。

“嗯……先生,您贵姓?”梁霂忍不住开口询问。

听到这话,韩书彦笑了起来:“怎么?想通了?开始打算主动了解顾客的个人信息了?”

“那倒不是……”梁霂带着一丝赌气的口吻说,“我只是想知道您叫什么名字,以防您真的欺负了我,我好立刻报警。”

“噗……”韩书彦笑得更加开心,“我就喜欢你这种傻得可爱的小孩儿。”

“不是这样的……”梁霂无奈地回应,“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天涯海角,带你私奔。”

“你——”

梁霂俊俏的面庞因这位古怪大老板的话而变得忽红忽白,尽管心中不悦,但自己已经上了他的车,不便发作。

正在他气愤之际,韩书彦突然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梁霂愣了一下,望向窗外,发现他们已经到达了一个他完全不熟悉的地方。

“你放心。”韩书彦看向他,目光并不锐利,反而一团和气,“我已经跟你Moka姐打好招呼了,今晚你的表演场次全部取消,只负责陪我就好,我会正常付你钱。”

一听到这话,梁霂也不再顾忌是否会得罪这位大客户,立刻怒气冲冲地反驳道:“先生,我昨天已经明确告诉过您了,我在那个场所的工作仅仅是驻唱,绝无其他——”

“你也清楚那是‘那个场所’?”韩书彦不紧不慢地再次打断他:“一旦踏入那种场所,你的职责就只有一个,那便是——确保你的客人开心、满意。”

梁霂被他的话噎得无言以对,正因为他所言不虚,才更令人感到恐惧。

“你……”突然间,韩书彦逼近梁霂,将他抵在车门上。梁霂一惊,恐惧让他瞬间手脚冰凉,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如纸。

长这么大,除了哥哥梁群,这是第一次有男人离他这么近。但梁群是他的亲人,而这个男人却是个陌生人,两者怎能相提并论?

看着梁霂惊慌失措的样子,韩书彦忍不住轻蔑一笑:“这么单纯的小孩,怎么还敢去夜总会找工作?”

梁霂挺直了脖子,脸红得转到一边:“我……是生活所迫。”

“缺钱缺到这个地步?”

“废话,不然谁愿意去那种地方……”梁霂咬牙切齿地说。

韩书彦静静的看着梁霂,片刻后开口道:“我可以满足你经济上的一切需要。”

梁霂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十万。”韩书彦伸出两根手指,“我出二十万,买你一个晚上,如何?”

“二十万?!”梁霂惊愕不已,他这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巨额的款项,但他深知这笔钱绝非轻易可得,特别是这位古怪大老板提出的条件:“一晚上……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已经心知肚明,没必要再跟我打马虎眼。”韩书彦轻抚梁霂的脸颊:“你这种过度的纯真,确实招人喜欢,但同时也令人担忧,小朋友,你应该感到庆幸,你遇到的是我,我还会征询你的意见。若是换成其他人,可能不仅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还要玷污你这朵纯洁的‘小白花’。”

闻言,原本还云里雾里的梁霂瞬间恍然大悟:“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面对孩子如此坚决的拒绝,韩书彦感到纳闷:“你不是急需用钱吗?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比睡一觉更容易来钱的‘工作’了。”

“因为……因为……”梁霂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因为我家人不允许我夜不归宿!”

话音刚落,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这么危险的时刻,竟然说出了如此愚蠢的理由!

听到这话,韩书彦感觉自己听到了今年最冷的笑话,让他哭笑不得:“那怎么办呢?我已经对你产生兴趣了,小朋友。”

梁霂紧张得嘴唇都在颤抖:“我……感谢你这么看重我,但那个……睡觉……我真的做不到……”

“那我可要投诉你了哦?你昨天在包间里还咬了我一口呢,你就这么扔下我跑了,以你Moka姐那个性格,按理说,应该先扣你个几千块钱,然后再炒了你鱿鱼,对吧?”

“不行!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梁霂立刻慌了。

韩书彦眯起眼:“既然这样,你再好好想想?”

“我……”梁霂沉默了。

哥哥……

一瞬间,梁群累到手背烫伤、胃病复发,风里来雨里去不停工作,疲惫不堪的那苍白憔悴的脸庞,再次浮现在梁霂的脑海中。

哥哥为了工作忍辱负重、被老板责备、被顾客投诉,甚至受伤了、生病了都无人关心的画面,就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刺痛着梁霂的心。

他心疼梁群,深知自己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哥哥就连一双好鞋都穿不上,他会更加辛苦,更加疲惫,想到这里,梁霂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起来。

见梁霂的脸上忽然挂起了一颗又一颗的小珍珠,韩书彦愣住了,不理解道:“你哭什么?”

“没什么……”梁霂抹了抹眼泪,绝望的开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见这孩子一副忍辱负重的悲壮架势,韩书彦反倒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为什么突然想开了?”

“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为了家人,我从不怕吃苦,如果这样做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也值得了。”

“呵呵,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言毕,韩书彦随即踩下油门,车辆迅速驶离,不到十分钟,他们便抵达了韩家大宅的门前——

“到了,下车。”韩书彦将车泊进了车库。

“这是什么地方?”梁霂愣愣地凝视着眼前宏伟的别墅。

“我家。”

说着,韩书彦便下了车,带梁霂进了家门。

梁霂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如此豪气的宅邸,他原以为这样的房子只存在于电视剧的场景中,更未曾梦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置身于这样宽敞的居所,体验富豪们的生活方式。

可如今站在这里,竟然是因为要做‘那种’事情,梁霂欲哭无泪,想想就觉得心酸。

突然间,梁霂感到身体一轻,韩书彦竟然将他横抱起来。看着孩子那副没见过世面的神情,韩书彦忍不住好笑地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放我下来。”梁霂感到不自在,试图挣脱。

“你答应过今天会听我的话。”

听到这话,梁霂自知理亏,便不再挣扎,乖乖地任由韩书彦将他抱进二楼的卧室,轻轻放在床上。接着,韩书彦从柜子里翻出一身睡衣,随手扔给了他,并让他换上。

梁霂抚摸着睡衣那真丝般柔软的布料,心想穿上它一定很舒服,但内心却一点也不想穿。

“不穿睡衣,我们怎么睡觉?我的床很贵,你的衣服全是灰尘,弄脏了你赔得起么?”韩书彦这人其实没那么多讲究,就是想故意逗逗这个可爱的小朋友。

“好吧,我换就是了……”梁霂无法反驳,只得乖乖走进浴室,换上了韩书彦为他准备的睡衣。

韩书彦的家,即便是浴室也装饰得富丽堂皇,宽敞得几乎能与梁家的客厅相媲美。梁霂这辈子难得一见如此豪华的居所,虽然眼界大开,心中却丝毫没有喜悦。

他凝视着浴室镜子里的自己,泪水不禁滑落。

哥哥,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

不知为何,此刻我特别想念你……

我想要你的拥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的怀抱是最安全、最温暖的。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拥抱过我了,好多年了。

梁霂胡乱地擦去泪水,刚走出浴室便被韩书彦抱起,压在床上。看到他眼眶泛红,一副委屈的模样,韩书彦感到一阵烦躁,哪里还有继续下去的心情?

“我还什么都没做,你哭什么?”

听到韩书彦那不悦的口吻,梁霂更委屈了:“没有,我就是第一次,我紧张嘛……”

韩书彦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家伙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若是别人敢给他来这死出坏他兴致,他早就将对方打包成一团,毫不留情地扔出去了。然而面对梁霂,韩书彦却一点脾气都没有,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

“我们开始吧,结束后我还得赶回家,家人在等我。”看到韩书彦迟迟不动,梁霂看了看时间,感到有些焦急,便催促起来。

“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韩书彦突然翻身,一把掀开被子,将梁霂连同被子一起紧紧裹在怀中。

“你……”感觉到他的唇轻触自己的脖子,梁霂的脸颊立刻变得通红,身体僵硬得像一根木棒。

“别动。”韩书彦轻伏在梁霂的肩膀上,低声说道:“我好累……”

“累?”梁霂感到困惑,但他意识到韩书彦似乎并非想要他为自己提供“服务”,只是静静地抱着他,一动不动地这么呆着。

“你一个没长大的小屁孩,体会不了大人的辛苦。”韩书彦看了他一眼,语气中的笑意带着疲惫。

“我才不是小屁孩呢。”梁霂表示不服,“但我跟你没法比,你是厉害的大老板,应该比我们这种人更辛苦一点。”

“仅仅一点?嘁……”韩书彦松开梁霂,躺平在他身旁,手臂枕着头,目光投向天花板,语气悠缓,仿佛在倾吐心声,“在你看来,我不过是个富有的大老板,闲暇时就去酒吧找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消遣时光,平日里似乎无所事事,钱就会像大风刮来一样,呼呼地往账户里进?”

难道不是吗?梁霂轻轻抿了抿嘴,却并未如此表达:“我可没这么说,也没这个意思……”

“我们家老爷子马上就退休了,他那个俱乐部最近成绩下滑的厉害,他懒得干了让我接手,他倒是乐得清闲,烂摊子全留给了我,见过坑爹的,没见过坑儿子的,真烦……”

“额……”梁霂听得一头雾水,尽管对韩书彦口中提及的俱乐部具体活动不甚了解,但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韩书彦言辞之间透露出的明显疲惫。

“算了,反正你也不懂。”韩书彦又翻过身来,像是抱着个抱枕似的把梁霂搂在了怀里——

“我想睡觉了。”

“啊?”

梁霂听到这两个字,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就在他以为这位古怪的老板即将对他采取下一步行动时,那平稳的呼吸声和温热的鼻息却让他耳垂感到一阵痒意。

这古怪大老板,居然真的就这么抱着梁霂……睡着了?

梁霂此时简直是懵逼的妈给懵逼开门,懵逼到家了,韩书彦抱他抱得紧,睡得也沉,入睡这么快,一定是疲劳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如此,梁霂打心眼里觉得他也不容易,而且他并没有强迫自己做那种过分的“服务”,这让梁霂对这位古怪老板的邪恶印象有所改观。

目前,梁霂正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他甚至不敢轻易挪动身体。

这间豪宅的床铺既柔软又舒适,梁霂在不知不觉中被睡意侵袭,最终在韩书彦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结果这一晚上,还真是睡了一觉。

除了睡觉,什么也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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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脉不得语
连载中正经人爱谁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