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梁霂着急忙慌的赶回家,结果不巧的是,竟然在家门口看到了梁群的电动车?!
妈呀!哥哥怎么今天破天荒地的回来这么早?老天爷你不要搞我啊!梁霂心里怵得发慌,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回家,不然梁群更是要大发雷霆。
不出所料,一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梁群那阴沉的脸庞,他那笔直如军人般的身姿,正襟危坐地伫立在客厅的沙发上。尽管电视开着,播放着热火朝天的男子排球比赛,但梁霂却感到一阵寒意,因为电视外的梁群如同冰山一般,令他感到紧张和心虚。
梁霂此时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剧烈跳动声。
“嘿嘿……哥哥你回来啦…….”
梁霂摆出一副讨好般的笑脸,可惜梁群完全不吃这套,直接开门见山的质问道:“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哦……我正要跟你讲呢,哥,我们学校舞蹈团要准备演出了,所以这几天回家都会这么晚,因为放学以后要去排练。”
梁霂猜到梁群一定会这么问,所以早有防备,已经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搪塞他的借口。
梁群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不相信的样子,只是不再与梁霂交谈,目光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上的球赛——
随着一声哨响,不知是哪一方一锤定音,赢得了比赛的胜利,梁群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目光闪烁,仿佛他也沉浸于电视中那场排球比赛的热烈氛围之中。
“哥,你在看球赛吗?”梁霂试图打开话题。
“没有。”梁群冷淡地回答。
“哎呀,你明明就在看嘛!”梁霂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梁群旁边,试图寻找共同话题以缓和气氛:“就算你在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呀,哥,你排球不是打得很好吗?我记得你以前还——”
梁群闻言,只是哼了一声,根本不等梁霂把话说完,便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起身走向卧室,砰地一声关上门,留下梁霂独自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尴尬:“呃……我又说错什么了吗,明明就很厉害嘛……”
尽管态度并不怎么友善,但至少哥哥选择相信了他的话,梁霂的心中多少感到了一丝宽慰。
实际上,梁群在初中时期便是排球校队的核心球员,教练经常赞扬他具有非凡的天赋,并相信只要他勤奋训练,未来在排球领域定能开创一番天地。那时,校队教练甚至考虑推荐梁群加入专业的排球俱乐部。然而,由于家庭遭遇变故,梁群婉拒了这一难得的机会,选择辍学并早早步入社会,通过打工来帮助家庭减轻经济负担。
如今,梁群已经不再参与排球运动。
尽管如此,梁霂深知梁群内心深处仍渴望重返赛场。
每年的国内外排球赛事,只要电视上有直播,梁群都会准时收看,即便有时因工作无法观看直播,他也会在网络上寻找比赛回放,关注赛程和排名,紧随排球界的最新动态。
梁群这些举动都是私下进行的,从未向梁霂透露过只言片语,这一切都是梁霂通过细心观察哥哥的行为而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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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梁霂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只敢点亮一盏微弱的台灯,偷偷地坐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数着自己在酒吧赚得的收入。
本来能挣个一两百块钱,但由于今晚的表演过于紧张,导致失误,还差点“伤”到老板娘重要的大佬顾客,因此薪水被扣了一半。
梁霂仔细地计算了一番,若想为梁群购买那双心仪的名牌球鞋,至少还得要连续工作两周,考虑到可能再次出现的失误之类的,实际上可能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梁霂自感并不适合这份工作,让一个内向的i人去取悦众多客人实在是难上加难,但为了能让哥哥穿上舒适美观的新鞋,无论多么艰难,都是值得的。
“唉,努力吧梁霂,你可以的……”
想到这里,梁霂叹了口气,将钱收好锁进抽屉,然后才上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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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梁霂昨晚又没睡好觉,有时候不光身体,心灵疲惫反而更容易失眠。
上午的体育课上,目睹着其他同学活力四射地奔跑跳跃,梁霂却一点也提不起精神,于是打算偷闲去小花园乘凉。
程书宇同样缺乏运动的兴致,见梁霂试图偷懒,便默契地跟随其后——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可是打算来偷懒的……”梁霂打着哈欠,困惑地望着程书宇。
程书宇理不直气也壮地回应:“没关系啊,我也来偷懒!”
“哎呀,你竟然会在体育课上偷懒?真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梁霂深知自己这位好闺蜜程书宇向来是个乐天行动派,与自己这个内向的i人形成鲜明对比。程书宇通常对体育课充满热情,因此这厮今天选择偷懒,实在出人意料。
“现在的体育课实在太无聊了,总是重复着队列训练和绕圈跑步,我都快睡着了。”程书宇抱怨道。
“体育课不就这些东西吗?那你还想怎么着啊?”
“打打球,跳跳高,或者来一场赛跑也行啊,我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让我站在那里喊口号,我宁愿回家睡大觉。”程书宇懒洋洋地回答,说的话倒是挺押韵,有段子手的潜质。
梁霂建议道:“那我们去小花园里好好睡一觉。”
“正合我意!晒晒太阳还能补钙,让我再长高一些,好一拳打爆那个烦人的黄毛!”
程书宇兴奋地摩拳擦掌,一提到那个人就让他感到咬牙切齿。
原本以为学校的小花园会成为梁霂和程书宇偷懒打盹的理想之地,不料一踏入花园,便目睹了一幕令人难以直视的场景——
“偶凑!那俩人在干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程书宇不禁发出感慨,他们一眼就瞥见了藏匿在两棵树后的那对沉浸在爱河中的少男少女。那名少男背对着他们,无法辨认出他的面容,那宽阔的肩膀将怀中的少女遮挡得密不透风,只见少女紧握着少男的手,两人吻得如火如荼,唇齿间那口水交错的声音嘬得咂咂直响。
“哇……”
梁霂这孩子单纯,见得世面少,不禁咽了咽口水。程书宇稍微能比梁霂强那么一星半点,但也没强到哪去。
说白了,两个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现场直播”,看得瞳孔都放大了一个度,尤其是程书宇,那八卦体质压都压不住,使劲的往前伸着脖子看,要不是担心自己太过显眼包,都恨不得钻到那对情侣的鼻子底下近距离观察,可能是因过分好奇而动作过猛,程书宇脚下踩着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喂,你轻一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梁霂紧张得不得了,急忙把程书宇往回拉,毕竟俩人是在偷窥,生怕打草惊蛇,但已经太迟了,藏在树后的那对情侣已经察觉到了他们了——
“好看么?二位?”
伴随着一声轻佻的质问,那位少男从树后走了出来。他一露脸,梁霂一脸懵逼,程书宇倒是惊掉了下巴……
这哪是什么少男啊?这不是那根黄毛笤帚的其中一个好兄弟吗?
“卧槽?”
程书宇没忍住问候了一种植物,一旁的梁霂一脸懵逼:“书宇,你认识他?”
“白卫贤,大二的学长,跟笤帚疙瘩是一伙的。”程书宇小声解释的还算清楚,但梁霂还是云里雾里,毕竟他不认识什么黄毛笤帚,也不认识大二的学长。
“呦?是你啊,早说嘛~”白卫贤自然也认出了程书宇,他插着兜懒散的走过来,唇边还挂着刚刚激吻过后那女孩碾磨的豆沙色唇印,可他满不在乎的用大拇指随手一抹,懒散的朝着程书宇挑了挑眉:“躲那么远干嘛?你跟我狗哥关系那么好,我还能不让你看我吗?”
“谁跟他关系好了?”程书宇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而且我也不想看你们,是你们自己大白天的也不避着点别人……”
此时,白卫贤的女友也缓步走来,轻柔地依偎在他的怀中,目光轻扫过梁霂和程书宇,娇媚地询问:“白白,他们是谁?你跟他们熟吗?”
“一个我认识,另一个我不认识,不过你不用担心,宝贝,认识的那个孩子并不在我的兴趣范围内,他是我狗哥的新欢。”白卫贤说着,搂过女朋友猛亲一口。
这俩人如胶似漆的样子看得程书宇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赶紧反驳:“哎哎!别来沾边嗷!我跟句罕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什么新欢不新欢的?真恶心!劳资可是标准直男!程书宇心中的嫌弃溢于言表,生怕和那几号人扯上半毛钱、不!半分钱的关系!
“还兴趣范围?白卫贤你是不是又皮痒了?”白卫贤的女朋友闻言,作势要敲打海王男友。
白卫贤不以为然,继续哄着女朋友:“哈哈哈,开玩笑的嘛,宝贝,给他俩搬把椅子来,站着看戏多难受,坐着才舒服!”
梁霂也有点无语:“不用,我们只是路过,没想看你们……”
白卫贤摆摆手,带着一副见惯不怪的表情:“我懂,这所学校里追求我白卫贤的学弟学妹见了我都说是路过,你不用不好意思,小弟弟。”
“噗……”程书宇实在看不下去了,出言讽刺:“你能不能要点脸?女朋友就在身边,还这么恬不知耻地乱撩骚别人,何况我们都是男的,你不会男女通吃吧?真变态!”
“我撩骚什么了?说他‘小弟弟’就是撩了?那我能有什么办法?不是我男女通吃,是这所学校里不论男女都会被我的魅力所折服,哥想低调,但哥的实力不允许啊!”白卫贤摊开手一脸很欠揍的无辜。
不愧跟句罕那个奇葩是死党,果然物以类聚。
程书宇的白眼已经翻累了,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这矮矬子哪来的自信……”
“哎哎!你说什么?”这句话声音虽小,但却被白卫贤听了个满耳,他一秒破防:“你说谁矮矬子呢?”
“谁搭腔说谁。”
“老子一米八五大长腿你看不出来?是不是瞎?”白卫贤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还真没看出来,我只看见你这……内增高的鞋垫子应该挺贵的。”程书宇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自恋狂,指了指白卫贤的鞋,一脸鄙视:“当我不识货啊,新款AJ,内增高10公分,你当心点,大老爷们儿穿这么高的鞋跟很容易崴脚的。”
“你…….咳咳——”
白卫贤被毫无预兆的戳中了肺管子,气得一口气没倒上来哮喘犯了,直接拿出了他的小喷雾瓶子扣在脸上一顿猛吸,他女朋友都看不下去了,伸手一边顺着白卫贤的后背,一边表示不理解:“你没事吧?这也至于气成这样吗?”
“废话!”白卫贤缓了一口气,恼火道:“我说你胖了一点儿你都不乐意,他说我矮,这能忍吗?”
晕……还挺有底线。
“书宇,他看起来身体不太好,你别再打击他了,咱还是回去上体育课吧,反正也快下课了。”梁霂拉了拉程书宇。
“你!你你你……”一听到这话,白卫贤更来气了,他越是生气,呼吸就越困难,呼吸越是困难,他就越急促地吸气,而越是急促地吸气,就越说不出来话。
“额……你没事吧学长?我没想气你……”梁霂乖巧而无辜,看着气得一顿猛吸的白卫贤,有点不知所措。
程书宇见成功气到了白卫贤,简直大快人心,临走前还不忘回头补刀:“我们先回去上体育课了哦,拜拜!矮、矬、学长!”
说着,程书宇拉着梁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花园,背后还听得见白卫贤破如防的嘶吼——
“程书宇,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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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梁霂一如既往地放学后前往酒吧打工。
今天,Moka分配给他的任务仅仅是驻唱,无需穿着昨天那件露腰的服装在台上为顾客提供视觉享受,这让梁霂的心态变得平和不少。
唱歌和跳舞都是梁霂的强项,他天生就肢体协调,又有一副中国好嗓门儿,坐在驻唱台上,他的歌声气息平稳,温和而动听,引得顾客们连连称赞,甚至意犹未尽的想要他多来几首。总而言之,梁霂今日的工作效率相当不错,Moka非常满意,给他的薪资都较昨日翻了一番。
在与其他驻唱歌手轮番献唱几首歌曲后,梁霂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正打算下班回家。就在这时,Moka突然叫住了他,不容分说地拉着他往酒吧的二楼走去。他们来到了一间VIP包间的门口,Moka甚至没有给梁霂任何反应的时间,甩了一句“好好把握这一夜暴富的机会”,便直接开门将他推进了包间。
当梁霂的目光落在屋内那位男士身上时,他注意到对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搭配了一件针织的休闲薄外套。尽管这身装扮并非正式场合的着装,但男士手腕上那块闪亮的绿水鬼手表却无声地彰显了他的经济实力。
梁霂不禁愣了一下,他当然记得这位男士,正是昨天差点被自己“误伤”的那位先生。Moka昨天之所以如此愤怒,甚至扣除了梁霂的薪水,正是因为这位先生是他们得罪不起的重要人物。
“Moka姐,这是……什么意思啊?”梁霂紧张的转头看向身后的Moka。
“为韩总服务一整晚,他将支付你十倍的薪水。”Moka轻拍梁霂的肩膀,笑容中透露出深意:“韩总可是我们店里的至尊VIP,多年以来,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主动点人进他的包间呢。”
“啊?可我已经下班了,还是算了吧Moka姐,我做不来……”梁霂不明白Moka口中的“服务”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一定不会是他愿意做的事情。
“你做得来,韩总点名要你做,就说明除了你,没人做得来这份工作。”
“什么意思啊?Moka姐,我……”梁霂有点慌了。
“呵呵,我看……还是让韩总慢慢跟你解释什么意思吧,别让客人等急了。”说完,Moka直接朝沙发上的男人抛了个飞吻,便扭着屁股离开了包间。
眨眼间,偌大的VIP包间里就剩下了梁霂和那位惹不起的大老板。
“过来。”男人向梁霂招了招手,声音冷冽,这使得梁霂本已紧绷的神经更加紧张,他站在原地,犹豫着不敢上前。
“呃……先生您……有什么吩咐?”梁霂胆怯地询问。
“你这小孩真有意思,个头不大,架子倒是不小,你的客人叫你过去,还得跟你解释个原因吗?”说着,韩书彦便起身朝着梁霂走了过来,“行,你不过来,我过去。”
“啊?不是!等等——”男人步步走来,梁霂步步后退,直到他被挤到了身后的墙壁退伍可退,大理石的墙面紧贴梁霂单薄的脊背,冰凉的触感透过衣服的布料钻入肌肤,使得梁霂倒抽了一口凉气。
韩书彦倒也并未采取任何行动,只是用一只手撑在梁霂耳后的墙壁上,饶有兴味地观察着梁霂的反应。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孩子竟会如此纯真,内心不禁泛起笑意,选择了这份工作,却似乎连取悦客人的基本技能都不具备,既然如此,他每天来到这个地方,强迫自己做这些事情,又是何必呢?
“这、这位先生!我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了!您……您不能给我私自加班的!”梁霂吓得脸色一片煞白,他偏过头死死的闭着眼,仿佛韩书彦下一秒就要吃了自己。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不给你加班费?”韩书彦说着,伸手轻轻捏住梁霂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起头正视着自己,俯下身在梁霂的耳边低声道:“十倍呢,你确定不要?”
“够了!先生!”肌肤的触碰令梁霂快要炸毛,他用力推开韩书彦的手,大声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噗……”听到这番话,韩书彦不禁被他逗笑了,“好吧,你尽管报警,我倒想看看警察会如何处理我这位给你开出十倍薪水却依然买不到你满意服务的倒霉客人。”
韩书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揽住梁霂的腰,俯身试图捕捉那躲闪的唇瓣。然而,梁霂岂会轻易屈服?他用手臂紧紧抵住韩书彦的胸膛,紧闭双唇,梗着脖子,坚决地将头转向一边,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
“你不是想要钱吗?我满足你,一个吻,给你一万,多一秒,便再添一千,你认为这样的交易如何?”
男人的衣领间飘散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梁霂实际上并不讨厌这种味道,反而觉得它颇具品味。但他始终无法理解,一个既有品味又富有的男士,为何会选择成为一个强吻他人的无赖!
“你滚开!我不要!我的工作里没有这项服务!”
“呵呵,Moka没有告诉过你吗?”韩书彦不怒反笑,搂着梁霂腰身的手臂更紧一分,迫使他贴近自己:“服务我,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就是你要做的工作。”
“那我宁可不要这份工作!”
话音刚落,梁霂狠狠地咬在韩书彦的胳膊上,迫使他因疼痛而松开了紧握的手,梁霂抓住机会,立刻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迅速逃离了那间包房。
“嘶,还挺疼……”韩书彦轻抚着被梁霂咬伤的胳膊,抬头一看,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按常理,他应该感到愤怒,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孩子纯真而紧张的神情,他却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他不近女色,眼光挑剔至极,向来那些争先恐后想要接近他的人,无论男女,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然而这一次,他韩书彦破天荒地主动接近某人,却遭到了拒绝不说,甚至还被当成流氓咬了一口,这简直是天理难容!
“呵,一个小屁孩,我还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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