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冲到楼下，直接打了辆车，顾月丞只好开车一路尾随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家。
周时染打开门迅速闪身进去，顾月丞拿手臂一挡硬生生挤进了门！
他一把拽住周时染的手臂，“你生气了？”
“你生气了是不是？周时染！”
“说话！”，他这样沉默让他很不安。
周时染用力地甩却甩不开他，对他这种擅闯民宅的行为恼怒却又无可奈何，“你放开！”
顾月丞道，“不放！”
“呜呜”见他们在吵，也躁动不安地叫了起来！一时间吵闹声混乱不堪。
顾月丞情急之下只好一把用力抱住了他，双手大力地制住他！唯有这样周时染才不会从他身边逃开！
他使劲儿搂着周时染劲瘦的腰身，双手搂紧禁锢住他的背，“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他实在忍得受不了了！才那么几天没碰他就受不了了！
周时染用力挣扎动弹不得！顾月丞胡乱吻着他额头上的热汗，吮吻他脖子上跳动的淡青色血管，“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儿不太冷静！周时染，我只是受不了你对我公事公办的样子！”，那样子让他觉得他离他很远！而且是越来越远！
周时染听不下去了，愤怒道，“公事公办的不一直都是你吗？顾月丞！能不能不要这样双标？”
对他来说，顾月丞的反复无常才伤他更深！
开心的时候哄他几句，不爽的时候乱发脾气，什么都要按照他的来！周时染一点自由都没有！
如果真要算起来，真不知道谁才是该抱怨的那个！
周时染咬咬牙，鼻腔忍不住一阵酸意，怨恨倾泻而出，“我知道你有钱，还有权，没人能让你看得起！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戏弄我？是个人都受不了被羞辱，你一而再再而三！我也是人，我有血有肉，撑不起你那么作践！如果你再当众羞辱我，我就......！”
“我就......”，周时染悲哀地发现，他不能拿顾月丞怎么样，他没什么好拿捏他的。
顾月丞却突然抱紧他，“好，好！我答应你，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周时染，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怎么会？我再也不会！”
“不会了，周时染，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他贴近他的耳边反复，双手捧住周时染的头激动地就想吻上他的嘴唇，却被周时染一把推开！“你给我冷静一点！”
他等着顾月丞冷静下来，顾月丞死死地抱着他，勒得骨头生疼。过了好一会儿，周时染双手缓慢而又坚定地推开他的肩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道：
“顾月丞，你听好了，还了八千万，我就和你没关系了。你羞辱我也好，背后搞小动作也罢，最后都不会如你所愿的。”
“......”
顾月丞像被兜头泼了一捧水心凉了个彻底，双手无力地放开了他。
他一瞬间抽离了所有的面部表情，变得冷漠寒心。像是隐藏在海平面下的汹涌深海，强忍着面部表情的抽搐，扭曲一笑道，“好。”
那笑容看得有些惊心，周时染心里忐忑。顾月丞又道，“那我们和好了是吗？”
周时染警惕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月丞朝他伸出修长的手，“那么，合作愉快！”
周时染忍不住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有病！”
他转身走进卧室，这么一通折腾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我先睡一会儿。”
～
这一觉睡得他眉头直皱，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橘色的晚霞投进窗户，周时染走出来一看，顾月丞竟然还在！他背对着他在切菜，汤锅里满室飘香。
狗子安稳地睡在角落的狗窝里，看着顾月丞的背影。周时染恍然觉得，家里面有两个人也挺温馨的。只可惜那人是谁都不可能是顾月丞。
他皱眉道，“你怎么还在？”
顾月丞道，“我说了，要照顾你到人好为止。”
周时染面无表情道，“可我身体已经好了。”
顾月丞头也没回，“我觉得你还没好。”
周时染气急，“合着好不好都是你说了算是吗？”，那与放屁何异！
顾月丞拿着刀突然转过身来，周时染被他唬了一跳！“你干嘛？”，他往后退，顾月丞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入手滚烫，“周时染，我不和你开玩笑，我也不会强迫你，但你人是真的没好。”，他的掌心干燥温良，周时染脸色苍白，身体发虚，眼前一阵阵的黑影。
“让我照顾你不好吗？”，顾月丞温声道，“你进我们公司，我也不希望你太劳累了，这样可以吗周时染？”
“......”
“现在饭还没做好，你先去坐一会儿吧。”
周时染支撑不住转身去沙发上坐着了。
窗玻璃透亮，橘色夕阳笼罩，光影变幻着。周时染闻着饭菜香，趁着顾月丞在做饭，他低头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浏览起自己的声名狼藉。
时隔几年了，他的名字一点进去全都是负面新闻，底下的评论一水儿的不堪入目。人们也许说不出他犯了什么错，但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可能就会皱眉，哦，那个失格艺人啊！这才是最致命的。
呵，舆论的力量！
虽然李泽说黑料都已经压下去了，但只是没有新的黑料出现罢了，哪儿是一下子删得干净的？周时染已经凉穿地心了，自然没有人有兴趣再对他出手。沉寂两年了，原先的粉丝们也都纷纷爬墙，他估计在娱乐圈就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反观贺琰，各种广告到处都能看到他，被誉为“十大新星”。
周时染手指往下滑动着，心如止水地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恶意。
突然手机被人从手中抽走，紧接着沙发一沉，顾月丞紧挨着坐到他身边，强烈的气息侵袭过来，也不知看了他多久。
周时染抿嘴伸手，“还我。”
顾月丞单手环着他肩膀，“周时染，不要在意。”
周时染平静道，“我没有在意。只是想着要重新进入娱乐圈了，提前了解一下形势而已。这样也好做好准备打这场翻身仗。我这么努力，顾月丞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想要好好干。
周时染只是习惯，不管做什么都尽力而为罢了。
顾月丞挑挑眉道，“真的？”
周时染点点头，“嗯。”
他被顾月丞环着肩，逼到了沙发角落里，凶狠道，“你再靠近，别怪我踢你下去！”
顾月丞笑了笑，把手机还给了他。但他却没放手，突然道，“周时染，我想换掉你那个助理。”
周时染“嗯？”了一声，皱眉道，“石小磊？”
他奇怪，顾月丞这种“人上人”怎么突然对一个大块头的小助理感兴趣了？
顾月丞直接道，“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也难为他开会的空档还能注意一个人的眼神。
周时染回避他的目光，没想到顾月丞直觉这么敏锐。不过也是，像他这种人看人眼光都很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不过他虽然讨厌石小磊，但顾月丞显然更讨厌，“不行，你管不着！”
顾月丞妥协道，“那好吧，不过你记得，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其实他大可以直接换掉那个助理，但他还是选择征求周时染的意见。就像他时常在周时染的神性和他自己兽性的毁灭欲之间挣扎。
周时染看了他半晌，勉强道，“嗯。”
上辈子他对农村出身的助理很好，百般照顾；但这辈子不会了，他态度很冷淡，自然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
第二天周时染和李泽约在公司见面，谈谈详细情况，不过这回没在会议室，而是坐在户外。
李泽坐在户外伞下翘着二郎腿抽着烟。
周时染厌恶道，“公司禁止抽烟。”
“你倒是适应得挺快”，李泽哼笑一声，意有所指，“不过我可不会惯着你，想抽就抽。在这儿才能偷偷抽上一口，可憋死我了！这狗屁公司，什么规章制度都特别严！”
周时染想起顾月丞的龟毛细心程度，心想那是正常的。他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李泽气得头上冒烟，好不容易想叙叙旧，周时染还是这狗屁态度！“给你当经纪人真他妈是我祖坟冒青烟了！”
周时染不冷不热道，“你的荣幸。”
李泽气得直接把香烟壳扔了过去，“周时染，你什么毛病？吃炸药了啊，嘴这么损！”
周时染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感觉最近是有点过激。李泽不爽骂道，“别以为你现在有了金主撑腰，我就会对你低声下气！”
周时染皱眉，“顾月丞不是我金主。”
不过两人的情况太复杂，他没法儿解释，只好像复读机一样僵硬地不断强调。果然李泽哼笑了一声，“谁信呢！都直呼名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这一行没什么好稀奇的，不过你也是好手段，竟然钓到大鱼，怎么搞定的？”
他的表情猥琐语气浓浓的兴奋与八卦，周时染气到深处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你怎么没因为拉皮条被抓进去？”
他的语气讽刺，但李泽抽烟的动作微微一滞，气急败坏道，“因为我他妈就没做那样的事！”
“......”
他怪里怪气闷声道，“那玩意儿是我们公司的潜规则，算软性指标，老牌的娱乐公司有几家底子是干净的？但我不屑于去做，也不强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光是我手底下带的人就足够喂饱我了。”
“哦。”
“周时染，你是不是太看扁我了！”，他气得捏扁烟壳。
周时染不自然地转移话题，“还是来谈正事儿吧！”
李泽的动作很快，已经给他联系好了两个公益项目——
一个是跟大学生一起救助城市老小区里的流浪猫狗，另一个是去偏远问题学校支教。
“具体的行程，地点和时间都写在资料里，我会找人和你对接的。哦，记得带上小磊，到时候摄像机也会全程跟拍的。”，李泽抽着烟就把这事儿搞定了。
～
两人讨论完，一起往外走，来来往往看到几个眼熟的明星。
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找死啊你！大白天的不看路！”，一个女人不小心撞倒人摔在地上，看起来醉醺醺的。
周时染看了一眼头皮发麻，“何以妍？”
竟然是何以妍？！只见她披头散发，大白天喝醉了酒，脸上化着浓浓的烟熏妆，高跟鞋崴在地上好多次都站不起来，神志不大清醒。
李泽看了神色复杂，想抽烟但摸不到，烦躁道，“她已经疯了，一年没接到戏了，也没有代言广告什么的。”
周时染不可置信，“啊？”
李泽说闲话道，“以前她在我们公司是一姐，自然什么好资源都往她嘴里喂。但这里可不是，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尤其现在藏龙卧虎。啧啧，她现在这个状态相当于被雪藏了。所以说，这一行，宁**头不做凤尾啊”，李泽摇摇头。
想起何以妍当初跳槽时的高调，和和现在的落寞大相径庭，不禁令人唏嘘。
周时染道，“你不过去吗？她不是你恩人吗？”
李泽笑着摇摇头，“恩人个屁！我早就不是她经纪人了”，他小声道，“听说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否则以她的能力，怎么可能一部戏都没有。”
周时染皱眉，“得罪了谁？”，他不想问，但忍不住，心里有很差的预感。
李泽暧昧不明地笑笑，“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周时染眉心一跳，“顾月丞？！”
李泽拍拍他的肩，“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得罪老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吧。”
周时染本想绕过她，但没想到何以妍眼神好使得很！她一下从地上蹦起来，激动地抓住他双肩，“周时染？！”
“竟然真的是你！”，她不可置信！
何以妍的眼神里流露出震惊，困惑，紧接着是了然和痛楚！她苦苦哀求，“周时染你最好了，就当我求求你，我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拿你来威胁他！你去跟他说说，求他不要......！”
不要什么？
但何以妍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因为当众醉酒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请”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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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