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际会的提前引来一片不满。
但是大家还是都去了。
肖雅依旧是白色风衣配高领衬衫，带着玫瑰石手杖来军营接温思檀。
温思檀对她没什么敌意。他在她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旧贵族风范，甚至感到有些亲切。
也只是有些。
到塞尔维亚需要坐十个小时的飞机。整个西洛德斯克境内就只有三个机场，其中两个是军用的，一个是民用的。
“去民用机场？”
司机再次确认。
“是。”
夏奥南说完，瞥了眼温思檀，绕开他走到另一边为肖雅打开车门。
“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他们后面走，我们先到机场看一下情况。”
“辛苦了。”
肖雅拍拍夏奥南的肩膀。
在出发的前一天，付杰那边窃听到了重要消息。东洛德斯克有意拦截他们的飞机，让他们无法作为独立国家出席交际会。
于是肖雅和研发部的人熬了个大通宵，硬是把M30民航飞机的航线修改拼接成几段曲线，并将主要出席人的出发时间提前了一天。
有人才就是好啊，肖雅感慨道。难怪费德赛维要给付杰天价工资，聘请他过去养老。
“安全吗？”
她当时瞧着电子屏上密密麻麻的基础数据，一旁的卫星实时遥感和地面勘察还在不断变化，随时更新。
她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但还是镇定下来继续观察。
付杰一眼看出她的不安，沉默地把手中的东西一扔，朝外走去。
“付研究员？”
“我先去问问天气监测区域，然后去一趟航路网络建模区域，预计五个小时后可以将航线更改完。”
他走到门外，又回头了一下。
“不考虑经济效益的话，修改航线绝对可行。不必担心，去和生物研究员打会牌吧。”
航线确定下来后，邦白山也来了。他叼着新烟斗瞧了瞧，然后把烟斗摘了下来。
“为什么不绕过东洛德斯克？”
“没有先例可循。这条新航线至少还有研究数据可以参考，本来就是个项目。”
付杰拿过他手里的烟斗，观察了一下，从旁边落灰的工具箱里抽了个工具。
“只是因为有先例吗？”
“不完全是。我觉得这条航线最——嘲讽。”
那样自信的笑，让邦白山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纵容。他接过修好的烟斗。
“拿你没办法。自己控制好，别玩脱了。”
“知道了。”
“来了？”
“来了。比邀请函上的提前了一天。”
“真不知道是东洛德斯克蠢，还是他们太聪明了。”
阿萨满意地端详着自己刚刚修剪好的花，朝蒙伽招了招手。
“你觉得怎么样？这玫瑰？”
蒙伽脚步一滞。
他转过身来，向前两步俯下身看，眼底倒映出鲜红的花朵。
“没什么特别的。”
“你的眼睛不这么说，不诚实可不是个好习惯。”
“花很鲜艳，可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你躲着我干嘛？”
“是你先不想看到我的。”
“没错，我确实不喜欢一个混血儿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阿萨直勾勾盯着他。
蒙伽的眼睛颜色深到有些发黑，茶棕色的头发在外交部一群金发里显得格格不入。
其实挺英俊的。
但他就是不舒服。
就像成年的雄性动物不喜欢自己的地盘突然出现一个强劲的同性对手。这很危险，因为对手会分走资源和领地，还可能产生喧宾夺主的念头。
更要命的是，这竟然还是一个洛德斯克混血儿。这不得不逼着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
虽然有怀疑蒙伽，但是阿萨觉得两个洛德斯克都没有蠢到这个地步——把一个间谍送到他眼皮子底下。
他更觉得这是烟雾弹，炸一下他的眼，好在别的地方使阴招。
烦死了。
阿萨沉下脸，让蒙伽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蒙伽吐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了下来，背后早已沁了一层薄薄的汗。
玫瑰。
红得刺眼的玫瑰。
阿萨是不是知道什么才问他。
房间里都找过了，没有摄像头。他平日里几乎不怎么说话，连个朋友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坐在床边，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间。
真要了命。
偏偏是这个时候怀疑他，质问他。
安排好房间后，温思檀提出出去走走的想法。肖雅抚平衣服上的褶子，优雅地坐了下来，手杖靠在一边。
“你不能出去。”
“这里很闷。”
“我知道。可外面也没有多透气，还不如呆在这。至少在这里，他们会保证我们的安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肖雅用指尖敲了敲桌子。
一旁冷脸的夏奥南终于动了起来，打开一张费德赛维给的娱乐节目单。
第一天早上击剑，中午宴席，下午玩牌，晚上有晚会，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在规定的时间段，做相应的事情，别忘了开给你的条件。”
肖雅示意夏奥南收起节目单。
温思檀点点头，恢复了沉默，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计划进展如何？”
温思檀走后，肖雅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问了一句。
“一切安康。”
夏奥南微微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