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他的意思是，设定还在继续？
脑袋一热，白暮上前两步，将手指扣进他掌心。
“演就演。”他一副不服输的样子冲祝星怀眨眼，在端口信誓旦旦道，“谁怕谁。”
祝星怀的手指骨节分明，纤长又温润，是极为好看的手，比白暮的要宽大上一些。
然而被他牵住的一瞬间，白暮就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心有两道极深的伤痕。
那伤痕的年代应该有些久远，已经变成了略微凸起的疤。但是按照现在的医疗水平，即使是再深的器物划伤，经过治疗后也并不会在皮肤上留下疤痕。
以前没机会留意，也不知道这疤痕背后是怎样的故事。
祝星怀歪歪头，对白暮的态度不置可否，手上却毫不含糊地反扣住。
接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极为自然地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布料里的温度比掌心更温暖。白暮没想到他会有这个动作，抗拒的想当即抽走，却又迫于形势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
“这是你的表演时间。”祝星怀道。
载满工作人员的电梯稳稳降落在面前。
从电梯口走出的都是刚刚从黑星大楼下来的工作人员。不过即使不是普通路人，在见到祝星怀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也禁不住目瞪口呆。
电梯四周都是透明幕墙，祝星怀背对着电梯口和白暮扣手，像极了仗着身边无人便大摇大摆牵手的一对。
门缓缓打开，里面大概是要出发去某个节目现场的团队，足足有六七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年轻。
“啊啊啊——！”其中一个男生瞪大了眼睛，拼命拽着身旁的女生手臂抑制不住般捂住嘴，然而尖叫声却还是泄了出来，“是祝上将！是祝上将啊！！”
另外两个女生则一副要晕过去的模样，全然忘记了此时应该走出电梯，只是无比震惊地呆立在原地。
白暮灵敏的耳朵则听见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卧槽卧槽不是吧，前几天陈姐才因为那个事焦头烂额，这会儿主角就直接来咱们公司了，不愧是战略部一把手，都不装一下的吗？！”
“那是陈姐旗下的白暮？他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什么情况，难道要出大事了？为什么祝上将亲自来黑星啊？？”
“上将......上将哥哥，不是，上将先生......”将双马尾扎成麻花辫的女生磕磕巴巴道，“中中中中午好！”
“呜呜呜祝上将......”那个男生看了一眼白暮，更加泣不成声道，“我喜欢......不是，我崇拜您很久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欢迎您来黑星呜呜呜呜......”
祝星怀不紧不慢地回头，并没有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牵着白暮走进电梯，顺便淡淡道：“嗯，你好。”
“祝你们幸福。”他又抹泪道，“从看到第一次爆料我就想说了，你们真的很般配！”
白暮紧蹙眉头，强忍着没把嘴边的话说出口。
“谢谢。”祝星怀毫不在意。
“啊啊啊!祝上将竟然跟我说谢谢了！……”
这一行人虽然情绪激动，但好歹也是圈内人士，没做太多纠缠，礼貌告别后便十分客气地给二人保留了足够多的空间，连忙快步离开现场。
被祝星怀牵着从这么多人中间走过去，白暮还是觉得哪儿哪儿都别扭。
好在两人走进电梯门，那行人也就利落地离开。
他并未放开，而是扣住白暮的手反转过手腕抬起：“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白暮无奈道，“想让你快放手。”
闻言，祝星怀挑挑眉松开：“刚刚不是还说谁怕谁?”
白暮连忙抽回手，然而掌心却还带着他的余温：“没人了还演给谁看。”
祝星怀转头向下方他们消失的方向看去。
“你有没有发现，从刚刚的迹象来看，他们很显然清楚地知道那则被替换过后的新闻。”
一语点醒。
白暮恍然大悟，为什么刚刚祝星怀一定要自己配合他在那行人面前演这样一出戏。
因为，这是一场变量实验。
“然而像蓝风那样与我和天狼族息息相关的人，竟然对那则新闻没有任何印象，甚至完全不知道你与我之间的联系。”白暮若有所思道，“这样一对比，实在不合常理。”
很显然，系统在那晚将事件重置后对离土人类产生的影响并不相同。例如，处于事件正中心的自己和祝星怀就完全没有受到“重置”的蛊惑，而是清楚地记得整件事情完整的前因后果。
但是对于刚刚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那行人，衍生到绝大部分离土人类都被系统重置行为完美地蒙骗了过去，天真的认为那一系列事件只是针对祝星怀所谓“恋情”的曝光罢了。
更准确的说，在他们的脑海中，那组天狼族的爆料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被系统杜撰的花边新闻“替换”了。
然而这种“替换”，对有的人却并没有成功生效。比如身为同样是传送到离土的天狼族蓝风，他只是单纯地被迫遗忘了那则爆料，新的信息却并没有进入他的脑海中。
因此，根据这些迹象便可以推测出一种可能：
系统的重置效应，是有优先级的。
身在事件中心的人并不会受到影响，而身在侧中心的人，只会受到部分影响。而再往后的路人，才会受到完整的重置效应。
“那个叫孔宾白的记者。”祝星怀回头看向白暮，“他的信息获取情况和蓝风是一个级别的。”
听到这话，白暮蹙起眉头，一时又想不通了。
跟自己毫无瓜葛的狗仔，受到重置效应的影响又怎么会和蓝风是一个级别？
仿佛猜到了白暮心中的疑虑，祝星怀开口道：“这就是今天我要来找你的经纪人确认的信息之一。”
“你在怀疑他？”
祝星怀摇摇头：
“准确的说，我在怀疑他背后的人。”
想要向调查局曝光白暮的身份，从而将天狼族斩尽杀绝的幕后主使，又算不算处在事件中心呢？
如果算的话，他们的记忆又被系统替换成功了没有？
想到这里，白暮禁不住背后泛起阵阵凉意。
然而这个系统向来不会好好回答问题，甚至还时不时当谜语人，对自己始终有所保留，此刻更是直接装死。
电梯稳稳地停在了通往黑星大门的透明道口。
刚跨过身份验证端，耳边便响起了悦耳的提示音：
【时隔多日，欢迎再次回到黑星，白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