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晴不知道林飞羽在偷看她。
她对自己的外貌有一定的信心，但是面对林飞羽这样天然的年轻帅哥，就连她都有点惊讶于自己的好运。诚然，存心要找定然能找到他这样好条件的男人，但她对自己的运气向来没什么信心。
她在手机上打开微信，还没好意思和朋友们说自己出来和陪玩看电影，看完电影还吃饭，更加不会在这时候突然说自己和陪玩弟弟在酒店开房。
并且她也没打算要和这男孩发生点什么。
虽然大学生已经成年，余晴始终觉得自己身为成年人没堕落到这个程度。
如果林飞羽刚毕业，余晴会很乐意和他发生点什么。没有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太容易被蛊惑，她虽然是空窗期，但还没到要占人便宜的程度。
她抬头喊他：“给我也拿瓶水。”
目光越过房间，余晴这才发现林飞羽正在床边看她。听到她的声音，他如触电般弹起，抓起一瓶水就朝她飞奔而来。
余晴没忍住笑了起来，林飞羽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脸颊上微微红，拧开水瓶递给她。
“几点了？”余晴扶着林飞羽的手腕，就着他浅浅抿了一口。林飞羽浑身僵住，嘴唇微颤着想说些什么，余晴松开手，自己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他垂头在旁边，复述着问：“几点了？”
“快九点。”余晴轻声说。她在想，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个时候走，回家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做，但留下来，能做的事也没什么。
林飞羽问：“要不要玩会儿游戏？”
并不算突兀的问题，倒是正中余晴下怀。她笑了起来：“好呀。你如果玩得不好，小心我打你。”
“一定带你赢。”林飞羽咬了咬嘴唇，“我去拿下手机。”
既然还要待一会儿，余晴决定把斗篷脱了。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窝好，散开盘发，又把衣服盖在腿上，启动游戏。
林飞羽回来时，便见余晴半靠在沙发懒洋洋的样子。她的五官笼罩在阴影里，优雅的发型被揉散，露出了桀骜的底色，她本质上还是个爱玩的年轻人，并且很漂亮。
她的金发柔顺地摊开，在灯光下折射出几乎刺眼的光。东亚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发色呢？林飞羽知道眼前的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但他依旧想要靠近。
“来吧，我邀请你了。”她一边晃手机，一边往后又靠了靠。林飞羽走过去，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两人玩了三局游戏。第一局是人机局，第二局人机来到自己这边，但林飞羽出色地完成了野王的任务，带飞了余晴和机器人队友。
余晴不是没碰到过玩得很厉害的玩家，但林飞羽玩游戏时情绪稳定，不骂脏话，更何况人还长得很帅。她不能免俗，夸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林飞羽脸红才停下来。
第三局，系统大概是终于愿意给他们正常的游戏体验，余晴感觉十个人都是活人。两边打得你来我往，第一波团战里，林飞羽为了保她阵亡了，余晴忍不住伸手想要掐他：“你别管我，好好玩。”
林飞羽顺口接了句：“那不行，老板比游戏重要。”
余晴刚上头的胜负欲在这句话的作用下飞快平息了。她猛然意识到身旁的男孩到底是个在兼职陪玩的大学生，纵使她叫他别叫她老板，有些习惯不是一息间能改变的。
她笑了一声：“这局如果输了我不付钱了。”
“嗯？”林飞羽刚从泉水里复活，闻言停下了动作抬头看余晴。他虽然只是兼职陪玩，但读空气的能力是不缺的。
她依旧垂着眼，正在清理兵线。他突然有点嗓子发干，但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憋出一句，“嗯。”
剩下的游戏进行得按部就班，拿资源、五杀、平推高地塔。游戏里点赞声此起彼伏，余晴也夸了句：“玩得真好。”
林飞羽其实想说话，但想到刚才余晴突然的冷却，他决定把自己为数不多的陪玩话术都放下。
余晴打了个哈欠：“几点了？”
这回换林飞羽看手机：“十点二十。”
余晴伸了个懒腰：“我叫代驾回去了。”
“这么早？”
林飞羽话音未落就闭上了眼。余晴知道他心里定然后悔，而她先前的不悦已经一扫而空。
她几乎无法抑制唇边的笑意，干脆也直接轻笑了起来。
“不早了，等代驾还要一会儿，回家也要一会儿。到家后还要洗澡、护肤……”
她将斗篷披上。林飞羽走上前来为她系扣子。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余晴些许惊讶，男孩凑得太近，她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是某种香水，清爽，不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味道，但也不赖。
他的指尖不似玩游戏时那样平稳，有微微颤抖。余晴仰起脖子，看向窗外的江景。璀璨的灯光下，跨江的桥上依旧川流不息，忙碌的城市永远不会停歇。
林飞羽还在和扣子努力，余晴忍不住问，声音带点粘稠的慵懒：“你会扣吗？”
“这有什么不会的……”他微微弯下腰，动作仍旧不太方便，干脆蹲下来。即便这样，他仍旧高她许多，低着头，呼吸喷洒在她脖颈。
余晴更惊讶了，随后又想，也是，她如果长成林飞羽这样，不知道谈过几次恋爱。
不过他的手指不那么灵活，或许解过的扣子不那么多。
余晴干脆歪着头：“你行吗，林飞羽？”
她话音才落，他已经扣好了扣子，两只手扶住沙发边缘，余晴发现自己被他圈在沙发里，膝盖几乎顶在他的胸口，一个微妙的位置。
他仰着脸看她，神色也微妙：“扣好了……”
他想和她开那句经典玩笑，男人是不能不行的，可他又害怕她会反感。
如果有机会……他渴望有机会，向她证明她这问题的答案。
但他现在还不敢。
林飞羽觉得自己克制而又努力，克制着不要侵入余晴的空间让她反感他，又努力想要靠近她，至少让她知道她可以在他这里获得什么。
在她看向窗外的那短短几秒，他一直在看她。她化了淡妆，但直到现在也没有脱妆，饭后补过的口红倒是晕了一些，或许是刚才玩游戏咬过嘴唇。她用的眼影是亮晶晶的那种，一点细闪落在挺直的鼻梁上，他想碰一碰。
林飞羽想，以他的条件，信号释放到这里，以余晴的条件，不可能不理解。
可她好像对他没那么感冒……
实际上，余晴正在咀嚼这微妙的感觉。
她本来该是那个上位者，但在这个姿势下，她莫名成了被林飞羽圈禁的人。
就好像她本来不该靠他那么近，可她却允许他得寸进尺，允许他向她靠得越来越近。
而且她好像也乐在其中，不仅接受他，甚至还……引诱他。
她抬眼，他的头发漆黑而柔顺，带点洗发水的香气。这味道和他的香水混在一起，是年轻人独有的清爽。
为了今天的约会，他打扮过。
而现在，他的味道在侵入她的空间。
余晴又一次意识到眼前的男孩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她并不太反感林飞羽这样的试探。相反，余晴觉得自己对这段潜在关系的抗拒越来越少……或者说，她越来越期待。
她低头看了看斗篷的领口，一切正常。她伸手摸了摸，顺着领子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多谢。”
林飞羽退开，他的气味随着距离的拉开而消散。余晴手指探入长发梳理，往窗边扬了扬下巴：“飞羽，江景这么好，别浪费了。”
大学生沉默着往窗边走去，去看她刚才看过的景色。余晴坐在沙发上看他，宽肩窄臀，长臂长腿，隔着卫衣都能看出他练成的身材。
“好了，”她说，“我要走了。”
她已经在心中决定，回去之后就会慢慢淡了林飞羽。舍弃这样的陪玩确实可惜，但是这样的男人放在身旁，看得见，吃不着，她觉得有些折磨。
诚然，这并非她最爱的口味，她主观上也不想碰林飞羽，但他要这样靠近，余晴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很差。
再找一个陪玩并是什么难事。
又或许，她对游戏的爱好很快就会减淡，就像她谈过的那些恋爱。
“嗯……”林飞羽回过头来，他的声音微不可闻。
余晴晃了晃手，起身向外走。林飞羽跟上来：“我送你出去。”
“嗯。”她淡然应了一声，已经在脑海中盘算什么时候把他删了。
她走到门口，伸手探向门把手。往下按，走出这扇门，她和这个男人的缘分就结束。
指尖接触到金属的那一刻，林飞羽靠过来。
他的手心按在她的手背，身高的差距迫使他弯下腰，另一只手顺势按在她腰侧门板上，将她圈住。
“嗯？”余晴侧过头，已知下一步到来的会是一颗迫切的吻，眼里还要顺势上演一分迷茫。
“别走……”林飞羽的话语被淹没在双唇的试探中，而她没有抗拒。
他的吻没什么侵略性，远不及外表显露的锋利，味道干净，呼吸间能嗅到他的香水和洗发水。
于是她被他顺势握住腰，身体被拉向身后的怀抱，席卷进一个温热的拥抱。
当这个吻延续到床上的时候，余晴发现，林飞羽确实不那么擅长解扣子。
她很满意。
插新章节。（2025年5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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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