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大战后的第一个春天，山间的积雪刚刚化尽，新芽便迫不及待地钻出泥土。
宗门上下忙得热火朝天——
执教师叔的训导声从弟子堂远远传来，新入门的师弟师妹们排排坐着，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写满了敬畏，生怕错过半句教诲。
大师姐更是脚不沾地，一会儿去器堂盯着新一批飞剑的铸造，一会儿又跑去丹堂查验疗伤丹药的库存，偶尔还要抽空去灵兽园安抚那些受惊的灵兽。她走路带风，衣袂翻飞，所过之处，弟子们纷纷避让，生怕挡了她的路。
而我们仨——
我蹲在剑坪边缘的石墩上，吭哧吭哧擦着我的剑，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忙碌的人群，又低下头继续擦，擦的反光，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
武阳则躺在旁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睛晒太阳。他的烧鸡已经被战后物资管控限制了供应，此刻只能靠想象解馋。
符小绫已经闲的开始在符纸上画小青蛙了。
大师姐的身影突然从远处掠过，她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我们这三个无所事事的家伙，脚步一顿，眯着眼睛看了过来。
我们仨瞬间僵住。
大师姐盯了我们三秒，最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她的去了。
当晚，掌门特许我们三人下山游历三月。临行前大师姐特意叮嘱：“记住，你们代表的是青云门的脸面。”
“放心吧师姐！”符小绫拍着胸脯保证，转头就把“不准用爆裂符炸鱼”的禁令抛到脑后
武阳更离谱，下山第一天就顺走了村口大婶养的芦花鸡。等我和符小绫发现时，这厮已经给鸡起了名字叫“小武阳二号”，正试图教它练“金鸡独立”。
“把鸡还回去！”我揪着他耳朵往村里拖。
“人家大婶会伤心的！”符小绫在旁边帮腔，眼睛却盯着鸡尾巴上那根最漂亮的羽毛。
我们灰溜溜地回到村口，却见大婶笑眯眯地迎上来：“小仙长们来得正好，刚炖的鸡汤！”
桌上那锅飘着油花的浓汤里，赫然浮着“小武阳二号”的脑袋...
“我...我们...”我嗓子发紧。
“哎呀，这鸡最近总啄人，闹得很。”大婶热情地给我们盛汤，“多亏这位小仙长把它带来，省得我费劲抓。”
武阳盯着碗里的鸡腿，突然红了眼眶：“它...它还没学会肘击...”
那晚我们含泪干了三大碗，符小绫还偷偷把鸡骨头埋在了村口桃树下，立了块“一代鸡侠之墓”的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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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是青柳镇，刚到就撞上求雨的乡民。镇长听说来了青云门弟子，直接带着全族人跪在了我们面前。
“求小仙长施法降雨啊！”白发苍苍的老镇长直磕头，“再旱下去，今年麦子就全完了...”
我和武阳齐刷刷后退一步，把符小绫推到前面——在场唯一正经学过祈雨术的就是这位大小姐了。
“我...我试试...”符小绫手抖得像筛糠，掏出《玄天符经》临时抱佛脚。
半刻钟后，她站在临时搭建的法台上，深吸一口气开始画符。第一张符甩出去，晴空万里；第二张符甩出去，飘来一朵云；第三张符刚出手，突然狂风大作！
“成功了？”镇长刚露出喜色，就见那朵孤云“哗啦”泼下一场倾盆大雨——精准地只淋在法台周围三丈内。符小绫瞬间成了落汤鸡，而台下干燥得能点着火。
“范围太小了！”她哭丧着脸又要画符，被我赶紧拦住——再让她折腾下去，全镇人都要目睹“青云门弟子被自己求来的雨淹死”的奇观。
最后还是武阳想出个土办法：他让我用剑气把乌云“赶”到麦田上空，符小绫再往云里扔爆裂符（轻微版）人工降雨。虽然操作过程中不小心劈焦了半亩麦子，但好歹解决了旱情。
当晚庆功宴上，全镇人轮流敬酒。喝高了的武阳非要表演“开山肘碎大石”，结果把人家祠堂前的后壁砸了个对穿。我和符小绫连夜用糊糊符把碎石粘回去，可惜把“流芳百世“拼成了“流世百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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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离谱的是在黑水村。我们刚到就听说闹水鬼，每月十五都要拖人下水。村民凑了二十两银子请我们除妖。
“简单！”武阳自信满满，“我水性最好，今晚蹲河边等着。”
我和符小绫在岸上策应。子夜时分，河面果然泛起涟漪，武阳一个猛子扎下去。片刻后水下传来打斗声，突然“哗啦”一声——武阳揪着个湿漉漉的“水鬼”冒出头来。
火把一照，哪是什么水鬼，分明是个绑着葫芦潜水的精瘦汉子！这人专偷村民放生的功德鱼，装神弄鬼三年没被发现。
“就这？”符小绫大失所望，“我还准备了十八套驱邪符呢...”
武阳更郁闷：“早知道不跳了，河水真特么凉。”
村民们却欢天喜地，非说我们降服了百年水魔。第二天全村敲锣打鼓，给武阳送了面“降魔圣手”的锦旗。这货得意洋洋地扛着旗子走了十里地，逢人就问路问天气，生怕那人看不见他的锦旗。
“看给他得瑟的！”符小绫这次没敢挂武阳脖子上，她嫌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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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历最后一站是桃花坞。我们本想安分住两天就回山，却撞上土匪劫粮。十几个彪形大汉把村民的春税抢了个精光，还打伤了里正。
“岂有此理！”符小绫第一个跳出来，“看本小姐的...”
她甩出五张连环爆裂符，结果手一抖全扔到了村口的稻草堆上。“轰轰轰”五声巨响后，土匪没吓到，反倒把村民的柴火全炸上了天。
武阳趁机摸到土匪堆里，本想偷回粮袋，结果顺回来个压寨夫人的胭脂盒。那夫人发现后抄起擀面杖就追，打得武阳满村乱窜。
最后还是我这个路痴立了功——迷路时误入土匪老巢，一剑挑了他们拴马的桩子。受惊的马群带着粮车狂奔三十里，直接把粮食送回了村口。
村民们感动得热泪盈眶，非说我们是“诸葛再世”。临别时送了三大车土产，最离谱的是有筐鸡蛋上还贴着“赠路痴仙长补脑子”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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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路上，我们啃着村民给的芝麻饼，晒得黝黑的脸上全是笑意。
“其实我们挺厉害的嘛。”符小绫得意地晃着脚。
武阳数着钱袋里的铜板：“下次下山我要开个‘肘击教学班’，收费五十文一人...”
我望着远处青云山的轮廓，突然觉得修行之路也没那么难走——至少有这么两个活宝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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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
回到青云门的第一天。
掌门：“听说你们自称‘降魔圣手’？”
武阳骄傲地展示锦旗。
掌门：“还收了百姓二十两银子捉‘水鬼’？”
符小绫慌忙摆手：“退回去了！”
掌门：“最后那筐鸡蛋...”
我红着脸往后躲。
大师姐扶额：“以后下山...我亲自带队。”
[粉心][粉心][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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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下山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