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煲了汤,没放枸杞红枣。”
“今天的花好新鲜,高低得配个高配版的瓶子。”
“你吃药了没。”
围着围裙的余望舀了勺汤,试了试咸淡刚好,拍了拍说说开饭。
孙策森手里的薯片碎掉到盖在膝盖上的小毛毯上,电视息屏。
薯片被扔到垃圾桶里,毛毯拿起来抖了抖,余望嘴里念念有词“这零食都藏起来了,你哪里找的。”
孙策森纹丝不动,吃了大半的薯片让嘴里没味,瞬间不想吃余望炖的汤了,可不知道怎么开口,余望小火慢炖出来的栗子猪肚鸡。
“我。”
“怎么了。”余望将毛毯叠好放到沙发上,挑眉问,“饱了。”
“嗯。”
孙策森往后缩,看不到余望的眼神,因为演唱会发型要求,他毛躁的头发长的遮住眼睛,只剩似笑非笑的嘴角。
五官比五年前出道站时期显得更加精致立体,冷白皮一如既往衬得嘴唇邪魅的红。
他一只手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人俯身过来,冷冽的香水铺面而来。
孙策森邹了邹眉,一闪而过的动作被余望捕捉住“不喜欢闻,我觉得挺好闻的呀!”
“你觉得好就好。”
“走了,吃饭。”孙策森被余望拉着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是家里的座机响起,孙策森有一瞬间的恍惚,看着暗下来天。
抬表看时间,九点钟。
睡了三个小时,从躺椅上站起身来,往阳台走,外面的波涛声阵阵,仿佛要把阳台的会制图掀翻。
从阳台往45度看,海边大排档下还未营业,老板一家在串签子。
孙策森赤脚站在阳台,点了根烟,烟雾缭绕,吸了两口捻灭,从兜里拿出手机。
以为是客户的电话,点开却是个陌生电话。
距离出道站早就已经过去了五年,物是人非,当年赔完公司的违约金,孙策森换了手机换了卡,社交媒体通通卸载,一心投入了高考,功夫不负有心人,考上了桑城大学的金牌专业,然后今年收到了大洋彼岸的offer。
这是桑城付了五年租金的房子,距离到期的日子也快了,这两天趁着有时间把东西打包好,然后接了私活,奈何客户刁钻,他只能按照哪些意见反反复复修改,敲定最后一版发给客户,客户点头满意,在躺椅上小憩,结果一下子睡到了九点。
又做起了重复的梦,所有场景一模一样,从未模糊。
他看着一模一样陈设布置的房子,唯一的不同就是阳台,卧室书房布局一样,只是练舞室改成了杂物房,有时候会进去画设计图,靠墙的地方放了张床,空的,连被子都没有,一次睡醒起来还着了凉。
五年来,孙策森参加社团,考证,竞选,大赛,泡图书馆,接单。
活生生的融入大学生活,只是夹杂的镜头下帽檐压得更低。
他从不关注任何的动向,有时候短视频的不感兴趣点了一遍又一遍。
只是一次没忍住,点进了出道站最后一次的彼岸,看到在线人数144的时候泪如雨下。
第二天和师兄交换了调研的地点,第三天踏上了江城的航班。
“Oh babe wu哦宝贝
Lonely dance孤独的舞步
Oh babe wu哦宝贝
Lonely dance孤独的舞步
我本以为你是我的only one我本以为你是我的唯一
到最后剩我一个人
Lonely dance”
他们开了五周年的演唱会,站在商场看到对面的大屏应援,楼下一层的小姑娘在随机舞蹈,气氛很热烈。
“你喜欢这个啊。”戴着黑框眼镜的师兄笑着说。
“没有,就随便看看,老师还没谈好吗?”孙策森压了压口罩说。
“还没有,听师姐她们说今年谈判的老板换了,是老板的儿子,所以可能要多费点功夫,才能拿到图纸。”
“哦。”江城的温度比桑城低的多,毛衣锁骨哪里镂空的部分被风灌入,孙策森往自己手上呼气。
“留步。”
“没能带宋教授好好逛逛,怠慢了。”
“哪里的话。”
“下次下次。”
转角处是熟悉的声音,孙策森透过眸子看到握手的那人。
五年过去,徐峻康胖了。
孙策森接过教授手里的东西,跨肩背上,徐峻康的助理很有眼色的把特产交给师兄,然后又把热乎的糕点递过来。
“先垫垫肚子。”
“谢谢。”孙策森压低声音说。
前面的两人交谈得有来有往,临到出了商场,一辆开好门的商务车已经贴心备好。
“哪宋老师慢走。”
才不过几分钟,宋教授变成了宋老师。
“有劳了。”
“哪里的话。”
宋教授上车,后视镜里徐峻康站在原地单手插兜微笑挥手。
“策森,尝尝,这糕点不错。”
“吃了得会晕车。”
“没事,我有垃圾袋。”师兄手里晃着糕点。
“多大的人了,还为难你师弟。我尝尝什么糕点,刚才光顾着喝茶了。”
孙策森往嘴里丢了个话梅,气味在嘴里打旋散开,占据味蕾口腔和头脑。
“老师,明天。”
“明天还是,还得来,你别想着偷懒。”
“我哪有,只是想带师弟好好逛逛。”
……
两个人在交谈,师兄不接触网络,自然也不知道孙策森的过往,就算知道也很少提,这就是孙策森和他走得近的原因。
明天的安排是徐家新投资的一个项目,新楼盘,都是大平层,研究人绿植的合理空间规划,不是什么难度的项目,只是大学生廉价,公司盈利,学生练手,宋教授的招牌在哪里摆着。
明天的空间设计会拍板,意味着孙策森和徐峻康将避无可避。
见到故人的感觉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