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草席上,等着得了消息的乡邻前来跪拜,瞻望,这是当地的习俗,原是长子的责任,现在落到了孙策森的肩上。
天色看不出时间的变化,一直黑沉着,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
来往的人,脸上挂着不一样的表情,悲切的大人,哀悼的老人,无知的幼儿,在看到递香的孙策森时都无异带着可怜的表情,孙策森是哪个反向的被可怜者,他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
秀林后面缓过劲来,又去操持需要的事情,看厨房所需物品,后面需要的一切物品,来帮忙的人多了少了是否需要去请,找不到的东西需要找,还有商议出殡哪天的手续人员……所有的需要运转的事情都需要她来跑。
晚饭一过,来跪拜的人更多,孙策林从回来就滴水未进,跪坐着一动不动,脸上的口罩没摘,头发长的遮住眼睛看不清来人,只是机械的递香,接受那一句句的“节哀。”
上一年的记忆开始重合,一样的场景,跪着的也是他,直到后面倒下去。
晚上要和诵经的师傅守夜,一整个晚上,陪陪死亡的人。
折叠的草席变成了草垫,在草垫上坐着,在灵堂的侧面,骨灰盒的旁边。
夜里三点人走的差不多,灵堂里只剩下诵经的师傅和孙策林。
师傅站起身来开始绕圈诵经,嘴里听不清词,很安静,后面又听到了不知道哪家的狗在叫,格外明显的声音。
凌晨六点,厨房的灯亮起,陆陆续续的来了几个妇女,熟练的烧水,处理今早上的饭菜。
七点一刻,院子里逐渐热闹起来,诵经的师傅来了。
七点半左右,院子里的另一边墙脚多了些纸扎的电视机空调还有桌椅。
八点钟,院子里开始摆放桌椅。
八点半,第一桌摆了八碗八菜,点了蜡烛,烧了纸钱,骨灰盒灵堂旁一侧的哭嚎声大了些。
九点钟,第一波饭菜开始结束,第二波上菜。
孙策林看着满桌的荤腥油腻,捧着碗尽量吃着,看到桌上新上了一道药膳鸡脚汤,吃着吃着眼泪就进了碗里。
膝盖开始有了疼痛感,胸里憋着的那口气开始送出来,周围的那些水烟味油腥味慢慢钻进了鼻子里。
孙策林抹了把眼泪,看着碗里啃了两嘴的鸡脚又滴下泪来。
旁边的人咳嗽了声,把纸递过去,孙策林接过擦了擦眼泪。
眼泪像开了闸,身旁的人只当他是太难过,所以也吃的格外慢,一顿饭吃了好久。
晚饭时,桌上又上了道没加枸杞红枣的鸽子汤,孙策林看了眼大门口又把视线移回来。
夜里两点家门口的车里抬下来一个人,是阿婆,一楼的木房亮起灯亮,乌泱泱的进了好多人。
等三点多时,秀林来喊了自己,进屋后带上了门。
“啊森。”床上躺着的人喊,那是一双清明的眼睛,透着光亮。
和平时一样慈爱,一直慈爱,只是脸上多了些斑,头发彻底灰白。
她伸手拍了拍床边的位置,示意孙策森移过去。
“啊森。”她又喊了一声。
“明天你会陪你阿公上山的吧!”
“嗯。”孙策林点头。
“你瘦了,快一年了,阿婆想你,每次听到你的声音就会上去给你打扫房间,看看你的照片,想着想着就看到了你小时候,阿林也在的时候,那时候,他可皮了……”
老人总爱重复,一遍遍回忆死去的记忆,孙策森只是静静听着,原本是五天的假期明天下午一点钟的机票。
第二天天气转晴,下午的烈日高悬,十点一刻就开始起灵,孙策森抱着遗照坐上了开往墓园的车,是和孙策林相反的另一个山头,因为葬的人年纪不一,葬的地方也不同。
车子到了山脚,所有人下车开始往山上走,孙策森抱着遗照走在最前面,后面礼成的时候,一封鞭炮声响彻整个山头,噼里啪啦的随着三个响头落下。
车子又原路返回,机械的看着倒退的山林,回家时人也渐渐散尽,孙策森去找了秀林按了合同,进了老木房给床上的人磕了三个头,上了车。
他自从三公舞台之后就一直睡不着,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就强迫自己闭眼后来没用,后面到了吃药也睡不着的地步,整夜整夜的醒着,便爬起来刷题,记单词,听听力,上网课,有力气时还会爬起来跳舞,那些细节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过。
出道站的最后一站是垦丁,全世界最先降雪的地方,主题彼岸,倒计时15天从踏入大本营就开始。
上次排名在前一天就准确无误的发到了每个人手里,气氛虽然说有些许低沉,但镜头前还是要努力活跃气氛。
大家打打闹闹的就好像和平时无异,四位老师带来了自己国家的美食,分享给大家。期间还Q了才艺表演。
“我来,我给大家表演一个口技。”张许一马当先。
“芜湖,芜湖。”大家猴子式应援。
张许所说的口技其实是B-BOX,是模仿周杰伦的爱在西园前,有一点改编和巧思,表演完之后还自夸。
“哥们就是这么优秀,羡慕了吧!”张许致敬。
接着张辞来了个地板动作,一套操作很是丝滑,核心力量很强。
余望陆赴出奇的来了一个双人舞,就一小段,余望跳的还是女位,60的腰围确实很吸睛。
大家把这个才艺表演卷了起来,陈丞一改可爱的形象,来了个很A的韩舞,星味很浓很韩,还用了道具,墨镜,连朴老师都连连鼓掌,珍妮老师说表情管理要是再练练舞台会更完美。
张愿琛唱了身骑白马里面的戏腔部分,五天的假期,他似乎精进了唱功,运用了老师没教的技巧,转音更加流畅,递进感很强,平时嘴一针见血的老师指出技巧有进步,如果下次把感情混入其中,他会邀请张愿琛一起录制新的MV。
最后是孙策林,表演了一个现学现卖的手势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