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莫名其妙

姜夏琳在电脑上敲出最后一个字,完成今天的更文计划,Ctrl-S进行保存,接着便关闭了电脑,转头撑着下巴,望向窗外城市繁华的夜景。姜夏琳的固定居所位于A国安亚市最繁华的CBD蓝海区之一。在这里,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随处可见,每一栋楼中的公司都可能在每分钟内创造上百亿的经济流动,街道上的行人与马路上的车流日夜不停的流动着,保不齐就会出现月入上亿的隐藏富豪或全球限量的超级豪车。

姜夏琳住在SOLA大厦的顶层,是一所安了落地窗的海景大平层。她并不独自享有这个地方,而是和另外三名同族合住:莹莹、音淼、小月,同样也为龙族。这三个名字不是她们的本名,她们三个是SOLA集团旗下的知名哥特风女团left的成员,名字是她们的艺名——她们团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她们三个从小接手了特殊的龙族训练,全部都是左撇子。

SOLA大厦属于世界顶尖娱乐公司SOLA集团,是玉龙所控制的企业之一。SOLA的影响度在全球相当之高,让圣堂没法堂而皇之的对其进行破坏。这间接性导致便宜被拱手让给了小月、莹莹,和音淼,这么豪华的海景平层独属了她们四个。

正盯着窗外夜景出神之际,姜夏琳身后忽然传来清脆的女声。

“夏琳姐!怎么发呆啦?要不要吃炸鸡?”

姜夏琳回过头,看见一个染着棕发的双马尾少女抱着一桶炸鸡,蹦蹦跳跳地朝她跑来。莹莹一直如此活泼。姜夏琳向后看,不出意料的看到小月和音淼同样抱着炸鸡朝她走过来。

“吃吃吃!饿死我了,一直更文更得我魂儿都要散了!”姜夏琳感动得眼泪鼻涕横流,赶紧站起来接过几人手中的炸鸡,再帮她们搬了几把椅子,四“人”一起坐在窗边,一边看夜景一边大吃。

“你们女团成员,这么放肆的吃油炸食品,不怕掉粉?”姜夏琳嘴里满是炸鸡,含含糊糊地对着另外三人道,“要不我牺牲一下,帮你们吃掉炸□□?反正我不是女团的,我没有身材焦虑。”

“滚,”音淼没好气的道,“你敢碰老娘炸鸡一下,老娘喷火把你的手指头烤了。”

莹莹:“唔,龙族没有身材焦虑,我们小仙女体质,只长肌肉不增肥!”

小月:“炸鸡是神圣的龙族圣物!谁敢抢我们的炸鸡,就是跟我们拼命!”

姜夏琳:“……好受伤,我都是在为你们着想啊。”

另外三人异口同声:“不需要!”

姜夏琳:“呜呜呜,嘤嘤嘤。”

吃了一会儿炸鸡,小月忽然对姜夏琳道:“琳姐,我们已经拍了不少了,明天你去探班吗?”

姜夏琳:“嗯?你是说《夕阳》影视化那事儿吗?我到时候和导演一起去,我和他有点要求要谈。”

莹莹伸手去拿芥末酱:“导演?是那个汪林吗?他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姜夏琳耸肩。“制片方那边的投资人,一直都不肯跟除了汪林以外的任何人见面。为了接近那个投资人,我只能先从汪林入手了。”

没错,之所以姜夏琳并不是left的成员,却依然和她们住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为了玉龙最新的任务!表面上,姜夏琳的小说《夕阳》要被影视化,于是专门请了SOLA旗下的女艺人前来参演(话说,女团成员也能演戏吗?姜夏琳不太懂娱乐圈的这些规矩),但真相是玉龙有可靠消息证明,两天后圣堂将处决一条被俘虏的龙,而姜夏琳等人接到了任务,要前去解救那条即将被处决的同族。

处决仪式极其隐秘,得到消息已经十分困难,而比那更加困难的是打断处决仪式。谁都能猜到,处决仪式的现场必定会重兵把守,强攻显然不能有效达成目的,因此玉龙只能选择隐秘的混进去。

不幸中的万幸:圣堂处决龙族是一件非常能够强化猎龙者人心的事情,圣堂会希望尽可能多的猎龙者看到龙血喷溅的画面,只要能证明自己是猎龙者,混进仪式便会轻松很多。而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找人介绍。玉龙于是盯上了一名影视圈的投资人,并决定让在娱乐圈有较高影响力的left女团接近投资人,执行此次任务。

姜夏琳则是left女团被选定执行任务的合作伙伴。

按照玉龙的要求,姜夏琳主动提供《夕阳》影视化的消息,并邀请left出演,给left接近投资人的机会。left的经纪人是SOLA费劲千辛万苦挖来的宝藏人脉,请了几顿饭,对方果然同意了投资。唯一的问题在于,投资人一直在国外没有露脸,吃饭谈合作一直都在由秘书或其他人代理。姜夏琳等人目前为此十分苦恼,毕竟如果见不到投资人,就根本无法进入处决仪式,无法完成拯救同族的任务了。

好在,一周前left经纪人给了消息:投资人后天会来一趟A国办事,并且亲自来拍摄片场。《夕阳》的拍摄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月,这是对方第一次亲自来片场而不是通过视频通话。姜夏琳肯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让对方投资人为自己提供进入处决仪式的通行证。

想到这里,姜夏琳嚼着炸鸡,转头看向莹莹道:“后天是最好的机会,我们也不知道那个投资人会在A国待多久。‘东西’准备好了吗?”

莹莹是left中的技术人员,虽然也会负责战斗任务,但她的主业却是科研各种任务中需要的道具:麻药、烟雾弹、□□、信息覆盖器……现代社会,科技就是关键。

莹莹点点头道:“当然准备好了。”她放下炸鸡,把油腻的手套摘下来,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几分钟后,她重新回来,手中拿着一小瓶透明如水的奇怪液体。

“e-237号药剂,”莹莹介绍道,“里面加了‘梦龙’的唾液,可以让人产生幻觉,无法反抗,相当于一种致幻剂,一瓶持续效果为12小时。”

莹莹把药剂递给姜夏琳,后者接过,上下打量了一下手中的药剂。“后天是那家伙来片场的日期,大后天晚上才是任务日期。12个小时确定够吗?”

听到这话的left女团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小月开口安抚姜夏琳道:“别担心,足够了。”

姜夏琳不确定的点点头,看上去还是一副很没底的样子。小月等人明白她为什么如此紧张,据玉龙所说:姜夏琳是第一次出实战任务。虽然姜夏琳十五岁就结束了幼龙训练,成为了名义上可以处理任务的成龙,但姜夏琳至今为止所处理的任务不过都只是以人类作家身份出版一些著作,然后享受作品为她带来的名誉。换句话说,她完全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不过没关系,这次的任务主力是已经有了多年实战经验的left小队,她们是从幼龙训练结束后就开始进入实战战场的战士。这次任务,姜夏琳只需要跟在她们身后学习,尽量不要添乱就好了。

只希望一切顺利。

一天后,《夕阳》拍摄现场

“当然,我们不会拒绝任何一位同族的请求。”小月看着男主角,笑盈盈地说道。

“好——咔!小月老师辛苦了。”

小月坐到一旁休息,边喝水边用余光扫靠在一旁和导演交谈的姜夏琳。其余人还在准备下一场戏,但在场的四条龙族却根本没有关注剧本,反而不停地在向片场门口看着。投资人还没来,他为什么还是没有来?

“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把剧本里这一句‘喝点水吧。’改成‘想喝点什么吗?’因为您也知道,路羽晟这个角色是一个喜欢用问句来暗自控制他人思想的心理学天才,他不会这么居高临下的用陈述句去命令别人喝水。”姜夏琳没话找话的冲着导演道。导演在一旁点头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自己的思考。姜夏琳莫名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人类语文老师给学生批改作文,反正网上都是这么说语文老师的。姜夏琳没上过人类的语文课,她又不是人。

等时机差不多了,姜老师对导演同学开口问道:“听说我们的投资人先生今天要过来,您知道他大概几点到吗?”

导演同学耸耸肩。“他啊,日理万机的,我也不清楚啊。”

姜夏琳:“真是可惜啊,我今天下午可能有事情,没法见他了。”

导演:“之前没听您说下午不在的事情啊。”

姜夏琳:“本来是在上午的,后来临时改的时间到下午。”

导演:“那确实很可惜啊。”

懂了,投资人下午来。姜夏琳了然,冲导演微微一点头,转头看向音淼,眼神向下一瞥。

拍摄进行的很顺利,姜夏琳在原著中着重描写的几个片段都被很好地还原了出来,但投资人并没有来。姜夏琳表面上很高兴,心里却满满的全是黑线。写作不是她真正的工作,任务才是。

到了中午,她借着“我还是非常想看一下《夕阳》被拍摄成为现实的过程,原本的工作可以为这个让路”的名头,继续在片场待到了下午。

下午四点了,投资人依旧没来。音淼在拍打戏扔飞刀时“不小心”打坏了一台摄像机,经纪人沟通赔偿的时候小月偷偷冲着音淼竖了个大拇指。拖延时间,干得漂亮!

下午七点,坐在台阶上无聊到昏昏欲睡的姜夏琳被音淼一巴掌扇醒。

“别睡了。”音淼从牙缝中挤出话,“来了。”

姜夏琳一秒清醒,回头看向停在楼下的轿车。因为情节要求,她们今天的拍摄现场处于一栋烂尾楼内。一天的拍摄任务马上就要结束了,她们即将拍摄烂尾楼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片段:男主角和饰演反派的莹莹战斗,将莹莹一脚踹下六楼,接着转身离开。

这一场戏对剧情非常重要,原著段落在网络上也是被各大博主相竟尝试还原的片段。在已经有无数短视频博主已经挑战拍摄的情况下,正版电视剧想要把这场戏拍得出众道令人难忘非常困难。姜夏琳猜测投资人专门选择今天亲自来片场也是想看看他们打算怎么拍这一场重头戏。

开拍。男主角拿着木刀,狠狠挥向莹莹的侧颈。莹莹闪避躲开,嘴里开始反派死于话多的念台词。

“帮助人类,你还算什么同族?”

男主角一言不发,双手持刀缓缓和莹莹兜圈子。不多时,动作指导在场外一点头,两个人同时对冲,按照排练好的动作快速过招。片场中的所有人都暗自为二人的动作精度感到赞叹,只有姜夏琳靠在窗边,皱着眉往楼下看。那辆轿车内并没有任何人出来,不管是投资人还是助理,仿佛车内的人之所以停车不是为了来片场查看拍摄,而是单纯觉得车跑这么久累了,停在旁边让它歇会儿。

姜夏琳紧紧捏着手中e-237药剂的瓶子,眉头皱的越来越紧。男主角和莹莹三个战斗回合已经打完了,规定的爆炸也完成了,墙也塌了,导演似乎对效果非常满意,眼看着整场重头戏都要打完了,所有人都在期待的投资人却还是没下车!

就在此时,最终的战斗回合开始,莹莹按照剧本将男主角逼到了破裂墙壁的洞口处,横刀压在男主角上方把他往下推。摄影师分别给了两人一个面部特写,接着导演喊咔,工作人员迅速上去给莹莹挂上威亚,准备等会拍摄男主角绝地反杀,错身破解攻击,一脚将莹莹踹下六楼的剧情。

莹莹要掉下去的位置已经被铺上了气垫,依照安排,莹莹掉落的情节要分成不同片段拍摄。先拍她吊着威亚被男主角踹下去的镜头,再用威亚吊着拍摄坠落的过程,最后来到较为低楼层的位置拍摄她掉到气垫上,完成整场戏的拍摄。

在所有人都全神贯注拍戏的时候,姜夏琳忽然离开窗边,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她来到已经准备好,一分钟后就要给莹莹装备好的威亚绳索旁。姜夏琳深呼吸了一下,迅速伸出左手,食指指尖对准了威亚的绳索。与正常姑娘的纤纤玉指不同,姜夏琳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骨感明显,中指处还带着作家常年握笔而形成的茧子。这本应是一双很好看的手,然而此时,在没人关注的角落,姜夏琳的左手食指连同整条左臂猛然青筋暴起,像是健美运动员的肌肉被注入了过量的兴奋剂一般,狰狞的静脉冒出,蚯蚓一样趴在她的手臂上,同时“咔哒咔哒”的骨骼错位声冒出,仿佛整条左臂的骨头在那一瞬间同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碾压直至全部粉碎性骨折!

一小片密密麻麻的暗红色鳞片瞬间在姜夏琳的食指尖浮现,比鱼鳞还要小却比钻石还要坚硬。姜夏琳脸色惨白,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冒出,一抹微不可见的金色在她的瞳孔中闪过,细微到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姜夏琳龙化了自己的食指尖。

坚硬的龙鳞轻轻划过威亚绳索,留下不明显却有巨大隐患的缺口。姜夏琳接着放下威亚,目光与坐在一旁休息的小月对上。小月的眼神扫到姜夏琳的左手,眼神中瞬间浮现了然。下降林在无人关注的情况下转身快步跑下楼。

下楼后,她先是走到了要接住莹莹的气垫旁,依旧是确定没人关注后,姜夏琳伸出龙爪,在气垫上轻轻一划,一道巨大的却又极其隐蔽的破口出现在气垫下方。姜夏琳挑挑眉,抹了抹满头的冷汗,复原了左臂,从口袋里掏出e-237,用舌头蘸取了极其微量的一滴。

最后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随步溜达到投资人的车旁,靠在车旁的墙上抽烟(是啊是啊,姜夏琳抽烟,又怎样?她是龙,龙会喷火,会喷火还会害怕肺癌吗?)

姜夏琳等待了一会儿,几秒后,开关车门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姜夏琳转身,看似意外地看着副驾驶的秘书下车,为后座的中年男人拉开车门。

后座的中年男人有点秃顶和啤酒肚,穿着高定西装,带着黑框眼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除了特别有钱外,他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丝毫没有猎龙者的样子。不过这也没关系,猎龙者中也不是全都是作战人员。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姜夏琳一眼便确定了中年男人就是那个她们一直待等待的投资人。

姜夏琳掐灭手中的烟,在投资人走到她面前后缓缓吐出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尼古丁烟雾,在投资人的秘书前来介绍时全程微笑着与投资人对视。两个人交换了一些属于影视剧投资人和影视剧原著作者毫无意义的商业问好,接着姜夏琳便恰到好处地对投资人道:“第七场的**戏正好要开始了,您要去看一下吗?”

不出意料,投资人点头同意她的提议,三人一同走到气垫安全距离处。不过几分钟后,拍摄完第一场戏的莹莹来到五楼,准备用威亚把自己掉在半空中拍摄坠落过程的戏份。

机器挪动,莹莹的身影出现在楼外,被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钢丝吊在空中。

莹莹转头,机器迅速地与楼下的姜夏琳互换了眼神。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威亚的钢丝被龙爪切割后根本承受不了一名骨骼密度远高于常人的“人类”的重量,不过几秒的时间,一声令人心惊胆战“铮——!”的断裂声响起,莹莹尖叫起来,伴随着楼上其他人惊慌失措的喊叫,威亚钢丝断裂,莹莹向下直直跨越五层楼的高度,摔到了漏气的气垫上,瞬间不省人事。

或许是掉落的时候被钢丝割破了皮肤,莹莹白嫩的胳膊上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血痕,献血喷溅出来,长长的一串红玛瑙项链般的血珠在空中扬起,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有几滴血正好被甩到了投资人的脸上。

投资人一时愣住了。在他身旁,姜夏琳大呼小叫地冲了上去,一把抱住气垫上的莹莹,右手捂住她不断流血的手臂,先是冲着工作人员大吼:“救护车!医护人员!”然后又大吼:“谁他妈准备的道具?!为什么会出问题?!”

投资人站在原地,眼神定定地看着气垫上的女孩。莹莹可爱的面孔惨白如纸,在暗红色的血珠衬托下显得愈发惊心动人。她刚才坠落的动作是如此的美丽而悲惨,仿佛从天堂坠落的天使。看到莹莹的血液喷溅到空中,投资人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且无法解释的慌张,仿佛自己最为亲密的同伴受伤了。但他分明是第一次见到莹莹!

那种感觉很奇怪,那种将莹莹视作同伴的感觉是凭空出现的。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在姜夏琳询问他要不要去医院一起看看莹莹的伤势时点头同意了。或许是因为莹莹的那张脸过于出众,投资人一直愣愣的看着那张脸,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姜夏琳脸上那抹得意地笑容。

剩下的部分就很简单了,在医院里,姜夏琳让工作人员给投资人先生了一瓶水,而在给水前“不小心”将e-237掺进了水里。喝下了e-237后,亲爱的投资人先生在后面的12小时内就会是她们的同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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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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