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煦安绕到司溧绮旁边，顺势用球拍拍起地上弹起的小球，左手接住，放在了球桌上。
“我们先学一下准备姿势吧。”他说着摆出了示范动作，“两脚分开，比肩膀宽一点。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体可以稍微侧一点，重心往下压。”
司溧绮侧着头模仿他的动作，下蹲，分腿。
“对对，差不多就是这样。”王煦安也侧过头打量她的动作，然后绕回球台对面，“现在我发球，你试着接就行。”
司溧绮点点头，内心却想：完了，这就打上了吗？万一还像刚才一样打不成怎么办……
她紧紧盯住他发来的球，瞅着差不多的位置就挥拍去接，可是没有一个球能打上台。要么从王煦安的身侧飞出，要么直接打在他的身上。
额头渗出的汗水浸湿了刘海，黏在脸颊上，司溧绮窘迫地低下了头。
王煦安看她紧张的样子，赶忙说：“没关系的，刚开始打都是这样，多打打就好了。不用太在意姿势，随意一点把球打上台就行。”
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球，捡了一把后揣进裤兜里，又捡了一把握在手里，重新站好：“来，再试试。”
这次虽然大多数球还是乱飞，但总算有几个可以沾到球台了。第一次打上台时，司溧绮看到他露出欣喜的表情，鼓励道：“对，就是这样，就找这个球的感觉。”说着又走回她身旁，放慢动作示范了几遍正确挥拍。
“教得不错呀王煦安。”曹老师巡视一圈又绕回这张球台，“你看她现在动作的问题在哪？”
王煦安看着溧绮挥了挥胳膊，有些迟疑地说：“她手……”
“哎对，知道问题在哪就行，多带着她练练。”曹老师抬头看了一眼表，拍了拍手， “来！集合，捡球了！”
“捡球了。”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提醒，司溧绮转头，见王煦安俯下身子捡起滚落在地上的小白球。
对桌打飞的一个球刚好滚落到脚边，她弯腰捡起，抬头的瞬间恰好对上王煦安的目光。“给我吧。”他说。
只见他伸出的左手指缝间夹着四个球，白皙手心中渗出的汗水在灯光下泛着点点银光。司溧绮把小球放在他的掌心，他刚要转身放回球筐，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同学，今天谢谢你！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司溧绮向前走了几步。课前站队点名时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她还没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号。
“不客气的，我是王煦安。”他朝她挥了挥手，一个没抓牢，满手的乒乓球差点掉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镜片里各自映出对方的笑颜。那一刻，目光如炬，燃成一片烈焰，乒乒乓乓的声音被无声的注视淹没。
“今天这节课大家先简单了解一下乒乓球，随便打打找找感觉。但这球想打好可没这么容易，下节课开始教技术动作。”曹老师挥了挥球拍，“今天就到这儿，解散！”
同学们一哄而散，有的赶着去上下一节课，有的急着回寝室休息。
“小司！你可算过来了。”庄柠扶着腰瘫在球馆的长凳上，“妈呀，这课快累死我了，那哥们一直给我发球，都不带停的。”
“辛苦啦小庄庄。”司溧绮摸了摸庄柠的头，“我倒觉得还好，不算太累。”
“什么？你说不累？”庄柠瞪大了眼，“一节课下来我又接球又捡球，膝盖和腰都快废了。”
这话让司溧绮猛地想起——这节课自己竟一个球都没捡过，全是王煦安在忙前忙后。脸“唰”一下红透了，心里暗道：那真是辛苦他了。
球没学会多少，还麻烦了别人，司溧绮越想越不好意思，拉起庄柠就走：“快走快走，赶紧回去歇会儿，晚上还要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