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解决了?干得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们会很需要我呢!”
“滚蛋。”
轰隆的摩托声回到大花园时,双条桑看着热闹的景象挑挑眉,嬉皮笑脸地去招惹高狄克。
后者照例不惯着他,冷着脸瞪了他一眼,继续安排一众收尾事宜。
克蒂丝与薰子被作为分别被作为杀人既遂与未遂的犯罪嫌疑人带上车,高子进林凡昆与那个真正的警界幕后黑手也被套上头套带离。
有些令人意外的是,警察们在花园迷宫附近找到了三礼义,他被人下了昏睡药,一直在那睡到了一切结束,被摇醒了还不知道三礼家的天已经塌了半个。
“什么?杀人?什么人?什么?跟我什么关系!”他脑袋里一团浆糊,大声嚷嚷,很快也被拖上了警车,还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今晚唯一一个被记录在镜头里的倒霉蛋。
“嚯,一群精力旺盛的镜头客。”
“真希望您没有把我也骂进去。”
“怎么会呢,亲爱的栗子小小姐。”
居高临下的房间,段潇潇的风凉话叫栗子小小姐接了过去。
作为事件的亲历者,后者有必要赶在其他同行们之前抢先把事情可公布的真相发布出去,也就笑着跟她讨要了个清净的位置去赶稿子了。
“真意外,你怎么都没表示的?”段潇潇有些稀奇地看着门外的久纳忍,作为三礼的管家,一整个晚上他都表现得过于配合了。
“这只是一份工作,女士。”久纳忍摆了摆手,不以为意。作为叔父的久纳树没有告诉过他这些,他也不打算为这些家族的秘密搭上自己。
“那我怕你是要失业了。”段潇潇开了个玩笑。
“如果是这样的话……”谁知后者还真若有所思:“换个国家去旅行也不错。”
“无淮?无淮?”
在克蒂丝女士离开之前,管琦应了我的要求再次穿上了那套西装,用以送别这位误入歧途的时尚界大师。
后者明显怔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声:“很合身。”
在嗡隆嗡隆的警车离开后,管琦在一楼的走廊发现了我。
一如往常,这个瘦弱的男子孤独地待在窗边,视线落向的是黑夜里看不清楚的,三礼智子小姐的花园。
“让老夫来一个无奖竞猜吧。”刚搭上视线,两人听见了一个爽朗的笑声。
栗老怪站在尽头,像个掏糖果的小孩子一样将手伸进了花瓶里。
“啊……”
“找到了?”
“手卡住了……”
“……诶!那要打碎花瓶吗!您没事吧!”
跟在他身边的年轻警员慌乱地手足无措,却见老爷子如同变魔术那般从里面掏出了一样东西,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真是的,您别吓我啊!”
在年轻警员的抱怨里,管琦拉着我走了过去,一看,老爷子掌心里的东西不算陌生。
是一把钥匙,一把图书馆储物柜的钥匙。
“抱着盒子被追杀,你能去的地方并不多,这里是最快的。”
栗老怪把它递给我。
很显然,我的对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搜身与房间未果后,他们并不知道我把钥匙藏在了哪里,这才急于对我动粗。
“只是,现在也没有意义了吧?”我笑了笑,有些伤感。
“怎么会?”栗老怪的神色认真起来:“这是你哥哥的发现。就用它,去为这场迟来的正义钉上最后的钉子吧!”
“宁和啊,在探案上他还真是没有输给过谁。”挂了电话,楚温轩自言自语道。
病床上,莉丝女士早已睁开了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半晌没有说话。
五年前,莉丝女士看着克蒂丝罕见地快乐的像个孩子一样跟她分享自己的新计划,还说自己的新助手一定能让她大吃一惊。
五年前,楚温轩还是个对无休止会议感到厌烦的准接班人,总用间隙去向宁和打听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五年前,宁和摆弄着棋子,对面是势在必得的香织,与准备卸下重担却还有些不舍的老馆长。
“干杯!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
……
……
欢宴上的红酒杯碰撞成了警车上的鸣灯,记者们的镜头聚光灯追着车屁股呼啸而去,发亮的天边映照出别院稀疏的亮灯,还真是热闹的一个夜晚。
“无淮……”管琦依旧关心地跟在我的身后。
“没什么,你去休息吧。”我自然也体贴他一夜的波折。
毕竟他还往返了很远的路途。
“我没事。”
“但我有事。”
与我平静的视线对了三秒,管琦僵硬在原地,沮丧地与我道了别。
我倚在迷宫入口道了声抱歉,抱着臂失神地看向了天边。
“还没离开么?可真是大胆啊。”我道。
还记得吗,刚进这里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着实令人意外——“莫”。这个诸家宅的花匠,显然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啊,不过你直接问他也是没什么用的。毕竟花匠么,打工么,今晚兼职的活动小工到处都是,连几位糖果店的店主都有来帮忙,专盯着他可着实没什么道理。
“唔,这里的天空很美,不是吗?”隔着绿丛花墙,莫并不打算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这与今晚的另一个未解之谜有关。
那就是来杀我的那个杀手。
与三礼家合作密切的“尼克”。
“我想,我这辈子也见不到他了,对吗?”
不难想象,那位尼克先生通过三礼家安排的车,也就是给克蒂丝女士运送衣物的车混进了森流,混进了别院。
通过侍者托盘上的红绒布,准确来说是下头的卡片,他明确了今晚的暗杀目标。
只是——他大概很意外为什么暗杀目标会坐在花园迷宫里,又为什么会变成了一个轻浮的胖公子。
这就要问问我们的“莫”先生做了什么了,不是吗?
“哈,不是很好的安排吗,先生?”莫发出了爽快的笑声。
宴席上对我的毒杀是三礼义安排的。
而他本该死在自己哥哥请来的杀手之下。
却由于捉弄的猫儿的善心逃过一劫。
想必现在他在警局里,脸色一定非常好看吧?
“栗子小小姐有一点是猜对了的。”
游乐园里的恶魔。
那个暗夜。
的确安排了眼线盯在这里。
他远离人群,笑的非常开心,如今,也是时候离开了。
“替我向你家主人问好。”我道。
“暗夜大人会非常高兴的。”莫欣然接受。
“天栖集团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什么?”管琦的脑袋凑了过来。
“没什么。”我端着鸡尾酒,混迹在热闹的人群里,并没有多言。
“女士们先生们!”此刻,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著名的游乐园,正赶上参加那场令世界瞩目的盛会。
各种高科技的产品的演示令人目不暇接,欢呼声不绝于耳,终于在气氛被白色轮椅推向最**的时候,那位神秘的天栖总裁出现在了台上——
“哇——”比多年前宁和的登台更为夸张,下面的人几乎是一片哗然。
只见那身着华丽白色西装登入台上的人,赫然顶着一张怎么看也只有十六岁的高中生脸蛋!
“诸位,请安静,我是原希泽。”
经历了诸翌时与宁和两任总裁的扶持,这位一手创办了天栖的神秘董事和总裁终于选择了站上台前。
“老实说,我很愤怒。今时今刻站在这里,我非常愤怒。”
那双青蓝泛银的瞳孔冷冷地扫过左右,全场噤若寒蝉。
“我们天栖,我们的前任总裁宁和,今天终于被证实死在一场可耻的阴谋里。”
“他上任的时候只有二十岁,死去的时候也不过二十四岁。”
“二十四岁,诸位的二十四岁还在做什么?读书?约会?享受自己美妙的青春?”
“但他却死在了一场大火里,甚至没来得及跟自己亲爱的弟弟道别。”
举世瞩目的时刻。
台上,这位年轻的董事兼总裁愤怒异常地展开了控诉,控诉宁和的惨死,控诉天栖的冤屈,甚至连年轻总裁正常被继承给弟弟的股份分红也被歪曲成了网上盛传的所谓“包养费”。
他愤怒地要求森流必须给全世界一个公正的交代,给宁和一个公正的交代,也给宁和的弟弟一个公正的交代。
“对,给一个交代!交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愤怒也洋溢到了台下。
人们愤怒地要求还天栖一个清白,还宁和一个清白——
想必在这样的声潮之下,便是森流上层想要装死,也很难了吧?
笑。
看着面前一张张愤怒的面庞。
即便是自己脸上也挂着满满的愤怒。
恶魔暗地的脸上却洋溢着邪恶又满足的微笑。
天栖集团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暗夜也从不会安排潦草的剧本。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比如那张别墅的照片。
比如那本邮寄出的笔记本。
又比如……
那个自己找人创建的本地论坛。
以一种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天栖集团的总裁原希泽第一次站在了台前——
暗夜,也正式向全世界发出了挑衅。
“来陪我玩玩吧,各地的警探们。”
“逮捕我,又或者……”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