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降维”后自然用不着循着路走，这就苦了肉□体凡胎的叶沉。幸而纸人对声音不怎么敏感，叶沉踩在树枝上也不会被注意到，只是胳膊被划伤几处。
约莫半小时后，纸人停了下来，竟然在一棵树下抛出一瓶蜂蜜。叶沉保持安全距离缩在树丛中，看着它把蜂蜜涂抹在自己身上，然后在空中有规律地飘荡，颇有跳大神的风采。随着纸人的舞动，一阵微弱但持久的嗡鸣在地下沉闷地回响。
很快，在叶沉目瞪口呆的神色中，一片乌云般的蜂群在地下升华般飞腾而起。每只蜂的前肢都抱着沙石土块，有些甚至抱着比自身还要庞大的石头。纸人依旧忘我地翻飞，蜂群裹挟着土壤，用最笨拙原始的方式打开了一个地洞。
叶沉最离谱的猜想甚至包括纸人用肢体动作对好暗号之后会原地飞升，可就是没想到会如此“质朴”……面对成群的蜂虫，他默默拿出打火机和汽油，随时准备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普通背包早就被塞满了，水、食物、药品、野外生存套组……不论物品种类，一个格子只能放一件，叶沉绞尽脑汁规划储备量，汽油就是犹豫很久最后放弃一条绳索才塞进去的，为的就是对付弱火的敌人。
随着地洞的打开，熟悉而浓烈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是熟悉的蜂蜜的香甜。纸人等地洞大小足够它进入，就闪身飞入，不多时便抱着一大团类似土块的东西飞了出来。尽管隔着雾气，叶沉依旧推测出那恐怕是蜂巢的一部分。蜜蜂对纸人的行为不理不睬，它们在做完大地搬运工后，一部分飞回巢里，剩下的留在外面徘徊。
叶沉看不清地洞的内部，看了看忙着运蜜的纸人，把手头所有能盖上的东西都裹到自己身上，猫猫祟祟往前蹭。
“……哇哦。”等挪到相当危险的距离，叶沉终于得以一窥内部构造。还好地洞并不深，这才能看到内部数具血肉外翻的老年人尸体。数个巨大的蜂巢盘踞在尸体的上方，蜜蜂们正忙着撕扯血肉运送进蜂巢里，所以尸体大多都有白骨露出。正是这样一具具白骨，逐渐将这个地洞填满，以至于变成了浅坑。
用血肉酿蜜，这就是所谓的蜂王浆的生产线。叶沉的手心冒汗，装着汽油的玻璃瓶差点滑落在地。只要毁了这里便能结束这一切吗？自己挂机两个轮回才走到这一步，但仍然有些太过容易。
思前想后，叶沉还是打消了立刻烧毁蜂巢的念头。首先是不知道这样的蜂巢有几个，其次蜂巢被毁，自己还没把握能从暴怒的蜂群中逃脱。至少多背点汽油，多穿几件衣服再来……
正在叶沉准备做个记号下次再来时，在附近的一队蜜蜂突然脱离了巡逻的线路，直直飞往叶沉的方向，目标相当明确。先行而至的蜂群一拥而上，看得人头皮发麻。叶沉注意到它们大多往胳膊上扑，再想想这种蜜蜂的食物，很快明白过来蜂群是被手臂上的伤口吸引而来，完全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好在叶沉立马想到纸人在进来之前敷了层蜜，赶忙给自己也来了身蜂蜜浴。不过叶沉的体积可比纸片人大太多，一小瓶蜂王浆作用比较有限，其它的蜜蜂蠢蠢欲动。叶沉赶忙把另一瓶也涂上，却没想到抛开没几步，脑海中再次响起令人恐惧的呓语：
“吉日——吉日——”
“怎么你也来插一脚？！”叶沉不能分辨是自己吸多了雾虫，还是这蜂王浆能靠皮肤吸收造成精神污染，只是稍一分神，后脑勺感到一股劲风，随之紧接着的便是一记重击，将叶沉打倒在地。
叶沉不用回头，早在先前感受到后方的阴风他就知道这是纸人的袭击，可惜那时因为呓语而烦恼，没能躲过。他反手执伞试图把阴魂不散的纸人直接捅穿，然而不同于先前的攻击方式，纸人一击得手后并未主动攻击，而是收束身体贴至叶沉身前，紧紧黏了上去。
“糟糕！”叶沉瞬间反应过来纸人的意图，可惜纸面黏合同化的速度非常快，他的手刚伸出去，就已经连条缝都没有了。
叶沉的身体开始抽搐，慢慢倒在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皮肤紧绷不堪，关节难以活动，活像是一只僵尸。过去好几分钟，叶沉才终于适应一些，动作十分别扭地站了起来。
纸人的附身加剧了精神污染，除了“吉日”之外掺杂进更多分辨不清的声音。唯一的好消息是，纸人遮盖住了伤口的血腥，蜂群早已散开了。
叶沉废了老大劲，终于挪到安全地带，幸运地拦到了顺风车。他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到自己煞白的皮肤与怪异的表情。叶沉的嘴角抽了抽，露出了扭曲的面目。本就觉得叶沉奇怪的司机见到这一幕，差点把车开进沟里。
察觉到司机的心思，叶沉更加哭笑不得。顶着满脑的幻听，想到自己被纸人紧缚的现状，叶沉坐在车上沉默许久，终于憋出来一句话：
“这……何尝不是一种皮套人。”
国庆生病，是不幸也是幸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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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成为了皮套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