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怀疑,我要伤害自己的老公吗?”
说话的人额角汗滑下来,他早就听说了薄家这位少夫人脾气不好,平日暗中会对少爷做些不好的事,但谁都不敢放到明面上说。
把她惹急了,饭碗都不保,他们就是拿钱干事的,没必要牵扯进这些弯弯绕绕中。
那人想明白,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是,我只是想说,想说、今天刚扎完的医疗针有副作用需要每日复健,这个、”
简彤皱起眉头:“你让我来?薄家有专业的理疗师吧?”
“是的、我就是…提一嘴、”
那人越说越心虚,彻底没声音了。
简彤没理会他,自己这几年确实做了很多傻事,也不急着为自己洗白。
她先给薄砚的手背贴了个无菌贴,止了血,又仔细观察了下这个便宜老公。
觉得也没有书里描写得那么吓人,气色是不怎么好,但看着也不像就要死的人。
无论如何,婚都已经结了,她希望人能尽快好起来,跟她扯证离婚,划清界限。
简彤又想起来这是一本小说,她原本死了的人都能被强行复活,剧情路线只怕无法更改。
行吧,她回忆起书中描述的天价遗产。
如果薄砚的死是命中注定,那这一天还是尽快来,也省的人躺在这活受罪。
*
回到房间,浴室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简彤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年前艰难打工度日的时候,那会她刚贷款买了个小小的公寓,空间逼仄。
那会不觉得有什么,只一心沉浸在有属于自己的家的喜悦之中。
但记忆断层,陡然面对薄家的豪宅,自己现在的卧室,她还是止不住地失神。
卧室连着两间衣帽间和一间洗浴间,光是睡觉的空间都比她之前上下两层公寓加起来的面积还要大。
洗浴间的浴缸放满了水,加了舒缓神经的精油和浴球,粉色泡泡在水面上起伏。
远远望过去,就像一片浪漫的粉色的海。
水温恒定,简彤躺进去的时候,正好是比体温稍烫一点的温度。
她甚至可以在浴缸里游泳。
简彤闭着眼,许久过后,骂了句脏话。
“有钱人真会享受啊。”
她这几年到底有多想不开,错过了多少好日子。
简彤是个很会适应环境的人,没钱的时候她可以打三份工养活自己,现在有钱了她也能很快地转换心情,自在地享受奢靡的生活。
两大间的衣帽间,一间放着高奢衣裙,一间则陈列着首饰珠宝,包包配饰。
每一件东西,甚至是一枚小小的戒指,都有属于自己的顶灯,一格一格的空间被整齐划分,独立放置,无一不在宣告自身无可衡量的价值与珍稀。
简彤没多看,随便挑了套舒适的睡衣下楼。
余管家虽平时看她不爽,但不会不听吩咐。
见她下来,适时端上最后一道菜。
许是看她受伤了,菜色多清淡,还有一道奶白的鱼汤。
简彤以前都吃外卖,现在上什么她都不挑。
更何况是薄家的私厨做的,味道比肩外面星级酒店。
简彤吃了碗饭还喝了一碗汤,感觉自己味蕾都要爆炸了。
余管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感觉自家这个少夫人…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简彤吃完饭,一边擦嘴一边懒洋洋起身:“我要先去睡会,以后家里菜不用做那么多,我吃不完看着难受。”
外头天都已经大亮,等她醒了就是午饭的时间。
余管家有些错愕:“中午…也在家里吃吗?”
简彤:?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她纳闷地扫了一眼余管家:“以后都在家里吃。”
说完就转身上楼去了,折腾了大半夜,她现在困得要命。
只余管家怔愣在原地。
负责这顿饭的厨师出来收餐,见他这样,一时心慌:“余管家,这顿饭是不合少夫人心意吗?”
余宏余管家回过神,望了他手上汤汁都快被蘸干净的碟子,一时无语。
这人瞎吗?不合心意能吃这么多?
他叹了口气:“厨房的人以后每天都待命吧,少夫人…可能每天都要在府里用餐了。”
“啊?!”
陈禹来的晚,还没跟少夫人打过交道,不过他早就听闻这位脾气爆,性子差。
之前突然半夜回来要吃夜宵,就因为做的慢了点,当天厨房的人就被全部换掉了。
他心里突突:“少夫人这是要拿我们开刀泄愤了吗?”
余宏觉得有这个可能,但他又想起今晚回来的简彤。
白着一张脸,裙子上也都是血。
明明狼狈地不像样,但一双眼睛却是出奇的亮。
再不似以往混沌,还时刻淬着恶意,澄澈明丽的眼睛,像极了当初简彤刚嫁进来,第一次见她时的模样。
他不敢断言,只是抿了抿唇:“可能,也没有那么糟吧。”
*
简彤刚躺下来,放在床边充电的手机亮了。
她正发饭晕,强撑着睁开眼睛看了眼消息。
【晚上九点来顶聚酒家结账,迟到自己看着办】
我靠,这什么软饭硬吃的傻逼。
简彤也没注意发件人是谁,翻了个白眼直接把对方微信拉黑,手机一扔就蒙头大睡。
她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觉得从没睡过这么香的觉,一点也不像住在之前买的小破公寓那样。
每天都有持续不断的噪音,天亮以后窗帘也不够遮光,她休息想睡个懒觉都睡不好。
薄家的窗帘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拉上一秒白昼入黑夜,一丁点光都透不进来。
没有杂音,更没有烦不胜烦的装修声,房间里不知道喷了什么,一股令人安心的香味。
简彤醒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出奇地好,身上的伤都不怎么疼了。
她曾经花了全部身家买的小房子,当时怎么看怎么好。
现在回头想想,她那时都过的都什么糟心日子。
简彤换了件家居服,洗漱后看了眼时间,刚刚过十二点。
余管家一抬头,看见站在楼梯拐角探头探脑偷看的简彤。
“少夫人,菜已经备好了。”
简彤咳了一声,假装镇定地走下来:“没做多吧,我说了看不惯浪费的。”
余管家:“按您的吩咐,每份的菜量缩减至原来的一半,这样既不浪费,也能多用点不同的菜。”
简彤瞠目结舌,没想着还能这么细心。
余管家引她落座后,又端了一个瓷碗。
“祝医生说少夫人头上的伤口需要静养,这是营养师做的桃胶炖奶,养身体的。”
祝医生就是那天在车上唯一跟简彤搭话的女医生。
“哦哦,”简彤接过来,搅了两下喝了,顺口问,“家里还有营养师,是给薄砚备的吗?”
一时寂静。
简彤奇怪地抬头看,余管家笑容有些勉强:“少爷自回国后就一直处在高度脑死亡状态,平时只能挂营养液,哪里需要营养师。”
他低声道:“是当初老太太见您瘦弱,专门请的营养师为您养身体,只是您…没怎么在家,自然不清楚。”
余管家这么一说,简彤突然就有印象了。
当初要结婚也是这位薄家老少夫人,也是薄砚的姥姥撮合的。
薄砚的姥姥徐老太太常驻宥山陪伴亡夫,吃斋信佛,听闻幼孙患了重病,执意要给薄砚娶妻。
当初薄家人不同意,只她执拗的很,非说只要选定天命之人,一定就能让薄砚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冲喜这一事玄之又玄,没人会信,但又坳不过老太太。
薄砚那时情况不好,随时都有咽气的可能,家里人不想再折腾,便松口了。
这个命定之人,自然就是简彤。
她还隐约记得,当初有人提前给她写了协议。
薄家累世积累的家产没她的份,但只要简彤安分守己,后续会给她一笔私产作为补偿。
这就是书中写的天价遗产。
薄家家财难以估量,随手打发给简彤的,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简彤当时还是个社畜,一个月打三份工的那种。
此等天赐良机砸下来,她自然答应了。
没有婚礼,更没有见过除徐老太太以外的薄家人。
她甚至还没见到薄砚,结婚证就先送到了她手上。
想到这里简彤就有点心虚。
徐老太太对她还蛮好的,当初见面,还一个劲地说委屈了她。
见她瘦弱,工作累的憔悴,特地请了营养师和厨师给她调养。
只是没想到简彤后来会走进剧情,认识了宋斯奕之后,直接家都不怎么回。
拿着薄砚的钱养别的男人,也就薄家的人不管。
简彤一边喝着桃胶炖奶,一边止不住地心虚。
她又问:“今天理疗师几点上门?”
余管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回答:“下午两点。”
“哦。”简彤心里有数了,吃过饭后撑着了,就去花园里逛了逛。
薄家家产颇丰,这处庄园是特地买来给薄砚养身子用的。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需要紧急转院,还专门做了个停机坪,直升飞机永远保持着待机状态,随飞随走。
前厅的花园种满了郁金香和玫瑰,花圃中央几座大理石纹理的喷泉雕像,刻成小天使的样子,一直在往外吐水。
铺面而来的花香和清凉,让她围着花园转圈圈。
余管家看不透她现在想做什么,见她自己在散步,也就没管她,去忙自己的事了。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他撞见厨房的人端着茶点。
“家里来客人了吗?”
陈禹奇怪道:“不是,是少夫人要的…她在理疗室呢。”
“理疗室?”
余管家脸色一变,看了眼时间,正好是少爷理疗的时间。
趁着人从病房里推出来,又想下手吗!
余管家怒火中烧,他不像其他人是临时安置的,余管家是跟在老太太身边的。
是徐老太太不放心薄砚,也想着让他来照顾简彤,才调他过来。
哪曾想,老太太心中懂事的孙媳妇,背地里是那样狠辣的蛇蝎心肠!
经常不穿除菌病服进出病房不说,还总是偷摸打骂薄砚,掐出一身的伤。
他同老太太反馈了几次,却总是不信,说久卧在床,身上有瘀伤是正常的。
余管家想,之前动手还知道背着人,趁着家里没人时下手。
现在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他铁青着脸对陈禹道:“我陪你一起。”
他就不信了,此次若能抓个现行,看简彤还怎么说!
简彤:[问号]
薄砚:zZZZ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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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鬼老公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