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4
虽然不是同一个行业，但有过工作经验，助理的工作岑月上手很快。
今天有事。为了早点忙完准时下班，岑月中午就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当午饭。最后踩点完成今天的工作，立马拿上包下班，直奔之前查好的商场。
她想来想去最后决定买条领带，当做补给贺庭青的生日礼物。但是她看好的那个牌子，只有几家商场有，最近的一家离工作室也要半个多小时车程。
所以她只能早点下班过去买。
来之前做了点功课，又运气很好遇到一个好的导购，东西很快买好。
岑月拎着东西从店里出来，心情很好，经过人少的地方，开心的忍不住蹦了两步，一见有人走过来，一秒收住变正经，规规矩矩走上扶梯。
刚下一层楼，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岑月下意识看看周围，没见到眼熟的身影，捂着心口深吸口气才接通：“喂。”
“喂。”
贺庭青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岑月忍不住跟着弯起嘴角。
“下班了吗？”他问。
“嗯，下班了。你呢？忙得怎么样了？”
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他提了一句说今天事情比较多，所以可能没有办法陪她一起吃晚饭。
“差不多了，就剩一个视频会议。”
这么晚了还有会，岑月不自觉轻叹声：“那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放心吧。”
“你呢，吃饭了吗？”
满心想着礼物的事，根本还没来得及想吃的，不过岑月却毫不犹豫地答：“我也吃了，你也放心。”
“是在外面吗？”他问。
不知道他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岑月心一紧。就算是补的生日礼物，还是想要给他一点点惊喜的。
“……嗯。跟同事在外面吃东西呢。”怕他追问，自己露馅，岑月先编了个让人比较放心的理由。
“现在已经往回走了。”又补一句，把话题岔开。
“你不是还有会吗？你要是忙的话就去忙吧，等回家了我给你发消息。”
电话里静了会儿，贺庭青道：“会议还有一会儿才开始，我现在没事，我们说说话？”
“好啊。”
应完，岑月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得太快了，一时不太好意思。
贺庭青忍不住笑。
办公室门被轻敲了两声，时晋推门进来。
在时晋开口之前，贺庭青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边自然地跟岑月聊着天，边接过时晋递过来的文件夹开始处理。
不知不觉聊了一路，岑月进门之后才惊觉聊了这么久，想起他还有正事，忙说：“我到家了。你是不是要去开会了？”
听到她那边关门的声音，贺庭青才应：“嗯，正要去会议室了。”
“那你快去吧。”
“好。”
“我这边可能结束得比较晚，到家我就不跟你说了，所以别等我，早点休息。”
“好，那你忙完也早点回家早点休息。”
“知道了，晚安。”
“晚安。”
岑月刚挂电话，小K从卧室出来，见到她：“回来了？”
说完，看到她手里拎着的东西：“哇，这个牌子……你今天走那么快就是去买这个了吗？”
“这个牌子好贵的。”
岑月干巴巴笑笑：“我买的只是小东西，所以也还好。”
两个人闲聊几句之后，各自回了房间。
岑月拆开刚拿回来的快递，抖出一堆刺绣的材料包，看了眼跟天书一样的教程册子。
看来是个大工程。
“嗡——嗡——”
听到手机响，岑月在床上一阵翻，才在被子里找到手机。
“喂，夏薇。”岑月忙接起。
“在干嘛呢？”
岑月转身坐到床边：“刚下班回来。”
“嗯？你在上班吗？”
“假期实习。”
“哦，这样。”
“本来还想约你出来玩呢。”
“最近可能比较忙，等后面有时间吧。”
岑月说完，转而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很好啊。”
“哦，对了，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我们部门新来了一个人。我跟他老搞笑了，整天斗嘴，搞得其他人都以为我们俩在谈恋爱。”
听她提起这个人时语调轻快，岑月不由问：“他人怎么样？如果不错的话，可以试试啊。”
“当然，如果他单身的话。”
只要让她别在跟她那个想到就让人恶心的师父再纠缠不清，谈场正常的恋爱也很好。
“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嗯……”夏薇忽而一笑，“他不经撩。”
“会不会是因为他有点喜欢你，要是喜欢的话，肯定经不住。”
夏薇笑：“其实那天我都把他扑倒了，不过最后什么都没做。”
这飞跃式的进展，岑月惊住。
“但是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太好笑了。”
“你们……这到底什么情况？”
“你别打岔听我说嘛。那天我们部门聚餐，大家都喝了点，叫不到车，就干脆找了个酒店打算住一晚。然后……反正我就直接把他摁床上了，他当时那个表情就特别搞笑，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天人交战。最后，他就说感觉这样对女朋友不好。他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算了。”
岑月眉心一跳：“等等！女、女朋友？他有女朋友？！”
“他跟他女朋友经常分分合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起，什么时候分开了。”
岑月直接噎住。
“……他连这个都没处理好，他跟你……他跟你弄什么呢？”
“我也没有想要跟他在一起啊，就是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挺开心的。”
一口气突然梗在心口，岑月不得不仰头，只有这样才能喘过气：“夏薇，你那个……师父叫什么名字？”
这种人都脏了“师父”这个词。
“你问这个干什么？”
像是猜到一点，夏薇咯咯笑：“你该不会要来我们公司吧？”
“对。”毫不犹豫。
“打一顿也好，撕一顿也好，出了这口气，就把这件事翻篇。”
“我已经翻篇了啊。”
“翻篇了你在这种关系里打转？！”
电话里静了一瞬。
“什么叫‘这种关系’？”夏薇声音沉下来。
“我在什么关系里打转了？”
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不好，岑月深吸口气，缓了缓：“出轨，花言巧语把别人变成第三者，这种人就是人渣。自己管不住自己不说，还毁了别人的人生。遇到人渣已经够倒霉够糟糕了，但是更糟糕的是，因为这种人扭曲自己。”
“你那么好，工作也好，人又漂亮，完全值得更好的啊。像这种出轨的，或者嘴里不知道有几句是真话的，还是还在一段不清不楚关系里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你啊！你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在这种关系里呢？”
“我没觉得很糟糕啊，我觉得我现在很自由。”
顿了片刻：“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居高临下的啊，好像只有你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为什么要别人跟你一样呢？你是我吗？你知道我什么处境，遇到的都是什么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帮我做决定？”
“我没有帮你做决定，我只是……”
“你觉得他们都很糟糕，可是我工作上遇到难题的时候，我难过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他们，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评价别人好不好？”
岑月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哑然许久。
“……可能是吧，我没资格。但是作为朋友，我做不到跟你说，一个感情状况不清不楚的男的是什么好的选择。我也做不到跟你说，一个出轨，连相爱多年，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都可以背叛的人，是把你当真爱，我说不出你们之间的感情无比珍贵，值得你付出一切这种话。”
“我对他们，没有好话。”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懂。”
这一句“你不懂”出来，岑月忽然感觉到一阵窒息。
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喘上来这一口气，岑月仰头看看天花板：“我的确是不懂。”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我听了不觉得开心，也不为你开心。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他们说得对，分开太久的人就不该再捡回来了。”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岑月看着黑屏的手机，她有一种直觉，她跟夏薇就只能到这儿了。
半晌，用力叹出一口气，倒在床上，愣愣看着天花板。
这可能也是人生的某种无常，即便抱着好的初衷，也不一定换来好的结果。
*
昨天晚上睡得晚了，上班再一盯电脑，眼睛又干又涩。
岑月往前坐坐，仰头滴眼药水，眨眨眼，感觉好多了。
“饭点了，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小K说。
“附近好像新开了一家饺子店，我们去试试？”
大家都没意见，收拾收拾一起出门。
“诶，岑月，你跟闻逸是师兄妹啊？”
虽然没这么称呼过，但名义上是的。岑月点点头。
“难怪他对你那么好。”
“你们俩是在谈恋爱吗？”
岑月被这个想法惊到，忙否认：“没有没有。”
“哦，是嘛。听说你有男朋友了，还以为是他呢。”
“不是。”岑月肯定道。
“诶，对了，闻逸今天没来吗？”一人问。
“他跟林编出去开会了。”另一个人答。
说着，电梯到一楼。岑月站在电梯旁，等电梯门打开，就伸手扶着门，让其他人先出去，自己跟在最后。
岑月刚走出电梯，就听到走在前面的有人惊呼一声。
一抬头，竟然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