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其实你是没钱交电费吧？
因为发生了恶**件，银杏大学图书馆内的所有学生都被紧急疏散了出去。
警车来了好几辆，还有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人员拿着工具箱匆匆上楼。
学校的领导老师也赶到了现场，一边维持秩序，一边拿着喇叭让学生们赶紧回去上课，不要围观。
但大学生本就是好奇心旺盛的一个群体，怎么可能不来凑一凑热闹？
于是，在警方拉好的隔离线外，仍旧有大批没上课（也有可能是翘课）的学生围在那儿。
要不说大学生素质高呢，虽然隔离线距离现场很远，但愣是没人越过那条线，甚至有人拿出了望远镜。
“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我怎么到现在还是稀里糊涂的。”
“我听说，是图书馆的楼顶上死了一个人，都巨人观化了！”
“卧槽！真的假的？！”
“不可能吧？尸体腐烂的味道可是很臭很臭很臭的，要是真的有尸体在图书馆的天台上腐烂了，肯定早就会被人发现了。”
“这还不是最炸裂的，最炸裂的是那尸体的男朋友还抱着那巨人观化的尸体呜呜呜地哭。”
“yue——”
“我的七舅姥爷哎，这是哪位学长的事迹？太踏马的牛逼了，有这毅力，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啊？我怎么听说的是渣男计划谋杀自己富二代女友好给自己的亲亲宝贝换个身体？”
“啥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法医都上了，八成是真的有尸体。”
“嘶——感觉很快咱们银杏大学的校园传说又会增加一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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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市枫叶街派出所
配合警方完成了取证、询问的工作后，黎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手里捧着一杯民警硬塞进她手里的热水，神色怔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房门被猛得推开，一位看上去保养良好的中年妇人冲了进来，她原本整洁的发型稍显凌乱，甚至推开门的手还在发抖。
看到黎音的那一瞬间，那位中年妇人立刻冲过去抱住了她，“阿音！你没事！真是吓死妈妈了，接到警察电话之前我的心脏就一直狂跳，那时候我就怀疑，是不是我的阿音出事了，幸好，幸好你没事……”
中年妇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哭，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妆容已经被眼泪晕花，也不在乎打翻到自己身上的纸杯。
或许是因为见到了亲人，有了依靠，原本一直坚强地和警方交流的黎音也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小声道，“妈妈，其实我好害怕——好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了，没事了啊，妈妈在这儿，妈妈就在这儿。”中年妇人拍打着自己女儿的后背，像是小时候一样哄着她。
待母女二人都冷静下来后，中年妇人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黎音脖子上的掐痕上，眼泪再度夺眶而出。
她伸出手，想轻轻碰一碰那可怖的掐痕，却又担心弄疼了自己的女儿，最后只能默默流泪。
为了转移自己妈妈的注意力，黎音就将自己之前一直疑惑的事情问出了口，“妈妈，你认识一个叫做任风的人吗？”
“任风？”听到这个名字后，中年妇人有些疑惑，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后，她顿时更加疑惑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黎音立刻抓住了自己妈妈的手，“所以，真的有这个人？”
“是。”中年妇人微微点头，说话的时候就带上了几分感慨，“那是你出生前的事情了，任风这个小姑娘的父母为了给她筹措医药费，打了好几份工，就是去第二份工作的时候出了车祸，都去世了。”
察觉到女儿握着自己的手逐渐变重，中年妇人也是叹息一声，“那时候我刚怀上你，正是敏.感脆弱的时候，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就和你爸爸商量，负担下来了那个女孩儿后续的治疗费用。但……好景不长，她病情再度恶化，没能抢救回来。”
“那时候，你父亲担心我因此受刺激，骗我说那个女孩儿已经救回来了，直到你出生后，我再次问起，他才告诉了我实话。”
“妈妈。”黎音咬着唇，似乎是在挣扎着什么，“你……你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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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过去？”阎卿问一旁的任风。
任风有些歆羡地看着那边母女团聚叙话的场景，道，“我为什么要过去打扰人家母女叙话啊？”
“那位黎音的母亲，就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是啊。”任风利落点头，“但是我平时见得多了，这个时候更应该给她们母女一点儿独处空间才是。”
沉默了一会儿，阎卿开口，“既然遇上了我，那你应该知道，即使你没有作恶，我以后也不会放任你接着在世间游荡的。”
说完，阎卿微微侧头，“或许，你也应该和她们有一个正式的告别。”
任风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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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杀她！”面对警察的询问，崔珈齐抱着自己的脑袋。
他已经被洗过澡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不然的话，别说是崔珈齐自己了，就是办案的民警也受不了那个味道。
“警察叔叔，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杀她，她可是我的女朋友啊！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杀她呢？一切都是那只艳鬼的错！我是被那只艳鬼给控制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种事情啊！”
“艳鬼？”一旁的民警小刘抬起头，“什么艳鬼？你相好的别名啊？”
“不！是鬼！”崔珈齐猛得抬头，眸子里满是血丝，整个人看着有些癫狂的感觉，“是鬼，真的是鬼！那个艳鬼就附身在别人的身上，它一离开，那个人就腐烂了……”
虽然崔珈齐已经尽力不去想了，但人的大脑就是这样神奇，越是不愿意去回想，越是回忆得愈发清晰，甚至连气味儿都能模拟出来。
甚至，崔珈齐觉得自己的手臂上还沾染着那种黏腻的，腐烂的东西。
“呕——”
“呕——”
崔珈齐无法自控地干呕起来，却因为胃里的东西早就被吐干净了，什么都吐不出来。
老实讲，看到崔珈齐这凄惨的模样，一般人大概会升起几分怜悯，但是负责审问的民警小张只冷笑一声，他办案多年，见过了这种渣男，嘴上满是深情，心里全是生意，还兼具一副好演技。
不过，抱着巨人观的渣男，他倒确实是第一次见。
啧啧啧，简直比法医还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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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审讯室的时候，崔珈齐在人群里瞥见了黎音的身影，他立刻高声喊叫起来，“阿音！阿音！阿音！”
“阿音你看看我啊！”崔珈齐趁民警不备，立刻冲向了黎音。
却在即将靠近的时候，摔了个大马趴，那动静，就是民警都觉得疼。
阎卿淡定地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脚。
“阿音！我都是被控制的！”崔珈齐顾不上其他，爬起来就赶紧解释，“我平时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如果不是被那只艳鬼控制了，我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来？我那么爱你！”
“yue——”任风在一旁干呕了几声，又上去踹了几脚，可惜穿过了崔珈齐的身体。
崔珈齐声泪俱下，演技超群，同时还努力往黎音的方向蠕动着，试图伸手去抓她的衣角，“阿音！阿音你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黎音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声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中。
任风眼睛都瞪圆了，民警的脸上满是错愕，就是阎卿也诧异地看了过去。
这姑娘看着不像是拎不清的啊？
“在图书馆天台的时候，我相信你是真的想掐死我，也这样做了。”黎音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带动声带发出刺痛，时刻提醒着她发生的一切。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黎音颈间的掐痕上，已经发青发紫，只是看着就觉得狰狞可怖。
“崔珈齐，”黎音垂眸，注视着那个被警察按住的男人，一字一顿地道，“我要你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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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珈齐愣愣地看着黎音，仿佛完全不敢相信那些话是从黎音的嘴里说出来的。
人渣有时候就是这么难以理解，他们伤害别人的时候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当别人没有按照他们的预想去做的时候，人渣就会……产生巨大的恨意。
尤其是，瞥见安静站在一旁的阎卿的时候，图书馆天台上发生的一切再次涌入崔珈齐的脑海，他明明已经将通往天台的门关好了！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难道……
“黎音！”崔珈齐挣开抓着自己的警察，试图去抓一旁的阎卿，“你和他有一腿是不是？不然为什么他会那么巧合地出现在天台？你早就和他勾搭上了是不是？！所以才要置我于死——”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崔珈齐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黎音的声音像是能冻结冰块，“崔珈齐，你真让我恶心。”
“嗤，这就叫以己度人。”女鬼任风飘到崔珈齐一侧，满意地欣赏着黎音刚才扇上去的那个巴掌印，“他自己出轨，就认定所有人都会出轨。”
“放心吧，阿音。”黎妈妈将女儿拉进怀里，安慰道，“爸爸已经联系好律师了，杀人未遂的罪名，他逃不掉的。”
说完，黎妈妈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剜在了崔珈齐的身上，如果可以，她更想亲手宰了试图谋杀自己女儿的人，可惜……
深吸一口气，黎妈妈轻轻抚摸着黎音的头发，即是安慰对方，也是在让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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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珈齐被带走，这次人证、物证俱全，他想逃罪，没有任何可能，就是办案需要时间，但这是必须走的流程，黎音和黎妈妈都表示能够理解。
不过，在离开之前，黎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询问道，“对了，警察同志，那个女孩儿你们查到她的身份了吗？”
“什么女孩儿？”
“就是天台上的那个死者。”
几个民警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后，一人道，“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不方便透露。 ”
验尸报告还没出来，所以就连此时的民警也都不知道那具尸体到底是男是女，黎音为什么会知道？
不过黎音并没有注意到民警们的怀疑。
经此一遭，黎音从小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被震了个粉碎。
她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上一秒还好好的女孩儿，只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堆……
再怎么样，一具尸体也不可能腐烂得那样快吧？
除非……是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造成的。
而且，想起天台上阎卿和崔珈齐说过的话，那个女孩儿的身体被艳鬼占据……
“我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给我纸笔，我可以画出来。”黎音这个时候特别感谢年幼时候被父母逼着上各种兴趣班的事情来。
不然的话，她哪里能主动去学素描啊！
虽然心里有疑虑，但黎音提供的是很有价值的线索，警方不可能放过，因为整个案子就只剩下那具尸体的身份还没有确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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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音和她的母亲一起离开，而任风则是和阎卿一道，回到了南云市枫叶街79号。
进门后，任风看着黑漆漆的房子，忍不住问阎卿，“你怎么不开灯？”
阎卿理所当然地道，“这儿又没有人，开什么灯？”
任风下意识道，“你不是人啊？”
阎卿停顿了一下，忽然问任风道，“你觉得，我是不是人？”
任风：……
艹！这话让她怎么接？
为今之计，只有……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你不是应该把我们这些鬼给送进地府吗？”
“这儿就是地府啊。”
“啥？”任风瞪大了眼睛。
阎卿笑了一下，“我也是刚当上阎王没多久，就这儿……还是从那只恶鬼手里抢来的呢。”
一边说着，阎卿一边指了指瑟缩在墙角的那只恶鬼，当然，现在它有黑雾和艳鬼两个小伙伴儿了。
“但是，有阎王的地方不就算是地府吗？”阎卿歪理颇多。
任风幽幽开口，“其实……你是没钱交电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