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爆炸
格林威尔想起了那个桌子下面两次被打晕的倒霉蛋：“我知道哪有活口。”
他在正厅中找到那张桌子，正要掀开桌布，丹尼尔伸手把他拦在了后面：“我来吧，危险。”
桌布一掀开，三把枪指着早就醒了的黑面罩，丹尼尔对着黑面罩悻悻调侃：“你的脑袋倒是挺耐造的。”
黑面罩识趣地举起双手，薇薇安上前一把抓掉了他的面罩。
没了面罩，格林威尔发现这人眉眼长的还挺好看，就是下巴那道很深的疤让他整张脸看起来异常凶狠。
“躲在这里干什么？”
男人左右瞧着，大概是没看见史蒂芬森，于是说道：“躲子.弹啊，我醒来发现枪不见了，外面一阵混乱。”
薇薇安把他从桌子底下拽出来，带上手铐：“不许乱动，跟我走。”
正厅外的走廊上，那几个玻璃罩已经全部被打碎，玻璃碴子到处都是，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
门外停着好几辆闪着灯的警车，薇薇安在门口谢过丹尼尔，又和格林威尔说：“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怎么听你的主治医生说是你逼他开出院证明的？”
格林威尔眸光闪烁：“我倒是也逼他了，可是他没听啊！”
薇薇安撇撇嘴：“又是史蒂芬森干的？你现在可算是找到一个人可以随便甩锅了？”
格林威尔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果断举手投诚：“好了，我明早就回医院躺着去，你看好他，别给跑了。”
薇薇安留给格林威尔一个将信将疑的眼神，带人朝一辆警车走去。
走廊里只剩下格林威尔和丹尼尔。
借着门外的警灯，格林威尔发现他脚边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他低头在地上的玻璃碎渣中划拉出来一条红宝石项链，宝石居然还是完整的，刚刚就是它在反射警灯的光。
“居然没碎？”丹尼尔也凑过来观摩着。
格林威尔直接用手摸了摸宝石，质感像塑料。
他又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像是出土文物一样的小陶碗，竟然也是一点破损都没有。
“这些都是假的，难道史蒂芬森早就知道今晚会出事？”
丹尼尔咬紧嘴唇：“你说那些黑面罩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派来的？只为了陪他演一场戏？看见史蒂芬森杀了打头的那个后，其他人心里都清楚他们活不了了。”
格林威尔心里一惊：“那薇薇安带走的那个……”
他连忙转身就往门外跑，刚跑到门口，正前方就传来很大的一声爆炸声，震的格林威尔当场开始耳鸣，接着一股裹挟着汽油味的冲击波把他直接掀翻在地。
整个市政礼厅的大楼都跟着震动了一下，正厅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枪.声也戛然而止。
爆炸时丹尼尔还没跑出礼厅大门，门口的柱子替他挡了一下，他只是被声音震的耳朵疼，并未受其他伤。
门外几辆警车正着着火，有人躺在随时可能再次爆炸的警车旁边，周围还有尖叫着四散奔逃的路人，空气里弥漫着非常浓重的汽油味。
丹尼尔扶起格林威尔，捧着他的脸替他把粉尘擦干净：“你还好吗？有没有事？”
格林威尔脑袋昏昏沉沉，像是被谁当头一棒敲击在面门一样，耳鸣声像是在他的颅内吹喇叭，他必须非常用力地忽略掉它才能听见丹尼尔的声音。
见格林威尔一直捂着脑袋不说话，丹尼尔有点慌了，声音开始哆嗦：“没事，别怕，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沃德，布雷迪和哈珀也从正厅跑了出来，哈珀低头查看格林威尔的伤势，布雷迪则眺望着几辆着火的警车。
“我的天，那是那个女警察吗？叫薇薇安的那个？”
格林威尔恍惚间听见了薇薇安的名字，爆炸发生时薇薇安正带着那名黑面罩朝警车走去，她有没有事？爆炸的是她的车吗？
意志力让他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丹尼尔连忙扶住他：“别乱动，你的伤口在流血。”
“薇薇安……”
“沃德和布雷迪已经去看了，别担心。”丹尼尔擦着格林威尔头上留下来的汗，和哈珀小心翼翼地把他抬到了柱子后面，以防止二次爆炸。
救护车很快将昏迷的薇薇安和格林威尔送去了医院。
薇薇安再次醒来时人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脑袋很沉，前一秒她还在嘱咐她出门碰到的一位警察，后一秒她只觉得周围空气快要燃烧起来，警车车窗裂成的碎片从她眼前划过，随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很幸运，法斯特·奎因替你挡住了冲击波，他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呢，据说全身大面积烧伤。”
说话的是约翰逊，他坐在两张病床中间的椅子上，看看这边的薇薇安，又看看那边的格林威尔，砸吧着嘴摇摇头。
“谁是法斯特？”格林威尔被送到医院后一直意识清醒着，他和薇薇安住一个屋，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他下巴是不是有道疤？”
“对喽。”约翰逊点点头。因为薇薇安的入院，他被迫出院了，但是仍然以照顾格林威尔为理由赖着不走，只不过从医护床变成了陪护床。
早些时候，格林威尔一走他就开始看新闻，媒体将这次简单的晚会鼓吹的十分厉害，知道的是听见史蒂芬森说捐款百分之三十收益给市政，不知道的还以为史蒂芬森要把收藏品都给捐了呢。
不久后约翰逊就看到了直播，在艾伦举着加.特.林打断黑面罩精彩的表演之后，摄像机并没有关闭，而是一直直播着。
由于角度有限，约翰逊并没有看到史蒂芬森是怎么杀黑面罩的，只听见一句“我会随时等候询问的”。
再之后不久，有类似爆炸的声音传出来，画面就此中断。
他只在模糊的背景中看到疑似格林威尔的身影一闪而过，直到画面中断，格林威尔的电话打不通，约翰逊只好一翻身从病床上爬起来，蹲在医院急诊里等消息。
今晚全波特兰的目光都在市政礼厅，礼厅门口发生爆炸之后，医院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人管约翰逊，于是他从旁边一间办公室里“借”了一件白大褂，开始大摇大摆地在病房之间窜来窜去。
最后他在一辆救护车上发现了薇薇安，格林威尔，以及一个下巴有疤的男人。
随救护车一起来的丹尼尔一眼就认出了约翰逊。约翰逊在得知格林威尔和薇薇安的伤都不算太重，转身又去了重症病房。
法斯特的脑袋真的很抗造，直击爆炸的冲击波两个小时后，他就在医院里醒来了。
即使他不醒约翰逊也通过下巴那道疤认出了这个人。
“法斯特·奎因，我记得你判了七年，这才五年，在里面表现的好减刑了？”
法斯特因为吸入烟尘暂时没法说话，他一开始没认出来约翰逊，在瞪大眼睛瞧了半天之后，突然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唔唔”声。
约翰逊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一个人在旁边自言自语：“是啊，七年前我亲手抓的你，你还记得鲁道夫吗？我的老搭档，你下巴的伤还是拜他所赐呢。”
法斯特更激动了，扯着挂点滴的管子用手比划着什么，声音引来了旁边的护士。
“怎么了怎么了？你是干什么的？哪个科室的，跑这来干什么？”护士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约翰逊，“病人现在不易情绪激动，请您离开！”
约翰逊转身就要走，谁知法斯特更加激动了，差点从病床旁边滚下来，护士忙拦住他，递给他一张纸和笔：“我的姑姥姥，你要说什么写下来。”
法斯特用颤抖的手在纸上学下一行字：
他会杀了我。
约翰逊看着纸上的字，凑近法斯特的耳朵：“是史蒂芬森吗？”
法斯特疯狂点头。
他继续在纸上写：
保护我！
约翰逊摇摇头：“抱歉老兄，我已经被革职了，我最相信的两个警察现在也都在医院躺着呢，你自求多福吧。”
薇薇安听完约翰逊的经历，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不行，这个人一定得保护好，他极有可能是揭露史蒂芬森罪行的关键！”
约翰逊就不爱听薇薇安说话，虽然他此时此刻赞同薇薇安的想法，但恃强凌弱，他就想说几句让薇薇安难受的话：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三个谁有能力保护他？你俩下床都费劲，我连枪都没有，一把年纪了要我靠肉搏吗？”
薇薇安翻了个白眼，从她的包里拿出她的警用配.枪，摔在约翰逊怀里：“就不该指望你这狗嘴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约翰逊一听这话也生气了，把枪扔回薇薇安的床上：“谁要你的枪，动了什么手脚遭殃的还不是我！”
格林威尔吃惊地看着两人把一把.枪.扔来扔去：“停一下，停一下！”
情急之下他大声喊道：“别吵了，就不想想是谁给警车装炸.弹的吗？”
薇薇安和约翰逊异口同声：“还能有谁？史蒂芬森！”
他们说完互相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病房门口传来一个人的掌声：“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