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个月过去,作为祭品的顾拾和谈花隐又如何了?
他们本想找到路后,就从这里出去,只是两人都不是路痴,怎么这路就一直不出现,两人在山林中找了几日,谈花隐怀疑山中有什么阵法,是以前的仙家门派设置的,如今时代变迁,仙门没了,阵法还留在这里,被附近的村民当成是山神的力量。
可两人皆不精通阵法,寻了数日,没找到阵法,反而进了一座庙,这座庙破败得很,屋顶塌落不说,几根柱子也东倒西歪,刷墙的漆剥落得七七八八,里头也不知道供奉着什么,如今神位空虚。
庙前有条小溪,山上的水从这里经过,水里头埋着几件木雕,看着像是庙里的,房屋倒塌时,冲进了水里。
顾拾拾起水中的一只木雕,只感觉一阵眩晕袭来。
谈花隐道,“怎么了?”
他见顾拾有恙,拿过木雕,那种感觉又出现在谈花隐身上,只是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攒动的人头,一些陌生的面孔,跳动的光点,在不远的地方,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觉得那个人是顾拾,当他走过去,却发现声音又到了更远的地方,无论他怎么追,都追不到声音的主人。
前面忽然出现一个人,是许久未见的桓素。
谈花隐道,“顾拾在哪里?”
桓素指了一个方向,他照着去了,那里有很多人,很热闹,像在过节,可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
他又往前走,直到遇到了燕当归。
谈花隐道,“顾拾在哪里?”
燕当归指了一个方向,谈花隐继续往前走,那里有一片药田,里头的药不像药,像是成了精的妖怪,个个长了一张脸,药田底下,是一片火海,这些药居然生在火海里头。
谈花隐赶紧离开这片药田,继续往前走,直到遇到钟兮。
他问钟兮,“顾拾在哪里?”
钟兮指了一个方向,谈花隐沿着这个方向走,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宫殿,宫殿金碧辉煌,装满从各地进贡而来的珍宝,而在宫殿两侧,立着一群人,可走近一看,不是活人,而是机器人,它们目光呆滞,僵立在那。
这里也没有顾拾,谈花隐继续往前走,前方一片黑暗,他像一颗流星,落入黑暗中,却无法像流星一样,照亮黑夜。
“花隐。”
这声音很近很近,就在耳边。
谈花隐回过神,看着近在眼前的顾拾,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怎么也找不到顾拾,只看见了桓素,燕当归和钟兮。
而这一切,都与手中这个木雕有关,谈花隐看着这个木雕,又觉得它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它。
“花隐?”顾拾又叫了他一声。
谈花隐道,“我见过它,在来这里之前,我想起来了,是第七个失踪者的家里。”
只是当时这木雕和其他的木头制品摆在一起,他没仔细看,而且谁会想到一个木雕会让人产生幻觉。
可是这真的是幻觉吗?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燕当归和钟兮,交情也不深,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幻觉之中。
“顾拾,你刚刚拿着它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鸡腿,很大的鸡腿。”
“等离开这里,我们就去吃好吃的。”
谈花隐将这些木雕收起来,这些木雕能让人产生幻觉,只是和石像人不同,石像人能与人共享意识,幻觉只是对现实的加工重组,可这些木雕带来的幻觉却更夸张,大鸡腿,戴着面具的人,火海中的药田,满是机器人的宫殿,现实中不存在这些,但顾拾饿了,所以看见了大鸡腿,那么他看见的这些,也反应了他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跟桓素,燕当归和钟兮又有什么关系?
“花隐,你看到了什么?”
谈花隐刚想说那些离奇的幻觉,但一看到顾拾,就回想起来了,他在寻找顾拾的路途中,才碰上了桓素,燕当归和钟兮。
他想找的是顾拾,却没找到顾拾,反而找到了桓素,燕当归和钟兮,继续找下去,也许能找到顾拾。
“你不想说就算了,”顾拾沿着溪水往上走。
既然他们找不到方向,那么溪水就成了路标。
两人又走了几天,可这条溪水像是看不到尽头,他们知道,又是中了招,只是找不到原因。
谈花隐道,“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要找到何年何月?”
顾拾道,“为什么他们来了这里就能回去?”
他们指的就是村子里的人,这些人不是修仙之人,反而可以从溪水边拿了木雕,又回到村中。
唯一的差别就是那个祭神仪式,仪式之后,他们就被困在了这里,想要出去,只有破坏那座神像。
“我知道了,我们要找到神像。”
“神像吗?我有啊,”顾拾从储物袋里拿出神像,正是当初由他点睛那一只。
“你怎么会有?”
“事出突然,我就拿上了。”
“给我,我砍了它,”谈花隐拿过神像,想用灵器将神像切成两半,可神像轻得很,像是木头,一刀砍下,纹丝未动。
这反倒证实了谈花隐的猜想,这个神像就是问题的源头。
他又换了别的东西来试,包括从鬼域得到的宝物,也没用,直到谈花隐拿出锈剑,神像从谈花隐手中挣脱,飞在空中。
顾拾一把将它揪住,它拼命挣扎,充满了恐惧。
“小小人类,也敢对我动手,我要让你们永生永世走不出这里。”
谈花隐拿着锈剑靠近神像,“反正我们也走不出这里,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顾拾道,“等等,砍它前,先让我玩会,我还没见过会说话的木头人。”
“我是神的子民,你敢说我是木头人,我要诅咒你,啊,不要给我穿这种羞耻的衣服,住手,住手,我让你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