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拾。”
“怎么了?”
谈花隐拉开挡住眼睛的手,“这个世界是假的,连你也是。”
“花隐,你在说什么?”
“说是假的也不对,你不是真实的顾拾,只是我想象中的顾拾。”
“真的有什么好?他只会一次次地回避问题,让你无休无止地等下去。”
“没有真的,哪来假的。”
“你只要留在这里,我就会永远在你身边。”
顾拾一手抚过他的脸,谈花隐道,“我希望他是自由的,即使最后他会选择离开我。”
天空出现无数条裂缝,幻境应声破碎。
谈花隐的眼前出现一个热闹的小镇,但只是很短的时间,上一秒,小镇上还是欢声笑语,下一秒,远处的大山开裂,一条巨大的裂缝延伸到小镇中心,无数黑色身影从裂缝中窜出。
这些黑影如蝗虫般,只是蝗虫袭击的是作物,它们袭击的是人类,灾难过去,它们又建立了一个新的镇子,如同人类般生活,样子也和人类一样。
它们生下后代,让后代袭击临近村镇,不断扩张势力。
它们的族群不断扩张,直到有一天,它们偷了太多的人类记忆,这份记忆开始融合,一个更加可怕的怪物从共同记忆中诞生。
那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只有记忆的怪物,它会吞噬所有人类的记忆,它的存在引起了附近仙门的注意。
仙门派人来围剿它,它又吞了那些仙人的记忆,生生不息,实力越加庞大,仙门也拿它没有办法。
但仙门众人想出了一个办法,将它封印于鬼域之中。
鬼域之中,暗无天日,自然也没有人类再靠近它,给它送记忆,它就陷入了沉睡,直到有一天,有人开启了一个古老的传送阵。
谈花隐从过往的记忆中醒来,却没看到困住他的噬年聚合体,他所处的地方像是个庙宇,供奉有神像,他就躺在神像前,只有他一个,没有顾拾。
他还困在记忆中?
他没法判断。
“花隐,你醒了?”
顾拾从外头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箫。
“顾拾,你还记不记得情书的事?”
“什么情书,你才醒来,就说这种奇怪的事,是不是脑袋被砸坏了?我给你揉揉。”
顾拾要给他揉脑袋,谈花隐赶紧避开,顾拾不记得情书的事,看来十有**是真的。
“这里是哪里?”
顾拾道,“不知道啊。”
谈花隐只好自己去看,外头黑蒙蒙的,前方是一片湖,远处还有别的建筑,但只能走水路过去。
顾拾道,“那里有船。”
谈花隐过去试了一下,船没漏,能用。
他和顾拾乘上船,托着船的水也黑黑的犹如墨汁,看上去不像是活物能生存的地方。
鬼域,噬年被封印的地方,他们既然能碰上噬年,那这里莫非就是鬼域?
他们怎么这么倒霉,一个古阵连上的地方会是妖兽封印之所。
何为鬼域?谈花隐从噬年的记忆中了解到了一点,鬼域住着一些上古遗民,他们长相奇特,有些有着特异功能,他们有一个共同点,被世人所歧视,地位还不如家畜。
谈花隐环视四周,哪像有活物居住的样子。
“花隐,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人。”
“住这种地方,营养不良,活不久的。”
“也不算人。”
“那是什么,半兽半人?”
谈花隐想了想关于上古遗民的描述,确实挺像,说不定这些人真是妖兽与人的后代,才会被人所歧视。
船在最近的一栋建筑前停下,这栋建筑四面环水,门面大开,进里头一看,也供奉着神像。
顾拾道,“刚才那个神像手心有只眼睛,现在这个神像耳朵又长又尖,长得跟邪神一样。”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他们重回船上,这湖找不到没有尽头,这些建筑像是停在水面上的船,只是不能移动。
他们重新登岸,这屋子从外头看着,和前两座一样,进去一看,也供奉着神像,这个神像的鼻子特别大。
“眼睛,耳朵,鼻子,都是人的五官,下面是不是还有嘴巴?”顾拾道。
第四座神像有一条长长的舌头。
他们从第四座神庙出来,却见后头还有神庙。
顾拾道,“人的五官都集齐了,后面怎么还有?”
谈花隐道,“去看了就知道了。”
他们正要下船,一只湿漉漉的手摸上船沿。
“有水鬼,”顾拾一下跳回岸上,躲在谈花隐身后。
谈花隐将这冒头的水鬼抓住,拎到岸上,这东西长得瘦瘦小小,全身黑乎乎的,唯独脑袋上长了一只眼睛。
这东西称为上古遗民,还算是美化了他们。
“不像水鬼,”顾拾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也没嘴巴,不知道怎么吃东西。”
“先带它进去,我怕它有同伙。”
他们进了庙,顾拾拿出一块饼,怼到他脸上,将整个脸部怼了一遍,没找到嘴巴。
“别玩了,”谈花隐道。
“没事干嘛。”
“你去门口盯着,有事叫我,我要修炼。”
他这么说是因为刚才听到了提示,这个上古遗民身上有符文可以提取。
这么说来,这些上古遗民很可能与黑色符文有关,也与荒兽有关。
不过他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还是先提取符文再说。
“恭喜获得符文‘灵光传感器’。”
新符文能让他看到更远的地方,不仅如此,同样距离下,看到的图像更加清晰。
提取完符文后,谈花隐便将这位上古遗民扔回河里。
之后他拿着一根棍子在河里打捞,想再捞几个上古遗民出来,结果又把扔下那个打捞上来。
“我们走吧,”顾拾对这场打捞兴趣缺缺,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两人重新上船,前往下一座神庙。
这座神庙供奉的神像脸上没什么特别,只是神像全身没穿衣服。
顾拾道,“变态。”
谈花隐捂住顾拾眼睛。
顾拾把他的手扯掉,“要捂你也捂他的,不穿衣服的又不是我。”
谈花隐觉得有道理,找了块布,系在神像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