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来受死,说不定我还会给你们留个全尸。”
这当然是假的,敢抓他儿子的人,他不碎尸万段就不错了。
没有动静,薛家家主也不着急,他走到草丛附近,那里有脚踩过的痕迹,这条痕迹通向一间屋子。
他走向这间屋子,在靠近台阶的地方看到了脚印。
小贼必定进了屋子,说不定正躲在那准备偷袭他,可他的宝甲不是白买的,就算对面是洗髓境,也拿他没办法。
他现在就是在引诱小贼出手,只要小贼出手,他就能借机抓住他。
他静静等待着,直到捕捉到暗器破空的声音,果然等不了出手了。
但那破空而来的,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滴黑色液体,在黑夜中并不显眼,就连什么时候刺穿他的宝甲,刺中他的心脏也不知道。
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体内大量灵力被吸走,冲向心脏位置,生生将他的心脏挤爆。
那一刻,宝甲从内部破开,他的心脏翻滚而出,他在心脏的位置看到了一团聚集的灵气。
在灵气团中央,隐约可见一滴黑色液体。
“怎么可能。”
一口血喷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屋内。
里头走出一个人,是一张没见过的脸,他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人,有如此手段的人,他是绝不会去招惹的。
谈花隐从黑暗中走出,月光打在他身侧,照亮了半边身子。
他伸出手,黑色液体飞回他的手心,慢慢消失。
“你究竟是谁?”薛家家主不甘心,他好不容易才混到如今的地位,如果现在死了,他的儿子无人照拂,又得了这个怪病,日后定然被人欺负,至于薛家的产业,都是建立在他的实力之上,若他不在了,这些产业定然会被瓜分。
“花隐,这东西不吐珍珠。”
院子里又出现两人,薛家家主往后一看,其中一人竟是他的儿子,此刻被人用链条锁住双手,另一人则牵着链条。
“你竟敢,竟敢如此对我儿。”
顾拾道,“这人真奇怪,心脏没了还能说话。”
他说着,竟然要去摸心脏那个洞。
谈花隐一把抓住他的手,“别摸,脏。”
顾拾对此不太在意,转而道,“花隐,你说他能吐珍珠的,到现在了,都没吐出一颗,”说着,顾拾拿出一根棍子,往薛家少爷的肚子上捅。
这一捅,薛家少爷还没如何,可把他老子气死了,他还没死,竟然就有人这样对他的儿子。
只是看着状态,他也坚持不了多久了,为今之计是要保住儿子,“两位,我愿把所有家产都给两位,只求两位能放过我的儿子。”
谈花隐道,“这倒提醒我了,要是你儿子来个卧薪尝胆,那我岂不是还要多个敌人,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该把你们父子两一起送下地府。”
“你,好,好歹毒,噗,”薛家家主喷出一大口血,头一歪,竟是没了气息,只是他死时维持着站着的姿势,无论如何也不肯倒下去。
他的儿子感觉到了什么,趴在他脚边开始哭,只是流出的泪滚在地上,噼啪作响,竟是一颗颗滚圆的珍珠。
顾拾捡起几颗珍珠,惊道,“是珍珠。”
“别碰,谁知道原来是什么,”谈花隐扔掉那几颗珍珠,拿出块帕子给顾拾擦手。
“可是怎么不是吐出来的,而是眼泪化成的。”
顾拾又拿棍子去捅薛家少爷,薛家少爷这会脑子是清醒的,知道是这两人杀了他的父亲,望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谈花隐没空去管这个已经变成怪物的少爷,找了根柱子将他拴住,他还要回一趟薛府,至于顾拾……
“你去吧,我在这看着他。”
“你小心,别离他太近,若是他发狂,你就喂他吃这瓶子里的丹药,”谈花隐将一瓶丹药交给顾拾,这些丹药有致人昏睡的作用。
谈花隐走后,顾拾找了个椅子坐下,觉得无聊,又点了个灯,开始给妮儿编辫子。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等我有朝一日学成功夫,定然杀了你们祭祖。”
顾拾闻言,并未停下手中动作,“你现在呢,扮条狗叫唤两声还能活下去。”
“休想,士可杀不可辱。”
“哦,”顾拾放下妮儿,又拿棍子捅他肚子,“屈辱吗?后头还有更屈辱的,我把你放到街上,你猜你家的风评怎么样?他们会怎么对你?让你做条狗都是对你的恩赐了。”
“你胡说,这个镇子的人都是靠着我父亲才能活下去。”
“你说的是二八分的赋税?”
“那是他们太笨了,给他们两分都是看得起他们,就凭他们的脑子,这个穷乡僻壤根本挣不到钱。”
顾拾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歪着头看着他。
“你看什么?”
“这样吧,我牵着你,去镇上卖艺,就表演口吐珍珠,挣到的钱我八你二,毕竟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比你聪明,这钱就该我挣。”
“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恶毒的人。
“你不满意啊,是的呢,拿两成还是太多了,毕竟我还要负责宣传,还要养家,还要准备表演场地,还要算账,这样吧,我九你一,这样够公平了吧。”
薛家少爷被他气晕过去。
再说谈花隐,他又回到薛府,薛家家主的死讯还未传出,黑衣人仍在审讯这些绑架来的女人。
其实审讯也不困难,这些女人又没接受过特殊训练,稍一威胁,倒豆子一般,把什么都倒了出来。
“村里就是这么传下来的,只有村里的女人有,而且生了孩子后会更严重,要是有办法,我也不想长这些东西。”
审来审去,就是这些东西,唯独审到年纪最大的那人,事情出现了变化。
“村里有个习俗,每个新生儿都要抱到村长那,喝下一碗神赐的汤,用来洗刷我们的罪过,但女孩和男孩喝的汤不一样。”
听这位老太说出这番话,其他被绑来的女人都看着她,那独角女人道,“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老太目光躲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独角女人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也没办法,说了又能怎么办,大家日子还是得照过。”
“什么日子照过,没了这个鬼东西,我们的日子会不一样,我就觉得奇怪呢,什么罪过,大家都是一个女人的后代,凭什么罪过只降到我们这些女人身上……”
不论她们内部如何吵闹,黑衣人得到了他想要的讯息,原来这是可以人为控制的,若是他能得到这个东西,那他的实力将会更进一步,说不定连薛家家主也奈何不了他,到时何须到处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