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比皇宫更危险的地方是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八婆看着手稿上的批言，略带怀疑地问，“你确定这能说？”
“我都从宫里回来过了，你说呢？我至于自己害自己吗？”
“我还是等你全稿出来吧。”
“也行，但你说的时候照我写的来，这倒叙插叙的手法，应该是独树一帜，绝无仅有的，一定能大卖。”
“那我得研究研究，什么时候能出完？”
“快了。”本来字数也不多，没什么跌宕起伏的权谋，但一样虐得人肝疼。
回府后，我迅速进到下半程，小枫对着李狗子说‘顾小五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男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顾小五’，‘你拆散了我和顾小五，你杀死了顾小五’而始终没有人知道顾小五是谁。
我并没有把书稿给八婆，而是拿着去了明月坊，清风和扶花都在猜顾小五是谁。
“这会的曲子你两要不试试对唱？”
“《东宫》的曲子？”
“对，对唱的叫《初见》，还有一首《爱殇》。明天就能完稿了，后面几天聊斋就会排场子了，《初见》正好能合上。”
“应该是男女对唱吧。”
“确实，但你两可以试试啊。”
“不了，等到有合适的曲子再说吧。”清风拒绝道。
“其实在所有的曲子里，只有一首是男男对唱的，就是《天下有情人》。”
“这是男男对唱？”
“对。”
“我想起来了，你那次在明月坊唱的时候是说过，天花板是两个男生唱的。”扶花说道。
“哦豁，你还记得哦，要不要试试？” 我看了一眼还有些犹豫的两人，“或者我再给你们整一首。”
“什么？”
“听着。山外还有山比山高，半山腰，一声惊雷摇晃树梢。人外还有人忘不掉，你怀抱，风夜夜都是魂牵梦绕。”《剑魂》咯，大老师和汪苏泷合唱版。
我唱完全部，三人商讨好开头加上《沧海一声笑》，中段加入疾声剑舞，还好当初推《射雕英雄传》的时候没把这首加进去。
他两合曲去了，连着《初见》和《爱殇》，我在明月坊写完了的《东宫》结局。
‘小枫，我是顾小五。’
‘顾小五早就在婚礼的那天死了，他死在了战场上。’
‘李承鄞我原谅你了，我原谅我们所有的甜蜜，亏欠，奢望，绝望，我选择放了你，也放了我自己。’
‘原来那只狐狸，始终没等到它要等的姑娘 。’
“原来顾小五是李承鄞。”
“还是你猜对了，我一直以为是顾剑。”
风花二人看着书稿，我默默在一边喝着酒。
“西州九公主，豊朝太子妃，南诏公主，女娲后人，死的都时候都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我说道。
按理来说，余皇的莫小王爷也死在了她的十八岁。
我只喝了几壶酒，清风坚持送我回去。本想路过八婆那儿，顺道把书稿给她，却在半道上碰到了怀镜。
清风和车夫走了回去，怀镜驾着车回了王府。
“你什么时候会驾车了？”
“你被沈观南绑走后。”我正回忆着那会儿的事呢，却听怀镜又说道，“如果当时我会驾车，就能让车夫去报信，你就不会出事了。”
“那他天是铁了心要绑我，你在不在都难逃一劫。”我放下车帘，坐了回去，想着那些仿佛久远到上世纪的事。
之前连熬了两夜，今天《东宫》完稿加上又喝了点酒，困意来得早。我便早早躺下了，屋子里的火炉没烧起多久，进被窝的时候冷得打了个哆嗦。
我曲腿侧卧着睡了会儿，翻了个身想换个仰天的姿势时，腿一伸直给我又冻一哆嗦，睡意被那寒意磨去了一半。
想到了当年在学校，没有空调、电热毯、取暖器的宿舍，即使盖着两床被子，下半身已经是凉的，南方的冬天啊，真遭不住。
我醒了醒身，发现怀镜也在看我。
“看完了？”我翻了个身，重新缩回两条腿，看着他问。
“猜没猜到顾小五是李狗子？”见他点了点头，我继续问道。
他又点了点头。
“怎么猜到的。”
“顾剑不像。”
“你说顾剑是不是活该？明明喜欢小枫，非要把她推给李狗子，两个合谋杀人全族，报应。”
“他也在救小枫。”
“他只是拿命赎完了自己的罪，得到原谅，救了自己，却给小枫留下了更多的痛苦。小枫本就在悬崖边缘，顾剑一死她也彻底活不成了。”
“那他该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说：“他没得选，身不由己，注定是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