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不打算直接进来?”我笑了笑继续说,“空城一计,能给你的将留下深刻的精神刺激。你们若不进,我仅用几百人拖住一方军队,你们若进,城内的路也是断的,商铺里埋的人身上绑的是□□,新型武器,不定时爆炸,搞得你们每走一步都是一场心理斗争。城楼里也有人,你们一进来他们就跳下去,自杀式武器,大家同归于尽。”
“这几百人哪里来?”
“刚才西面不还留了一半吗?”
“不是挖路去了?”
“谁说挖路的是兵?城里那么多百姓,挖个路送个军火都没问题吧。”
“我们谈的是兵力。”
“若不是城里有百姓,我还守什么,直接带着皇帝跑路不就行了?”
“这怕是不合实际吧?”
“怎么不合,迁都没听过?民可以避祸南迁,王不可以?”
“皇宫呢?不要了?”
“放心,埋着□□等着你的兵呢。”
“襄王如此布置,确实可同时兼顾四面,但王宫空虚,若此时我方有暗探潜入中城,岂不是直捣黄龙?”
“捣什么?谁告诉你宫里有人?”我看着她,举起象征王座的棋子落到南边的主战场,“你要找的王在这里。”
“你南边的将士看到君王亲征,势必情绪高涨,想要一举拿下。而我方既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求生意志激发的勇气和君王亲临带来的士气,足以一战。”
“若是败了,君王一死,那可是连东山再起的资本都没了。”
“东山再起的资本是民,从来都不是王。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南边若败,东边兵力本就足,又有孤注一掷之心,必胜。一半大军会带着百姓逃城,一般大军折回南面继续拼杀。”
“四面皆是敌军,如何逃?”
“地图是死的,人是活的。多的是你不知道的地方,多的是我们能躲的地方。只要活下来,你不会知道还有多少人活着,哪怕最后一个人,复国的希望和传言就会不停散播,这会成为你夜不能眠的隐患,也会让你无法真正掌握这片国土。”
我不屑道:“再说了,这世间只有两个国家吗?你和我拼完了不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回头给别人打个工,自家老家被人抄了,好像比我更惨。还有啊,这四面战场的实际情况应该是,北面你不敢进城,西面你全军覆没,东面你只有两成胜率,南面你一成没有。”
“襄王如此绝对?”
“对啊,”我指着地图上一个被画了叉叉的地方说,“你打这里的时候不也觉得三千人能赢五千人吗?”
“那是我依照地理优势。”
“什么优势?河流决堤冲散我军阵营?我为什么要挑洪水期和你打,直接在河道边挖路储水不行吗?你敢来我直接放闸。这个地方按照科学规划,必早开凿多个坝口,平时引流灌田,战时水淹七军。你觉得到底是谁的地理优势?”
“还有啊,按照兵力若是三千对三千五五开,那算上军备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的武器领先你们太多,三千对五千都能赢。要反驳的话请你拿出点实证来,隔壁校场已经试过了,自己去问问结果。”
“还有啊,军心算不算?有我这样的主帅你觉得会带出怎样的兵?民心算不算?都被打倒这地步了,军民是不是得团结起来了,团结就是力量是不是?爱国心算不算,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之不存,秀才都是提起枪。”
“襄王若如此觉得,下官无话可说。”
“你本来就该无话说,你若当真以平常心切磋兵法,在河道那里又怎么会睁着眼说瞎说?是不是别人发现了你就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别人没发现你就得寸进尺?这种小聪明放在平时就算了,放战场上敌情瞬息万变,心存侥幸,死的一定是你。”
我一计将军,直指她偷奸耍滑的事实。我朝凌鹰使了个眼色,便离开回到了临时安排的帐内。
“被骗了吧,小子。”我朝他笑笑,然后又问道,“觉得这个军事如何?”
“挺聪明的,但有点不太磊落。”
“兵者诡道也,其实她做的是对的,如果不是坑了你,我说不定还会夸她。但你不妨记住这个人,她不姓方,能在方雪的家庭作坊里升到这个位置,说明官场需要她这样的行事风格。君王有道,为臣自然如我。但若君王平庸,想要做个能得善终的清官纯臣,就要比贪官更圆滑,比奸臣更懂如何偷奸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