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前，我还让沈淳找了大夫给墨怀看伤，到底也受了刑。墨怀本是被锦洋舍弃，交代以命照顾傅归月的人。或许是同病相怜引发的共鸣，就像《琵琶行》。也可能是多年的陪伴，生出了超越主仆的情谊，像云霓和小花。
说来墨怀的开始不是傅归月可以决定的，自他得权后，对墨怀也照顾不少。只可惜他不是云霓，也好在他不是云霓，不用和小花一前一后客死他乡。
回到府里我找到丁四，直接问道：“你打算在牢里当这傅婉的面，还是带去他们墓前？”
“能当面？”
“不能，只能带出去。”
“那就当面吧。”
“滚。”
“我有办法。”
“什么？”
“你找陛下。”
“滚。”
“说不定陛下也愿意呢？”丁四一脸高深莫测，我马不停蹄滚去了宫里。
“陛下让王爷去找沈大人，她有安排。”皇帝老大连见都没见我，只找了如嬷嬷传话。
“咋陛下很忙吗？”
“是啊，自从前辅相入狱后，陛下好几天没睡过囫囵觉了。哎。”如嬷嬷叹了口气。
“上我那儿那点助眠工具？还有按摩仪器？”
“永祥已经拿来了，陛下这几日胃口也不好，王爷可有什么法子？”
“我回头就把府里的厨娘弄过来！”
“多谢王爷！”
“陛下压力大吗？”
“不小哦。”
“回头我把府里的捏捏乐拿来，反正蛋花也不玩了，蛋黄还用不到。”
“啥乐？”
“就是玩具，使劲锤使劲打不会坏，发泄下情绪有助于缓解压力。”
“两位小王爷这么早就有压力了？”
“蛋花拿来练拳脚的，现在她力道大了用木桩人呢。”
“眼罩、耳塞、香薰都有吧，洗个热水澡，睡个好觉比啥都管用。”
“都有了，王爷有心了，老奴定会向陛下转告您的心意。”
“哎就别拿这事烦着她了，”我挥了挥手，又朝如嬷嬷打了个招呼，离开皇宫，直奔刑部。
说明来意后，沈淳让我明日带人来。第二天，我带着丁四、怀镜来到天牢。沈淳大张旗鼓提了傅琼珊，扣在天牢的判官桌前，一一细数罪状。看来果真早有准备。
同一招杀鸡儆猴，马承敏儆给外面的人看，傅琼珊儆给牢里的人看。周围想看的自己趴在铁门上，不想看的有狱卒直接摁在门上。
“襄王殿下，傅琼珊其罪当诛，劳烦殿下了。”沈淳念完转身朝我说道。
“多谢吾皇体恤，给本王亲手报仇的机会。”我拱手谢完恩后，朝一旁的丁四说，“丁四哥，到你了。”
丁四无意官位，又一直挂籍在王府里，是当不成丁大人了。书院也是挂职的辅导员，不算正式的老师，所以书院那里和凌鹰便敬他一声四哥。
丁四拿起长弓，从箭囊里取出羽箭，拉满对准绑在刑架上的傅琼珊。嗖嗖两箭，各射中左、右肩头。
“没什么话要和昔日的傅大小姐说吗？”我拍了拍准备射出第三支箭的丁四。
“她记得我。”
“行，加油。”说话间傅琼珊左右两腿又中两箭。
丁四依旧没有停手，一箭囊的羽箭都快射完了，才听到他说：“傅琼珊，昔日你杀我手下，一共十二箭。今日尽数归还，这是最后一箭。下了地府，还有鬼魅阎罗等着你。”
言罢，最后一支羽箭射出，正中胸口。箭囊空了。
“多谢襄王成全。”丁四放下弓，朝我作了一个揖。
“不用客气，你应该谢的。”我也认真回答道。
离开天牢后，我和沈淳回了刑部。我把讲功抵过计划书和她详细解释了一遍，就是重大立功表现可抵刑期，还有社区矫正制度、民事调解委员会。
“没想到襄王对刑狱也有研究。”
“那是，我可是全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有《余皇日报》那儿的法制板块如果做得成熟了，可以单独成刊。老陈那儿的印刷厂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回头你两也合计合计，别都交给小辈去弄。”
“不交给他们交给谁呢？我和陈大人已是尚书之职，自然要把机会让给更多的年轻人。”
“尚书之上还有辅相，这会儿位置不就空着吗？”
“李大人比在下更合适。”
“我赌是你。”
“为何？”
“直觉。”我学着丁四，一脸的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