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四和十一

他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所以没来打扰我们,绝不是因为猜到了我和怀镜正在做的事。

两人进屋就开始啃,可能是我的第N次表白合情合理,言简意深,正好击中了他的心巴。怀镜没有记仇,而是与我一拍即合,合而开,开再合。

为了证明我真的是来工作的,我们只滚了一次就回会议室了,很认真地继续等人上门。我还故意把门开着,生怕他们不知道我的敬业。然而直到晚饭过后,没个人来过。

我宣布下班,关门,回房,再关门,继续和怀镜做我们爱做的事去了。明月坊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滴嘛!

第二天我们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在会议室睡觉,单纯睡觉。因为还是没人来,多少有点无聊。我睡醒就继续写《十里桃花》,清风来过一回,顺手拿过稿子看了起来,骂了句渣男就走了。

那正好是素素被挖了眼,跳下诛仙台的情节。我还在边上写了“我们从此就两不相欠了”的台词。

渣男。我也跟着一起骂了句,然后再度和怀镜确定好我们不可以这样。

海选正式开始前,会在揽星阁办一场音乐启动会。六强和一些明月楼的优秀唱倌代表,还有听雪都献了歌,中间穿插新一届的规则介绍还有舞蹈、乐器表演。我依旧是压轴那个,这回普普通通一套古装,没什么花里胡哨的。

“前段时间大家都知道,我当了娘。”舞台虽然简单,但我开口就是炸场,“我的闺女叫莫晚情,晚上的晚,情意的情。她还有个小名,叫蛋花,这丫头天天吵得我头疼。我也是头一次当娘,没什么经验,要不是有府里的人帮忙带着,肯定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给你们整这么多乐子。”

我话锋一转道:“我之前出的好多歌,爱情、友情、梦想、人生,写什么都有,但唯独没有提到过家,没有提到过父母孩子。我的父母很早就过世了,这么多年,要不是还有画像,我都要忘了他们长啥样了。如今自己当了娘啊,老忍不住会想,他们当年带我那会,是不是也觉得特烦,我是不是也特吵。”

“你们不一定每个人都当过娘,但你们一定有爹有娘。或许有些人和我一样,没那么幸运,有机会给爹娘养老送终。我觉得比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比被好朋友背叛,比失去梦想没有希望更难过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所以,希望你们现在还有机会的人,回去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爹娘。也希望每一个父母能善待自己的孩子,尊重孩子的意愿,尊重她们的天性和选择,不要把孩子当作你的私有品,当作一件铺你前程路的工具。”

我说完,灯光骤暗,只留下一束小小的微光照在我的前面。前奏轻缓,我慢慢开口娓娓唱道:

“日出又日落,深处再深处,

一张小方桌,有一荤一素,

一个身影从容地忙忙碌碌,

一双手让这时光有了温度。

太年轻的人他总是不满足,

固执地不愿停下远行的脚步,

望着高高的天,走了长长的路,

忘了回头看她有没有哭。”

我唱到这里,杨限从另一束荧光下走出,缓缓地吹着笛子。

月儿明,风儿轻,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

其实我过的还可以。

月儿明,风儿轻,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知道我睡得轻。”

短笛声再起,配上我鼻间轻哼的调子。这时周围的烛光全部亮起,照出我身后一群孩子,童声合着我的声音一起唱道:

“月儿明,风儿轻,可是你在敲打我的窗棂?

听到这儿你就别担心,

其实我过的还可以。

月儿明,风儿轻,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知道我睡得轻。

一定是你来时太小心,

怕我再想起你。”

最后一句全场没有一个乐音,只有我抖着声音慢慢清唱道。我让光打在身前的位置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哭,当初听这首歌时就没绷住,结果喜提倒数淘汰,不愧是“我是高音”。

谁都是爹生妈养的,来到这里已经一年多了,也不知道原身的我怎么样了,是死还是活。我妈以前总让我少管闲事,不知道这回,她在知道我又是因为乱管闲事进了医院后,会不会和以前一样,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心疼地给我擦红药水,还不忘给我吹吹。

我等到音乐结束,谢了个幕就走下去了,怀镜带着我去了个黑黑的小房间,我趴在他肩上呜呜呜呜,根本忍不住。

后来清风告诉我,灯光亮起后看到有不少人都在抹眼泪。这也是唯一一场表演完后,观众只是静静坐着,没有喧哗没有离场的,最后还是我们的人红着眼劝着他们离开。

这届外县来了不少人,有来比赛的,也有来观赛的,京城的流动人口一下子多了不少。李妙和沈淳都忙得很,尤其是李妙,地方的得问她怎么开证明,京城的得问她怎么核实证明。还好报销事宜不用她管,走的都是王府的账。

选手这块的质量高了不少,鲶鱼效应也激得原来养着的唱倌们开始研究新唱法,提高唱功。其中不少人直接寻到了明月坊来了,是来找我讨教唱功的。笑死,我有个屁的唱功啊,我唱的那些歌里还有走音的呢。

我那首《一荤一素》一战封神,好多唱倌连听雪都天天找我要什么歌唱秘籍,若说秘籍的话不是没有,我索性让人把所谓的“秘诀”写在明月坊的大门口。

左起书“心之所动,情之所至”,右起书“抒情摇滚,都是好歌”,横批“只选适合的。”

明音坊也是间间包厢爆满,由于消息不流通,不少外县来的参赛选手到了京里才发现,好多歌还没传到她们那儿,所以赶紧扎进明音坊练歌。就在想唱就唱的一片火热中,有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没了,那人是秋桐。

铁杏因顾着好声音的事,对秋桐那里放松了些。等下面的人通知到她,再通知到我时,秋桐连头七都过完了。

说是突然染病走的,我去问了看诊的大夫,确实是病死的。他一直病着。

怀孕时因为一直担惊受怕没把身子坐稳,后来生子去了半条命,好不容易靠灌补药吊回点气力,又经过王府那场对质,补回去的也给吓没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和他的孩子分开了。

或许他早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总是知道的。他给蛋花做了很多衣服,春夏秋冬四季都有,还有很多小鞋子,各个尺寸的。这些东西送到王府后,四小花都红了眼。蛋花激发了她们的母爱,对秋桐的行为更感难过。

秋桐的事只有王府的人知道,四小花统一失落的情绪,还让其他人以为是我出事了呢。

我扒了秋桐的坟,给他挑了京城最好的风水宝地重新落葬。落碑人凿的是爱女莫晚情,空着没有着色。

我带着蛋花穿过的几件衣服来到墓地,把这些一一烧给了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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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书院的女流氓
连载中狮子挽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