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罪恶不因时间消散

“还不急,先把你这档子事弄完了。教坊司的人都烦到朕这儿来了,你抽空收拾收拾。”

“我倒是想啊,那就帮人,不是我说啊,眼高手低的,就怕放下去又是一帮鱼肉乡里的纨绔。”

“那你就让他们死路上,一个不死也不现实,只要别是你的人就行。”

“我靠,教坊司也有钉子?”

“啊,你以为呢。”

“哎?你弹我黑子干嘛?”

“哦,手滑。”

“咦——”

边上的嬷嬷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我跳水后,皇帝可能觉得我是条光明磊落的真汉子,把我弄进宫里说了大半宿掏心窝子的话。我在那点记忆里使劲扒拉,终于想起我娘说的,圣上是个好人,只是幼主登基,外戚干政,傅家架空了她很多年,很多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

与其老担心功高盖主被她猜忌,不如直接表忠心把她当敬爱的老板。我当场脑瓜子一热,就着宵夜的筷子和碗,敲着给她唱了首歌。

“你是皇帝你也累,别人偶然的伤悲不是你的罪,

可是偏要你流泪,怎么会?

你是皇帝你也累,别人羡慕的座位你却苦皱眉,

你说辛苦到天黑,你骗谁?”

我还准备再来一遍呢,边上那嬷嬷趴一下就给跪了,一边跪一边往死里磕头。我看看她再看看皇帝,最后再看看天花板,一敲筷子,把剩下那几句主歌全给补上了。

唱完以后我瞟了皇帝一眼,她那脸五彩斑斓的,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我在心里默念起“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把我知道的中外的各种大神全都喊了个遍。我都准备喊邓布利多了,最后皇帝拍了拍我的肩问:“你怎么敢的啊?”

这话出口我就知道小命是保住了,随口答了句:“我有首歌就叫《勇气》。”

然后出现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一幕,比喊邓布利多还离谱——那皇帝开始接歌了。

经过那一夜,我俩算是确定统一联盟,成为同一战线的盟友了。为了表达我的尊敬,我私下一直管她叫老大。主要她和我以前的老大是真像,年纪像,脾气像,身材也像,吃起瓜来的模样那就更像了。

我是我们老大一手带出来的,实习那会儿她就是我的领导。我成了HR助理后又她去了市场部,到我转正后,又因为懂门店经营和营销策略,被借调去市场部,成了她的组员。这一调就是两年,最后我回到HR岗不过半年就成了HRM,而她也从市场部组长,晋升到了市场部总监。最近在朝副总经理之位发起进攻,也不知道这会儿成没成。

皇帝跟我诉苦的样子,让我想到那段日子,我和老大无数次半夜跑完场子错过末班车,蹲马路牙子上等滴滴师傅,那会儿她就老跟我诉苦。我老大是个典型事业型女强人,在失败的家庭和不被看好的职场上一路奋斗。而这里的皇帝,在她身上似乎有这么点味儿,能看到老大的影子。

我把我想在富的地方开麻将馆,穷的地方开太平堂,南水北调,西气东输的理念告诉她后。她想了大概五分钟吧,回了我句“缺啥就说”,和当年老大的语气一模一样。打那时候起,我就决定要帮她,哪怕在这个时代,多的是飞鸟尽,良弓藏。

“你把钉子的名单给我,我休息两天就去整活。”

“给杨限了。”

“我说他咋老在教坊司,合着给您办差呢。”

“你都能使唤他,朕还不能了?”

“能能能,他那官还是您给发的呢,该使唤,必须使唤。”

“小伙办事还挺利索的。”

“是啊,你说他爹要知道他这么能干,悔不悔啊?”

陛下自然知道杨限的身世,龙骧的都能知道,更别提余皇的了。她还跟和我八卦六部官员那点家长里短的事儿,我每回都听得老带劲儿了。有个忠实且捧场的听众,八卦讲起来才更有意思。

“这么能干你啥时候收了他?别待两年回龙骧了,那我余皇不就成实习的地儿了?”

“您是皇帝直接下旨让他留下呗,咱们还这么多事要办呢,这当口确实不能放他走。”

“那朕也不能不尊重他的意愿啊,毕竟他家在龙骧,没道理不让人回家啊。”

“那您就赐婚,给他在余皇也找个家嘛。”

“朕看你不错。”

“我是挺不错的,但名花已有主,谢邀啊。”

“就你那小侍卫。”

“他可一点不小。”我挑了挑眉,一语多关。皇帝了然,露出了过来人的表情,就是多少有点猥琐。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了。”我说着准备把棋子收回来。

“哎别动,朕还得盘盘。”皇帝打掉我的手,又问道,“教坊司的人几天能送走。”

“七八天,得跟着乐师一起走。”

“你明天不就有批乐师要送走嘛?”

“那太赶了吧。”

“反正曲子他们早练会了,也用不着你培训,明天跟着走。”

那我不得今晚就盘人去?

“这算加班吗?”我弱弱地问道,皇帝笑而不语。

我草草行了个礼退下去了。怀镜等在殿外,关于他的身份我也和陛下说了,她直言早就觉得傅归月有问题,我呵呵一笑,大马后炮。

“去杨府,”我朝车夫吩咐完,回到马车里靠在怀镜身上,“老大临时加活儿了,我又要加班了。”

我把陛下的意思转述了一下,问向怀镜:“你说要不要给其他乐师提个醒儿,万一吓着人家会不会影响到明月坊?”

“能吓到的说了反而坏事。”

“也对。”我狠狠点了个头。

从宫里出来时,就找人让杨限回来了。教坊司离他家更近,我俩刚到府上呢,他已经把准备好的名单摆桌上了。

“哟行啊,都知道我要来干啥了,真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啊。”我拿着名单扫了两眼,发现一个都不认识。

“你从宫里出来,又知道找人去教坊司寻我,我就猜八成是为这事了。”

“这几个人你都接触过吗?”

“多少都有些,他们估计只当要和你合曲,还不知道你要他们离京,办起来有点困难。”

“这不难,画大饼就成。不过说真的,之后可能真的要有人去那边开店,你要碰到合适的人,记得告诉我。”

“开第二个明月坊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说:“还有太平堂。”

我也不打算瞒他。

杨限想了一会儿,似乎就懂了:“你果然想得远,安排得好。先找富贵人多的地方赚他们的钱,再拿这些钱救助其他的劳苦百姓。”

“达则兼济天下嘛。光整明白一个京城,也只是一个京城罢了。”我话锋一转又说道,“你可以把这事告诉沈观南,但这法子不能在龙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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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书院的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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