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银杏叶开始泛黄时，月考的紧张气氛笼罩了整个班级。萍眆反常地安静下来，课间不再缠着K说话，而是埋头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K注意到她的笔袋里多了一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动铅笔——连笔杆上的划痕都分毫不差。
"借一下铅笔。"萍眆突然伸手抽走了K的自动铅笔，动作自然得仿佛这本就是她的东西。当铅笔回到K手中时，笔芯恰好用完了。K拧开笔尾，一张卷成细条的字条掉了出来：
"K同学，复习好累哦T﹏T，考试加油。"
字迹工整得像是用尺子比着写的，连那个哭泣的颜文字都画得一丝不苟。K把纸条夹进课本时，发现萍眆正用余光偷瞄她的反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弧度。
荣向生就是在这时出现的。她像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飘到K桌前，手指紧张地绞着校服下摆。"那个...昨天讲的题..."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消失在空气里。
"昨天？"K皱起眉头。她分明记得昨天放学后直接回了家。
荣向生突然瞪大眼睛，黑框眼镜滑到鼻尖。她慌乱地摸出一颗薄荷糖放在桌上，糖纸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可能...可能我记错了..."她后退时撞到了课桌，发出的巨响引得全班侧目。
K盯着掌心的薄荷糖，糖纸上的生产日期是三天后。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萍眆的消息带着夸张的颜文字："你昨天给荣向生讲题了？""没有啊TvT，虽然我们长得像..."
聊天框上方反复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最后发来的消息让K的手指僵在半空：
"我们是一个人。"
这行字存在了不到一秒就被撤回，但已经足够在K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盯着变成"对方撤回一条消息"的提示，突然发现萍眆的头像不知何时换成了镜子的照片。
月考放榜那天，阳光把公告栏烤得发烫。K挤进人群时，萍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呼吸轻轻拂过她的后颈。班级排名表上，她们的名字高悬在最顶端：
1. K
2. 萍眆
唯一的差别是英语成绩——萍眆恰好比她低一分。当老师宣布前六名担任组长时，萍眆突然举手："我要和K一组。"她的声音很平静，手指却死死攥着K的腕骨。
走廊里，萍眆的脚步声和K完全重合。"别问为什么。"她拽着K奔跑时，深蓝的校服在余晖泛着紫调。“和你待在一起很安心。”
阳光透过玻璃窗将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那团交叠的黑色剪影渐渐扭曲变形，最终融合成一个完整的、陌生的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