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众人还在河道边等着,始终不见二人的身影。
“回来了!回来了!”嘲风听见了楚螭的声音,众人站起身,向水面望去,两人从水底游了出来。
“怎么样?”玄公从上到下打量着楚螭,看楚螭没有受伤,便放下心。
“没事,息壤已经还回去了,应龙也不再深究责任,只是命我们将这里恢复原样。”楚螭看了眼尔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们跑了这么远。”韩煜站在嘲风身边,低着头,像是已经哭了很多次。
楚螭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凡事都要三思而行。”
韩煜乖巧地点了点头,尔戈径直走到韩煜身边,在韩煜身边停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又离开了。楚螭看着尔戈远去的背影,笑了出来,还是如往日的冷漠,但又有些不太一样了。
尔戈走到禺京身边,禺京淡淡地说:“你还真有点本事。”
“一直没告诉你,族长让我来,跟我说了一句话:万事必先汇报。出来这么久,是该汇报了。孰轻孰重,您比我清楚。”尔戈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只留下禺京一脸怒气。
次日,楚螭一行人回到河道边:“昨天我和尔戈游过了这片河道,发现这里的河道正如少女所说的那样九曲回肠。蜿蜒型河道在水流的作用下,河弯的凹岸不断崩坍,河弯变得更加弯曲。“一弯弯,弯弯变”,河道向下游蠕动,河长逐渐增长;河弯继续自由发展就形成几乎对穿的河环,河环狭窄处一旦被洪水冲穿,便发生自然裁弯,河长就迅即缩短。如此周而复始,交替出现,河床就很难稳定下来。”楚螭讲起这些知识时,整个人都在发光。“又加上长江从上游挟带大量泥沙,在平缓、弯曲的荆江沉积,使河床淤高,水流渲泄不畅,更加剧了洪水威胁。”
“息壤的侵蚀,使得土壤肥力减少,水土流失严重。”尔戈补充道。
“什么东西?什么河床?什么水土流失?”明明都是听得懂的字,怎么合到一起,啥也听不明白了。嘲风急得直挠头。
“就是说长江流出昌城后流到荆江区域,流速减慢,河流夹带的泥沙沉积,使河床变浅,蓄洪能力降低。荆江河段河道弯曲,排水不畅。又加上这里支流多,支流洪水顶托。使荆江河段洪水水位高易形成水灾。河床比两岸地面高,洪水来时容易决堤而发生水灾。”
“哎呀呀呀!算了算了,你咋解释我也听不懂,你还是直接说要我们怎么做吧。”楚螭又解释一遍,但嘲风还是没听到,倒是像紧箍咒一样念得头疼,倒不如直接放弃。
“种树。”
“种树?土壤都没肥力了,怎么种,树活不了啊。”韩煜不解。
“植物的根一般都生长在地下,它的顶端能够向下生长,并能向四周发出侧向的根,形成庞大的根系,以便从土壤中吸收水分和矿物质供给植株生长,使植物达到枝繁叶茂的程度。植物的根在地下盘根错节,就像无数只手一样牢牢地抓住土壤,既可以把植物体固定在土壤中,又起到了防沙固土的作用。”楚螭解释道。
“嗷!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植物的根像是善良的息壤,能吸收肥力,但不会疯狂吸收,适当的吸收肥力,既能使自己长得更好,也能让土壤得以有空隙去吸收新鲜的成分。”韩煜举一反三。
“没错。”
“树木长大需要好多年呢,而且这只是在拯救土壤,可是洪水怎么办?”
楚螭走到河道边:“昨日我已向赤鱬申请,将不周山下的果树移植些来,这些果树受不周山旁的海水灌溉,生长速度快,适应能力强,不仅能改善水土流失问题,长出来的果实还能供百姓采摘。至于洪水....”
楚螭看到脚边有个小坑洼,坑里蓄满了水,坑旁边有个木棍,自己的脚正好踩在木棍上,木棍压在坑洼上,楚螭松开脚,只见坑洼的边上凹下去一块,水竟顺着凹下去的那块排了出去,很快,坑洼里的水被排出去了不少。
楚螭灵机一动:“我有办法抗洪了!”
“什么?”
“既然堵不住,那就疏!”楚螭边说边蹲下,用手聚起一个坑,又将水灌进坑里。抬头示意众人蹲下,他们围在一起,低头看着这个坑。
“你们看,我们一味的堵它,其实并没有让水有很大的变化,反之,我们开个口,这水就流出去了。”
“那这水该流去哪?”
“农田里。”
“其实也可以拓宽河道,如果一个小圈容不下这么多水,那么一个大圈不就能容下了?”尔戈拿起楚螭手中的棍子,将小圈改大,原本满的快溢出来的水,在大圈里竟显得少了很多。
“洪水会携带大量泥沙,泥沙冲积到河道上,会淤积在这里,而这里的河道蜿蜒曲折,泥沙会挤到弯道小的一边,久而久之,河道就会越来越弯曲,倘若上游水量剧增,本来的河道被泥沙淤积,一冲便垮,于是洪水就会一泻千里。”尔戈用棍子画着河道,看着尔戈的演示,连嘲风都恍然大悟地拼命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嘲风已经激动地想要马上行动了。
“这样吧,我们就这样分成三组,禺强族负责去不周山搬树,冰夷族负责将水流量大的地方开出支流,直通农田,鲛人族负责将淤积的泥沙疏通,将弯曲的河道改直。接下来,就靠大家啦!”楚螭合理地规划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经过大家没日没夜地努力,洪水逐渐退去,泥沙淤积的河道也焕然一新。两岸显出茂密的果林,正值炎夏,树的枝干无限延伸,为百姓遮出一片绿荫。树下,一群小朋友正在嬉戏打闹。好在最终大家还是还给了百姓一片祥和,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他们踏上了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