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血腥味像涨潮的海水,一点点漫过客厅的每个角落,黏在窗帘上,浸进地毯纤维里,连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郁强的眼神异常平静,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只有偶尔闪过的疯狂,像冰层下暗流涌动的漩涡。

他的动作机械而熟练,仿佛在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锋利的刀刃切割皮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像钝锯在拉扯朽木。他把那些碎片捡起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诡异专注,一点点往郁夜敞开的胸腔里塞。手指沾满暗红的血,指甲缝里嵌着肉屑,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偶尔停下来,调整碎片的角度,像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拼接玩具。

缝合线在他手里穿梭,针脚歪歪扭扭,却异常紧实,将那些破碎的部分牢牢锁在郁夜的身体里。他的额头上渗着汗,混杂着溅上去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郁夜早已失去温度的皮肤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做完这一切,他直起身,后退两步,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被重新“缝合”起来的郁夜。月光不知何时从窗外钻了进来,越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刚好照亮他脚下未干的血迹,像一条蜿蜒的红蛇。

“这样……”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满足又诡异的笑意,“你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了……”

他的目光落在郁夜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又扫过她胸腔处丑陋的缝合线,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月光爬上他的脸,照亮他眼底深处那片扭曲的偏执,也照亮了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罪恶与绝望。

这段在阳光下开始、在恐惧中挣扎的感情,最终以这样一种极端残忍的方式,被强行捆绑在了一起,成了永恒的、无法磨灭的悲剧。月光静静流淌,像一层冰冷的裹尸布,盖在这无声的结局上。

她们的爱,是藏在百叶窗后的光斑,明明灭灭。

一一一一正文·完一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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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玉叶
连载中鸢尾白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