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儿,你可知‘忧’可分为哪几种啊?”在一宏伟的府邸中的书房内,白须老者目光灼灼,看向端坐着的孩童夏枝。
“忧有四属,伯、仲、叔、季。季忧无害形虚;叔忧微害形具,有声无意;仲忧有害,可观其形,声亦有意;伯忧最甚,凡人肉眼可察。”跪坐着的夏枝摇头晃脑的背着自己从书上学来的话。
稚嫩的话语刚落,老者便又说到:“不错,确实认真研习了,那你可知何为‘契’?”
“契属伯忧,善化伯忧者为契。”
……
——十年后
“听说了吗,夏家那个小少爷终于是要继承家业,歇业多年的‘消忧铺’终于是要重新开张了。”
“真的吗,你哪来的消息?”
“嗨呀,我弟妹在他们府里做事,她和我说的,最近府里都在忙这事,这还能有假?”
此时夏枝正站在消忧铺的前厅,凝视着面前通体黑色的大剑若有所思。这个大剑是爷爷留给他的,留作他继承这间铺子的起点。为自己的后人挑选“契”也是这一行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
夏枝两根手指一夹,指间就凭空出现了一张黄纸,随后夏枝将黄纸抛向空中,一只手在空中画着什么,与此同时黄纸也出现了一串红色的符咒,往大剑的方向飞去。
黄符刚一贴到大剑上,之间大剑周围亮起了刺眼的光,晃得夏枝闭上了眼,再一睁眼面前就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夏枝要和他对视还要微微抬头,身长绝对不止六尺。
男人身着玄色翻领圆领袍,翻出的一边领子带着红色暗纹,腰上围着黑色的蹀躞,头发一丝不苟的盘着。剑眉星目,眉压眼,神情冷肃,实有几分凶相。
“剑灵契,秦慕。”声音低沉简洁,夏枝不禁捏了把汗。
感觉不太好相处啊。
但是夏枝面上依旧礼貌的微笑,自我介绍了一下。秦慕听他说完了以后嗯了一声,就在无下文了,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瞧。
“……这里是消忧铺,之后我们除忧的事务都从这里开始,你若是无聊就随处看看吧。”夏枝被他看的有些脸烫。硬着头皮继续介绍。
“嗯。”
“……”气氛冷凝,夏枝放弃和他搭话,决定还是自己做自己的事吧。
少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店铺,秦慕竟也很自觉的给他搭把手。差不多能开门了,夏枝慢慢挪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消忧铺的大门。
路过的行人见大门紧闭的消忧铺时隔三年终于又敞开大门,纷纷好奇的驻足观望,门口渐渐围了很多人,叽叽喳喳地讨论。
“承蒙各位关怀,消忧铺今日起由我接手,若有需要,欢迎各位来铺子里张望张望,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各位!”夏枝向众人鞠了一躬,又跟几个相熟的邻居寒暄了几句就回到店里了。
三年前,夏枝才14岁,爷爷因病去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在了一次除忧事务中,作为家主来说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再加上消忧铺代代传承下颇具盛名,夏枝很怕自己小小年纪经验不足砸了老祖宗们的招牌。一直拖到现在,若是在歇业下去恐怕消忧铺就要被撤牌子了,于是只得又重新打开了消忧铺的大门。
夏枝本以为今天不会有人光顾,正想着该怎么和这个话少的男人相处时,不曾想没过多久就有一妇人进店。
“小公子啊,没打扰到您吧。”
夏枝连忙起身:“大娘,您客气了那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您是为何而来的?”
妇人立马回答:“我家那个久卧病榻,四处求医都治不好,最后我儿子说,可能是忧灾惹的,想请您去看看。”
“请问大娘可在家中看到过奇怪的身影或是声音?”
大娘仔细思考了一下:“我不大爱出门,自从我家那位病了我就更是足不出户了,但在我印象中,没有什么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动静。”
夏枝思考了一下:“我知道了,大娘不用担心,如果是忧患想必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随后低头画了张符递给妇人,“你带着它回到家里,随便贴到一个门上,最好是鲜少有人经过的地方,待它发光之时我会开门出现。”
妇人连连点头称自己记下了,随后就离开了。
见人离开以后,夏枝转过头对着一旁正襟危坐的秦慕说道:“一会我出去一趟,你记得把门关一半,等我回来再全部打开,还有不要让别人闯进来乱碰东西,这里有些东西常人碰不得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次居然说了三个字,还以为他又会说嗯呢。
夏枝总是不放心,还想叮嘱几句就见暗门上的符亮了亮,只得作罢,转身开了暗门,一脚踏进去就消失不见了。
夏枝走后没多久,秦慕坐了一会,皱了皱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到了某个木架子前,拿起了藏在众多器具背后的一个布老虎,掷于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