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意间找到了苏念竹所说的妖怪变装游戏场景。
很多东西快消散了，但还留下一些模糊的形状。
比如她脚下躺着的，是个猪脸人身的木雕模型，而在她的前侧，是一个小小的街道，街道两边的草棚子东倒西歪，里面的“妖怪” 也没个正形。
这就是洛惊这个角色曾在清醒的时候设置的。
洛惊，原名朝文柯，他在现实中的身份是一家游戏公司的ceo，他们家公司原本是做电器的，但是他大学一毕业，接手公司以后，发现做游戏更能赚到钱，于是改做游戏。
在他承接公司的五年内，公司成功完成了b轮融资，成为发展前景很让人期待的新兴游戏公司。现实生活中的洛惊不仅女色，没有绯闻，堪称莫得感情的赚钱机器，唯一能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事情是投资失败。
华若对比了一下之前见到的洛惊，这角色代入的够彻底啊。
既然他在现实的职业中就是做游戏的，那很好理解，眼前搭建的这个废弃而陈旧的场景就出自于他手。
华若决定先唤醒洛惊，找到回去的豁口，同时去研究怎样成为世界之主。
她穿越留白场地，踏出虚空，来到了真实的马路上。
喧嚣尘上，久违的热闹。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候，灵魂被拽进了自己的身体。
再次清醒时候，发现自己的怀中靠着一个人。
华若一看，就是洛惊。
得，不用她自己去找了。
只是对方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好像生病了，华若先把人带回了自己在近郊的别墅，给对方敷上热毛巾，将药放在了一旁。
这时候她才察觉，小羊和她内在的联系断了，估计是给她设置的剧本废弃了，这会也不用再管她的死活了。
在等洛惊醒来的这段时间，华若拿出白纸，勾勒出特意给洛惊准备的唤醒游戏世界。
一个有意思的氪金养崽游戏。
听见客房的动静，华若微弯唇角。
华若转头看客房门口，只见对方捂着额头出来，一张漂亮的脸上眉毛紧皱，似乎还没搞明白自己在哪。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刚醒来时候，撞到了门角。
瞧这一副笨蛋美人的样子，和材料上给的简直判若两人。
说实话，华若有一些佩服刍野，是怎样做到把人性格改变的如此彻底。
可怕。
洛惊有些防备的站在远处，眯着眼审视华若几十秒。
华若好整以暇地望着对方。
洛惊辨别出还是熟悉的人，笑了起来，“你回来了。”
华若愣了一下，“我应该，没走过吧？”
她的副人格一直在营业啊。
洛惊不语。
他知道，那不是她。
华若给坐到沙发上的洛惊倒了杯牛奶。
“感觉如何了？”
“还好。”
洛惊摸索着杯子，有些沉默。
他犹豫地看着华若。
华若有些奇怪，“怎么了？”
洛惊不知道这件事要不要她知道，但是，这毕竟关乎她自己的安全，还是她自己上心，才会更好。
“你之前发生什么了？”
华若想起他刚刚的样子，顺口问了一句。
洛惊捋了一下耐心道，“ 我被洛家困了起来，之后你去救我，但是差点儿也被洛家关起来，幸好叶橙及时赶到，将你救了回去。
”
华若点头，这像是副人格会做的事情，因为副人格把洛惊当成了小时候亏欠的人，总想去尽全力保护他。
只是他这铺陈描述的语气，有点奇怪。
“再后来，我听闻年小小想要伤害你，就从洛家偷跑出来，想要确认你的安全。”
洛惊轻描淡写。
华若有些感兴趣，“年小小吗？”
洛惊看了她一眼，“你要小心她。”
他顿了顿，“还有洛家。”
还有这个世界。
但是洛惊不能说自己怀疑周遭的一切，怀疑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一切，不然华若肯定要把他当疯子。
“之前，年小小对我产生了些误会，也不算误会，我确实想要提出解除婚姻的想法。
在产生冲突以后，年小小在马路上出了一个小的车祸，之后忘记了大部分事情，唯独记得我是她未婚夫，我对她很好。”
洛惊冷笑，对方失忆是真是假这点，他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只是没有明说，想看对方玩什么花样。
“年小小出了车祸，年家发现这件事因我而起，因为和我产生冲突导致她走路思绪不稳。
因此年家勃然大怒，不仅要解除婚姻，还想要报复洛家。
洛家着急平息年家的怒火。
这时候，假装失忆的年小小穿插到两家中间，做出维护我的姿态，说是不可能解除婚姻，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年家没有办法，退而求其次，让洛家想出一个办法来让他满意。
洛家左右想想，因为年小小的原因，不能真的处置我。
于是他们想了一个办法。”
华若觉得，失忆这招，虽然是老梗，也要看人怎么玩，你看人年小小，又想完全得到洛惊的心，又想洛家领她的情，也挺绝的。
可惜洛惊属于敏锐细微的一类人，一眼能看出对方的套路。
洛惊话说一半，目露厌恶。
“洛家有个全息训练模拟器，在每回□□的主要领头人换届的时候，竞选者都会进入到这个全息训练场进行试炼，最终选择其中优胜者。”
华若轻咳一声，“这么重要的机密你就这样轻飘飘对别人说出来，真的好吗？”
洛惊抿唇，“我对你来说是别人？”
这恋爱脑的样子。
华若虚捂住额，不忍直视啊，还是快点引导他恢复吧。
不知这位ceo恢复之后，想起这段黑历史，会是什么感受。
洛惊继续道，“洛家想到了给年小小送人情，同时让年家满意的方法。
他们将我和年小小的意识放进全息模拟器里，设定一出戏，试图将我变成另外一个，对年小小一往情深，对洛家忠诚的人。
他们希望通过它来改造我的性格。”
洛惊语气中带着嫌恶，他之所以没有被改变，是因为内心本就不信任洛家和年小小，这份怀疑让他从迷雾中走向清醒。
这种抹杀人性格的操作是让他深恶痛绝的。
不过，从模拟器出来以后，他确实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他开始越来越觉得这个世界像镜子里的世界，让人窒息。
他觉得他所经历的一切都不真实。
但这种感受太荒唐了，他没有办法和别人说。
“你要小心年小小，因为这个人有很多心思，又没有真实的罪恶感。她会去引导设计一些不是很道德的事情，但不会觉得愧疚。我查过，车祸是她自己设计的，可以说是为了达到目的不顾及父母的感受，不择手段。在她身边有一个同学，因为惹她不高兴了，好像被她介绍了一个富有的男朋友，但是这个人品行不太好。”
华若挑起眉，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刚刚说过，年小小这个人有很多心思，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同时她观察事情又很细微，而你……”
洛惊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你，偶尔表现出的状态和之前相比，是判若两人的，一个开朗大方，内心无所畏惧，一个似乎总是心事重重，沉默又安静。
我和你接触不深，但是链接起前后也很容易看出端倪来。”
这个华若知道，但她表示无所畏惧。
洛惊摇头， “年小小她也知道这个事，这才是我拼命也要从洛家跑出来见你的原因。”
他的神色有些郑重，“你身边有个人深度了解你，而且对你怀有恶意。我曾意外听见过年小小和一个人的对话，对方说出了你有双重人格的事实，又夸张扭曲事情，说我对你过度痴迷。那人诱导年小小，告诉她抹杀掉你的主人格，会让所有事情都好起来。”
看到对方不以为意甚至有些惊讶的表情，洛惊强调，“她会这么做的，年小小这个人，天生没有罪恶感，也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她在研究洛家的模拟器，似乎想要通过模拟器来抹杀掉现在的你，留下沉默的那个。
她倒不是问题，在我控制的范围内，但是诱导她的那个人，我没有查到是谁，而他，又对你深怀恶意。”
华若想了想，“他的声音听起来如何？”
小羊？亦或者他背后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