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明的顽疾

灯耀的一座空中基地上,燃灯坐在边缘的长椅上看着一架架战械整齐的列在休整位上,他知道离战争的日子已经很近了,最近却还是很认真的在这座基地里读着经文,他现在没有被安排去做任何事。在云端上他能够一览这片土地的广阔,这里不是他的故乡但是他还是沉醉于这里的美好,一个穿着棕色礼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坐在燃灯的旁边问了一下燃灯最近过的怎么样了。燃灯不喜欢理这些客套话,他来这里是出于两国的政治交流,他也直接问了对方找他来干什么。

棕色礼服的男人叫灰升,他是灯耀的一名商人,灯耀的官方不制造武器,他们的武器自然是商人来研发。战械本来是由战机改造的武器,为了适应以后可能会广大投入战场的界能而被研发出来,但是这种武器显然是能与界能配合的。现在的战械已经有十一个型号了,他们需要获得更多样本来针对不同类型的界能,而燃灯正是他们请来的界能顾问。他们更惊奇的是燃灯被一个没有界能的人类伤到了,他们找燃灯是来开发对抗这类人类的战械的。

燃灯哪里知道这些,他了解界能但是对剑士并不知道多少,不过他知道月没的剑会要开始了,他的建议是重金雇佣一个能瞒过大裁判官的人去打探,最好是能够刺杀可能会参加剑会的人。他也听说很多剑士早就不在意剑会了,龙痕的性格应该不会参加的才对。燃灯他接下来就准备去月没考察了,他认识大裁判官,他也好好观望一下剑会的局势,必要时他会动手的。

在明哲的军部议会厅里,鮰羽把自己和镜蚀的合作告诉了明哲的高层,他开始讲解了他们掌握镜蚀的基本信息:“镜蚀在于界能生物的对抗上经验远远超过衡异,他们是一个有着历史的组织……”不如意料,明哲的高层拒绝了合作,他们要求立刻撤销和镜蚀一切有关的帮助。会堂的会议是只有十二人的机密会议,鮰羽尽管已经陈述了诸多关于合作的好处依然没有改变各位高官们的想法。首席直接发言说:“我们不能把明哲的未来交个某个不透明的群体上,更何况对方大多数人连明哲的国籍都没有,就算是所谓的寒灵真的有那么厉害她也没有影响界内格局的意愿。”

鮰羽反复的强调:“但是我们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不是界内,渊物的下次袭击随时可能发生,而上次袭击造成的破坏只是一个个体造成的。”一个高官则反驳:“但是你也已经看到了,灯耀的武器已经整装待发,我们没有精力执着于此。”

会议结束的时候首席也对鮰羽说了:“有了那东西,我们可以抹杀出现在地表任何事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鮰羽无法反驳 ,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龙痕突然随着一声门锁被斩断的声音出现在众人面前,龙痕也直接说了:“如果一个和我一样强的生命出现在这里,那你们的武器又能干什么?”里面的众人惊呼“你是怎么进来的?”龙痕轻松的绕过了守卫,现在才被发现了他已经随时可以杀掉在坐的所有人了。龙痕拿烨把铁门焊死,这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已经让他掌握了局势。鮰羽也劝龙痕别做什么傻事,但是龙痕不会用这样低级的方式来取得变革,龙痕想的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宣告自己存在,他收起剑对在座的人说:“镜蚀的技术人员已经切断了所有的监控,但是我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伤害你们的事,我现在是想跟你们说的是,威力巨大的技术并不是你们的理智能把握的。”

龙痕没有多做什么,他拿剑把墙壁劈开跑了出去,他知道自己不被监控拍到的时间快要结束了。在里面的众人自然也是不会听从他的劝告的,毕竟这种身份的人永远都不会放下自己的架子。不仅仅是合作不会被认可,镜蚀的性质也直接被明哲官方定义的暴力组织。龙痕已经把各个地方关于自己的资料删干净了,就算被通缉了也不好去抓他。

龙痕准备拿着自己伪造的身份去青鸾城的思危学院里研究社会学,这个学院他小时就听说过了,现在他也慢慢想起了这个地方,他躲在苏烟家里的时候买的书就是从这个学院运来的。他一回到家就听到雪晴坐在房间里问他去干什么了,龙痕也自然说了他在明哲高层那边干的事,雪晴则更在意他身上的伤。雪晴现在心情很好,她决定带龙痕出去逛赏园,龙痕也没法拒绝,他就戴着帽子出现在赏园里。

赏园人很多,这个园区并不是建在楼上而是在河流沿岸,路上的雕塑和河边的苇草是这里的特色风景。龙痕买了两桶冰沙,他知道这种东西雪晴还是能接受到,他也想靠着这种东西冷静一下。河中心有一座小岛,被一道浮桥连接着,雪晴想到最中间的地方去看看。龙痕却感到有诸多的不安,出现在公共场所虽然很难有人有能力做到,但是肯定还是有人会尝试杀死他的,现在这个位置正好能被高楼上的人瞄准。

雪晴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已经想办法让明哲官方的下级官员不瞄准龙痕了,但是龙痕得罪的不仅仅是这些人,他刚一走上中心的岛上就立刻从包里扔出剑的护手,刀刃飞行了数千米飞到了射手的枪口上,接着贯穿了枪械,取走了前来刺杀者的性命。他自己不愿意去弄清刺杀者的身份,这种事情应该交给明哲的巡查来的。

无聊的插曲,雪晴对此厌恶至极,这扰了她的兴致,她也知道,自己该对这些人背后的家伙出手了。顷刻间到了中午,她买了些吃的东西租了一条船准备环绕青鸾城航游一圈,龙痕自然也想看看这座城市的各个地方,接下来他们应该不会留在明哲太久。雪晴还是挺喜欢这座城市的,比起月没那种阶级森严的礼仪,这里显然更加温和,温和到她不想再住在月没。雪晴没有蹬船,全是龙痕在蹬,龙痕在船上看着周围的高楼沉默了很久,也就在太阳下山的时候,雪晴一句话也打破了沉寂:“你还是忘不了她吗?”龙痕这时候已经把船蹬到城区外围了。

龙痕也回答说:“不自觉就把船往她的坟墓那边开了。”雪晴也回应说:“她是我从你灵魂中能看的最清楚的过去,你想到的关于她的一切我也能听见。”龙痕又把船往城内蹬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回忆过去的。城区内在庆祝新一年的开始,河上的花灯四处漂流着,夏季已经来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今年也将会是现代界历史被写的最多的一年。转眼间进入夜间,城市依旧喧嚣,二人下船,龙痕准备去学院参观一下,雪晴自然也是同意了,学院里这时候很空,大部分人都走到最后外面去了,这种顶级的学院里也不会有人在这般佳节中泡在书堆里。龙痕在资料馆里面摸了些许时间,然后找到了书架后面的暗门,这个位置是资料馆最深处的墙角处,正好在监控的死角处,但是这里积满的灰尘告诉他们已经很久没人来了。这里塞的资料龙痕拿起翻了一下,正如他想的那样,月没的高等学院里藏有真相,那些有反抗之心没能力的人会选择把过去的证据存封起来,引导后人。但是在龙痕翻资料的时候雪晴也注意到龙痕的情绪有些不对。

龙痕对着资料感叹到:“原来是这种结局吗?”龙痕知道曾经他带着一起行军的那些人经历的结局并不好。他从一些记录大体了解了都华事变,但是这样的细节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如今的明哲官方没资格面对他。他看到了死者的名单上面有个人的名字没出现,棘轮是唯一活着的人,是唯一听了他话的人。龙痕决定和雪晴离开这里了,知道这些已经够了,就算知道真相也没有太多人会相信这些的,话语权并不在他手中,他不需要将真相公之于众。

节日的喧嚣转瞬解释,乌穹一直不会过节,他们这类人相当长一段时间对这节日这个概念感到模糊,他们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狂热。他最近摸索了一条赚大钱的计划,但是这些东西他要弄到手很难,他也直接找了个时间去问湫心。他之前偷到的图纸是一个蓝本,这次的目标则是更多机型的具体方案,灯耀把战械首次向公众公开了,很显然也会有更高级的一些机体被藏了起来。上次的图纸也是湫心和乌穹的一次交易,被偷过一个的灯耀也肯定是加强了对于这些东西安保的措施。

龙痕在学院里靠着伪造的教授身份研究了三周的社会学,他在寻找答案,文明的意义是什么?文明的未来是什么?维持文明的是什么?他知道自己就算解决掉战争也会有下一张场战争,更何况他难以阻挡这次即将到来的战争,明哲的顶层傲慢至极,各大邦域也是如此,或者说人类本质就是这样,任何意识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绝对的理性并不是人类的归宿,但是人类的未来不可能交给带有人情的存在支配,他在学院的书馆里摸着剑想到了一个的方向:“如果你们真有自己运行的法则,那与你们相似的存在可以作为人类的未来。”

雪晴这几天来到了另一座城市,她是来见自己网络上认识的朋友,一个年轻的小女孩,还在读书,是个画师。雪晴在学校外面接她,这是节日过后的第一次例假,学院的门外非常繁华,夏初的风非常温和。那个女孩很单纯,她把自己的照片发给了雪晴,但是她一直都不知道雪晴长什么样子,雪晴走在这种街上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就算是这次她穿着非常低调的裙子也一样。那个女孩看到她也被她的外貌惊艳到了,但是很快雪晴就把她带到了一个人很少的地方去了。

雪晴公然出现在另一个城市自然引起了鮰羽的恐慌,但是他急忙找人监控雪晴的行踪,雪晴也知道这些事情,她用能力在摄像头写了几个字让堺衡局的那些人别扰了她清静,雪晴知道在明哲军部面前暴露自己身份真的是很烦人的事情,但是当时她又无可奈何。走到一处偏远公园坐下,眼前的这个女孩也羞涩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芦灿”,雪晴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对方听到了也知道她是来自月没的,但是雪晴她一直都是否认自己是月没人的,她只说自己是来旅行的,她在明哲买的房子是因为明哲是因为她追求她喜欢的人。

芦灿没有跟明哲以外的人说过话,她现在非常的紧张。雪晴也察觉到了,她把龙痕没事弄出来的画作拿了出来,她知道该找一些对方感兴趣的话题,雪晴开始说:“这些画的手笔很老旧了,我不是很懂,你以后可以学一下画的手法。”芦灿不怎么了解古画,不过她还是认识到这种画风,早期学画的人往往都是从赏析开始,这种画风在她的映像里是一个不知名字的画家常用的风格。芦灿问雪晴:“你认识其他画师吗?”雪晴也跟她说了一些关于龙痕的事,她说起了龙痕对艺术的理解:“我喜欢的那个人很会画画,但是他现在不喜欢,这些画作只不过是他思考问题过程中的随手画的。”接着雪晴又开始讲了她自己现在的意愿。

雪晴喜欢单纯的人类,她不会伤害单纯的人类,但人类之中的污秽终究还是会沾染上洁白的绘纸。她喜欢这个画师,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画技不错,也许有一天她能成为一个有名的画家,但是明哲只学画是上不了高等学院的。平凡的她没有这么多便利的渠道,雪晴下定决心不会干预人类的这些事物,她现在正要以人的方式来解决眼前的问题。那个女孩看起来很文静,但是在雪晴眼中,她看到的内心是很焦虑的,她自己几乎没有这种情绪。接着她就把芦灿带到最近的商业区里买一些东西,她还是有几个钱的,在网络上唱歌挣的钱不少了。

龙痕在城区边缘的机坪上找到了湫心商讨正事,龙痕想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但是他还没有能力保证在下一次地下的文明冲突之前解决地表的事物。龙痕便问了湫心一个问题:“你觉得有没有系统可以代替人类的绝大部分活动?”湫心疑惑的问龙痕:“你知道这些东西带来的隐患吗?”龙痕回答:“我知道因为人类自身缺陷造成的错误风险更大。” 湫心也理解了龙痕所想干的事了,她缓缓的抬起手,无限号里的弓飞了出来,她握在手中向龙痕开始说起了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情,启是这些武器之中最智能的一个,启发出的机械音然后开始向龙痕开始介绍起了关于衡者最后残存的遗物:“我们的存在是为了让文明走的更远,尽管我们的激活方式各异,但是能激活我们的都是有足够资格加入衡者的贤人。”

龙痕示意对方跳过这些介绍,他只关心衡者留下了什么,启也开始跟龙痕说了几个关键信息:“衡者消失之前保存了一项及其重要的实验成果,其详细内容并没有公布,但是衡者并没有将其销毁。”龙痕接着开始对湫心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收集更多遗物应该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但是让衡者们自愿解散自己的东西……”湫心打断了他:“你也知道其中的影响了吧,衡者在千年前就造就了你手中的武器,他们就算长期压低了科技进度,也难以把握住其中对界造成的影响。”也许人类没有永远笼罩在界能的阴影之下也是因为衡者吧,总之龙痕对于这个数千年前就存在的组织感到惊奇,但是他也知道衡者选择退出,剩下的也只有靠他了。接着启又向龙痕介绍起了衡者的具体内容,启说了很多关于他作为一个仿智系统所接受的消息。正在此时湫心也说了:“解锁启的条件是拥有真正的求知之心,你的武器从何而来,又是看什么选择你的?”启也查不到关于烨和凝的详细数据。龙痕也说起了往事:“烨是我的血激活的,但是凝是我故人的血激活的,只是它一直愿意为我所用,当初给我剑的人如今看来多半是衡者的人了。”启接着说:“我储备的关于烨和凝的大部分数据是被衡者主动删除的,关于烨和凝的信息只有这两把武器完全不使用界能。”

龙痕对烨和凝的疑问也更重了,而湫心也开始讲了她掌握的情报:“还有一个衡者的遗物出现在了月没,你能带回来吗?”龙痕反问:“什么人手里。”湫心也直接向龙痕发出邀请:“那把武器是举世剑会魁顶的奖品,我觉得以你的实力轻而易举。”龙痕也明白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他和明哲高层的关系已经破裂,他得找其他国家的人寻求一个名额来参赛。在二人聊天的时候,乌穹从远处飞了过来,启自己停止了声音,龙痕也看的出来这是湫心的秘密。乌穹自然也没有避开龙痕,他和湫心讨论起了生意的事,龙痕听了也直接对乌穹说:“我们的目的不应该是图纸,战械都应该销毁殆尽。”

乌穹自然也是说:“我是偷,你这是抢啊?”龙痕则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也只会让你干自己的本行。”说完龙痕就走了,他知道那群商人们不好对付,镜蚀还得等一段时间才正式活动。

并不是所有剑士都在意剑会,远处一个名为绘愿的邦域里,两个武人正在进行一场比试,其中一个拿着一把奇特的双刀,另一个拿着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剑。拿刀的那个人力度与速度都远远高过了拿剑的人,但是在比试了几百个回合后他的双刀还是被破解了。界能将周围的树木打的都倒了一大片,但是剑士纹丝不动,剑士收剑问道:“战神海旅,我赢了你是不是代表我已经站在了剑术的顶峰。”海旅把刀收起来回答说:“剑术哪来的顶峰?”那个剑士笑着说:“那你不觉得剑会的魁顶很可笑?”海旅也微笑着说:“剑会的第一,是愿意参加剑会的第一。”那个剑士懒得听这些,他直接问海旅:“你认不认可我这个剑术第一吧?”

海旅看着眼前这个痴迷剑术的人也直说了:“如果你早一年来我可能真认你是第一了,但是今年有个我以为已经死的人回来了 ,你如果赢了他,那时候你再称第一。”这个剑士叫淮列,现在他已经是四十多了,他练了三十多年的剑,曾经也当过一次举世剑会的魁顶,他拿到魁顶之后意犹未尽,便向那些有着界能的剑士挑战,就算他没有界能也赢了无数场,如今他找到了过去的传说,才真正让他感觉到了顶峰,但是又正在他自己已经满足的时候他又了新的目标。海旅有一段时间也是这种心态,但是他看到人间苦难之后才发掘追求的巅峰多么可笑。海旅也知道这是一个过程,他便告诉眼前这个人关于龙痕的事。

淮列没有多说,他提起剑就向月没走去,他没有线索,他只有在剑士之国慢慢等待着,但他并非无事可做,他还在磨练自己的技艺。他在寻找厉害的剑士过程中也见到了大裁判官,他知道裁判官已年老,剑术已经不够能和他一战了,但是他也尊敬这位防止界能污染剑术的大裁判官,他来此是来询问剑会的参赛人的。年老的裁判官叫人拿来了名册,册子上并未看到淮列想看到的人,上面的仅剩的两个小国仍未确认名额,一个即将被邻近的邦域吞没 ,另一个是濒临破产边缘。淮列知道很多强大的剑士都不愿参加剑会,但是他还是愿意等到剑会结束。

龙痕见到了棘轮,在他眼中对方转眼之间变成变成了老人,如今棘轮又有了自己的家庭。龙痕当初带着一队人反抗着死亡,如今却只有眼前的人安然活到了最后,棘轮活着并不幸福,当初他的同伴牺牲之前让他留下来,为的是让龙痕兑现承诺。龙痕并没有看到这样的结局,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够强大了,但是在经历风雨之后,所剩下的残枝落叶让他怀疑自己是否应该作为镜蚀的主人了。龙痕在这里了很久,这时候棘轮的家人也相信了他的故事是真的,而棘轮的妻子也抱着希望找到了他。棘轮的妻子来自沙尽,这个在长昼附近的小国即将被吞并,再过一周特行军将会越过沙丘高原拿下沙尽的绿洲,而宣战的最初原因仅仅是边境牧民的山?丢失了。实际上两国的战争仅仅是因为不同的宗教产生的矛盾,龙痕研究了界内的局势很清楚这一点。长昼的国力碾平沙尽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但是战争的目的肯定不仅仅是局限于赢得土地。

龙痕本来想拒绝的,他没有能力阻止一个邦域的军事行动,然后雪晴突然从后面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有办法。”雪晴这次想要去长昼旅行一次,她就接下了眼前这个卑微人类的请求,停止战争对她来说并不难,不过这次她不是依靠自己的界能,而是要以自己同族们的努力来实现对于人类文明的一次改变。龙痕也下定决心去救这一个国家的人了,他知道在自己的目标实现之前应当尽可能的阻止生命白白的消逝。

两人回到青鸾城,龙痕在家里开始思考计划了,他要解救沙尽首先肯定是从地理上来分析,这片区域和明哲隔海相望,长昼和灯耀在战略上也基本确定是同一立场,如果请明哲政府施压一定是有效果的,这方面可以交给鮰羽来沟通。长昼的内部也就交给雪晴的同伴来影响决策了,龙痕自己得带一批人亲自去和长昼高层谈一谈,而雪晴则负责防住正面战场的扩张。

回到明哲的先领把帝王的王卷给父亲和其他门徒念了一遍,岚望这时候也安下了心,不过为了接下来几个月的剑会他还是要严格要求先领磨练剑术。当龙痕找到他以后他果断选择放弃剑术的训练,剑会的魁顶只是一个名誉,海的对岸则是有人将要赴死。先领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争,他也祖父被誉为战争的英雄,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种天赋。他也到郊区找到了农闲时间的正明,几人聚在一起之后开始了计划的实施。龙痕也直接把湫心叫了过来,他让湫心负责把他们送到边界去,湫心同意了,但是她始终要与镜蚀划清界限,她选择开车前去边界,雪晴会铺上一片跨过大海的桥梁。无限号是不会出现在战场上的,战争背后的双方其实都清楚。

湫心把启放在了无限号内部,她在空无一人的机仓对着启说:“你就负责留在这里和我一起负责数据支援吧。”启也样就留在明哲了。它没有回应,湫心也知道她的愿望难以实现。外人不知道是,湫心眼中的无限号是她为启做的躯体,原本衡者为这些武器塑造的容器实质上是限制了这些武器的力量,虽然无限号开发过程中她只参加了部分细节的设计。鮰羽不知道到启的存在,他眼中无限号就是对灯耀战械的模仿而已,加入启的设想意思由湫心提出来的。湫心走到父亲办公桌上小声的跟鮰羽商量起了关于去沙尽的事,鮰羽知道自己无权决定,但是他也知道上层不会和龙痕他们合作的,他只有向上级商讨给永昼官方施压。

灰升出席了长昼的一场宴会,其中长昼的主引也在此列,作为一个邦域的领袖他正盘算着自己能够从这一战能获得多少利益,而灰升则开始推销自己的战械,灰升拿起一个战械的模型对着这个主引直说了:“长昼现在的科技,不能对抗未来的界能,如果遇到这种力量的袭击,你的重型火力是难以用在这方面的。”主引理了一下长袍,他笑着对灰升说:“我上任两年已经躲过了九十九次刺杀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担心这些吗?”灰升不言而笑,长昼虽是强国,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脱节已久了,没有看清未来方向的邦域始终还是成为计划的一个过客,长昼已经无法成为棋手了。灰升觉得自己亲自来这里就是浪费时间,跟明哲的博弈才是他现在最主要的事情。鮟丘此时也出现在了宴会当中,他许多年来一只在其他邦域经营着自己的产业,他凭借着自己的人脉和技术有着不小的成就,他也来把自己的成果端上了宴会之上,但是显然他又一次被否定了。裹着一层面纱的保镖和灰升走出了宴会厅,但是很明显他不想回去,他知道会有一场好戏可以看的,他眼中明哲的那个“拙劣的仿制品”应该会出现了,他想要让明哲人看到他们的胜利势不可挡 ,但是身在棋局之外的人会前来将这盘棋打乱的。

明哲顶层的人自然是懂得这般博弈的,他们在鮰羽上报之前就已经暗中对长昼的人施压了,但是显然施压作用不大,必须得让长昼内部的人进行一次改变,这也就交给雪晴了。众人聚在龙痕不大的家里,龙痕亲自煎好了午饭,虽然大家都很急,但是饭还是要吃的。坐在一张不大的桌子周围,湫心吃了点肉,然后对龙痕说:“现在海面上有浮冰,坐船不行,坐车虽然慢,但是要想不被空中侦查到只有这个办法,再过几个小时就必须出发了。”龙痕则是疑惑:“为什么长昼侦查不到车?”湫心开始解释起了关于目前界内三大邦域不同的科技方向,明哲主要是卫星技术和信息技术、灯耀是重型机械化和界能开发而长昼则是环境改造技术和单兵作战技术,长昼的改造技术长期以来都是被封闭的,他们靠着这些技术让原本的沙漠变得富饶,但是周围的海面也因为环境改造的副产物变得不适合传统的侦查装置运作,因此长昼也利用某些方式将海上的暗礁增多了,浮冰与暗礁构成了整个界被开发的最危险的一条航线,几乎不支持任何军事舰队在海面航行。

龙痕听了这么多大概也懂了一些,接着龙痕就说:“界内各地的气候异常是不是跟这些事有关系,在六十多年前的时候,冬天变得更长了,持续到现在。”湫心对这方面不了解,她也表示这不是事情的重点。龙痕接下来拿出了长昼国心城区的地图,长昼的主引明面上是在政宫处理事物,但是在战争时期肯定是加强了安保的,具体负责安保的人是什么情况雪晴到时候会靠着她的情报网告诉龙痕。先领对于军队管理界能的方式比较了解,他也直说了现在的情况:“大部分邦域高层对界能的态度都是既想利用又害怕失控,以利益维持的信任是极其容易破裂的,当他们收到人身安全时就会有反叛的可能。”

乌穹笑着说:“但是你要知道,这种叫界能的东西并不是唯一对我们有威胁的,对于一些邦域来说,界能不值得利用。”先领有些不解,但是龙痕也说出了情况:“如果长昼有着能够大面积改变环境的能力,那他们有关这方面的技术也可能用来实现一些安保上的防护。”界内各大邦域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掌握到界能,既然月没在寻找替代品,那其他邦域也会培养自己的军队,一批忠诚的卫队。

当他们正在讨论的时候,沙尽官方的一条信息传到了湫心手上。湫心看了一下也明白了长昼的大概情况,传闻是他们内部人任务他们信仰的神改变了环境,如果将长昼改造沙漠的事实作为威胁来命令长昼退兵是可行。

但是龙痕很清楚,信仰这种东西没那么容易改变,他们总是竭尽全力的否定违背自己信仰的存在,这种东西不会被他们眼中的敌人所改变。

但是毫无疑问,这些东西对长昼官方还是有一定威胁性,所需的证据沙尽其实也已经有了,他们夺取到了长昼改造环境的技术原本但是他们没有能力使用这些技术。

聊着聊着他们就该出发了,山高路远,明哲东南部没有港口,就算到了机场也要开几个小时的车才能到海边,刚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夜空也逐渐暗了下来,预定的军车准备好了,但是也出现了一个问题,湫心她忙着和各方势力交互信息,没法开车,她盯着龙痕看了一下,龙痕的眼中充斥着无奈。湫心知道龙痕那个时代车在民间是非常稀有的东西,这时候她又看着在月没阅历最资深的先领,先领这时候也尴尬的表示自己不会。湫心这时候也无话可说了,正明是个盲人,乌穹什么人她也很清楚,雪晴一看也不是像会开车的人,整个镜蚀一个能开车的都没有。她只有悄悄告诉启来帮她处理这些事情,在霞寒山路开车一般的驾驶技术也难顶,明哲的东南部交通极其落后,高海拔地区还让几人有一些生理不适,到了霞寒山峰脚下他们也把车停下来休息了,明天早上再开一个小时就可以到海边了。

月光刚刚升起,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从山边走了过来,他看到了在山间平地的帐篷就走了过来,先领立刻戒备了起来,而雪晴也将目光投向了对面,二人对视之后双方似乎也明白了彼此的身份。那个男人自称自己作为人类的名字是“羚无机”,他这时候也开始问了镜蚀一个问题:“你们路过这片荒山是要干什么?”龙痕也直白的回答到:“阻止一场战争。”他也看出了眼前的男人不是一般的存在,他看到那毫无表情的目光并不是一个人类拥有的心态。羚无机这时候也试探着的说:“停下一场战争,还会有下一场,你们所做的未来是什么?”龙痕听出了意思久直说了自己的用意:“折磨这个文明蔓延千年的顽疾要医治,使其剧痛的急症也要医治,我将操刀的这刀手术也关系着未来的根除。”

羚无机听完满意的走了,他临行前说了一句有缘再会,此时星空也繁星密布,几人一狼躺着营地安然睡着,这里格外幽静、寒冷。龙痕在那个女孩那里学到的医术几乎都没用过,这是他第一次操刀,手术的对象是这个文明。羚无机看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这不是所谓理想主义者,这些人有他们的资本,界的未来出现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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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行——孤霞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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