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吴林二人说明了情况,江河便收拾打包好自己的行李,轻车熟路地走到云家的小院。
他还没敲门,司棠就看到了他。司棠把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
然后她走过来给江河开了门,小声说:“江少爷,一日没见,您已经成咱家姑爷了?”
江河虽然没脸没皮,但还是忍不住脸红:“这是云叔叔说的?”
司棠点头。
昨夜五更,满身熏然的云潺回到小院,路都走不稳了,嘴里还不忘念叨“江河这臭小子竟然把我女儿拐走了!”
司棠好心地提醒江河说:“老爷说,咱们云家的姑爷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江少爷,您这段时间还是少往咱家跑吧,奴婢怕老爷为难您,小姐夹在中间不好做人。”
江河挑了一下眉,然后和颜悦色地看着司棠,温声说:“谢谢你的提醒,能麻烦你为我收拾出间房间吗,我今天开始住在云家。”
他说完,一点都不见外地进了院子,在石桌前坐下,正好遇见云潺睡醒开窗观察日头,云潺一眼就看见了江河扎眼的脸,江河好整以暇地朝云潺挥挥手,然后悠闲地朝自己嘴里撂了颗青团。
江河美滋滋地吃早饭,青团是来云家时顺路买的,还热乎着,他一边吃,一边把青团朝云潺扬了一下,示意云潺若是饿了,可以和他一起分享早餐。
云潺一看到江河就来气——实际上,他带云虔来京城,也有让这两个孩子换个环境、换种心情,从而解开之前的心结的意思,结果他俩真的在一起了,做父亲的又忍不住不舍。
毕竟是自己亲手拉扯大的闺女,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便宜了江河?
岳父大人冷哼一声,继而在卧房躺平,用江河刚刚好能听到的音量说:“行。正好我饿了。”
江河于是捧着青团到云潺的窗口,就见云潺发挥出了超常的速度,起身一够,堂而皇之地将江河的那包青团抢到怀里,然后抱着那袋青团鲤鱼打挺翻了个身,面朝里,一动不动地装睡了。
江河:“……”
云潺好歹是长辈,他也不怕教坏小辈?
而后他转念一想——也对,自己哪还需要教坏。也就是云潺身为虔儿的爹,自己才让着他。
江河拂袖回到石桌前坐下,院门口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的瘦小身影,看上去还挺眼熟。
“公子!”石安激动地喊道,“可算找着你了!”
江河见石安满头大汗的样子,猜测是不是这孩子又遇到了什么摆不平的事,因此找来云家。
不想石安用皱巴巴的袖子抹了一把汗,开心地说道:“公子,我爹和我这段时间被克扣的工钱都发下来了,我原本想去找你,不过到了小歌楼,却发现它已经被封了。我就猜您应该会在这!”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陀螺。这个木陀螺新崭崭的,表层的涂漆毫不含糊,纹样精致新奇,一看就是刚从摊贩那里买来的上等货。
石安双手捧着木陀螺,小心翼翼的,仿佛生怕它摔了,接着,他抬头仰望江河,真诚地说:“公子,我最喜欢木陀螺了,玩起木陀螺,好像所有的烦恼就都能忘记。之前您帮了我好几次,我不知道能回报您什么。公子,希望您能收下它,我希望公子也能忘掉所有的烦恼。”
这个十来岁的孩子,因为受了江河几次顺手为之的相助,就愿意花自己挣命换来的钱,送江河自己最爱的玩具。
对一个孩子来说,将木陀螺送给恩人的那一刻,他心底或许不仅是感激。
也在希望能成为江河一样,又能力去帮助落于困境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