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微笑面对房门,笑吟吟地等云虔掀帘出门。
云潺看这个季节天气温暖,便叫木工师傅来拆了门收好,在门口装上了卷珠帘,方便春风吹进屋子。待到秋风渐起时,再将黄梨木制的门安好。
因为是在家,云虔只穿着浅色单衣,出门时从门口担架上取了披风披在肩头。
猎猎轻风吹动她的衣衫,云虔脸上挂着浅淡的微笑,嘴角上扬的弧度与院子里那株桃花树随风飘落的粉白花瓣一般的美。
她微微俯身向江河行了一个礼:“江少爷今日怎么得闲来寒舍作客?”
云虔一本正经地调笑,一边说话,一边把探究的眼神落在江河手上提着的油纸包上。
“这不是怕你无聊嘛,陪你解闷来。”江河手中的纸扇在跳跃着阳光的指尖上转了一圈,轻柔像羽毛一拂,落在云虔额上。
“让你费心了,还带了礼物来?”云虔不愧她“全广陵最会品美食的闺秀”的头衔,直接点出主题。
“虔儿真聪明。”江河说着打开浅绿绸带绑着的糕点,递向云虔,“喏,方才出炉,你瞧着,热气还没散全。”
云虔在指尖拈起一块糕点,没忘给江河一个“感谢投喂”的眼神。
两人坐姿放松,在院子里的小石墩上将一半的糕点就地“正法”。
江河收拾起剩下的一半糕点,那是留下给云潺的那一份。
虽说云潺每日在外遛花走马,喝茶听曲,太不着调,但毕竟以后会成为他家老丈人。
“咳。”江河清俊的脸不自觉红了红。一不小心,又想太远了。
云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腿,站起来想伸懒腰却又不好意思,江河注意到她的犹豫,便把自己的扇子展开,遮住自己的头。
所幸他那颗头颅并不算大,藏在扇面后边也刚刚好。
“江公子,要进门嗑瓜子嘛?”江河招待自己,云虔自然也要以客待他,待客之礼可不能失。
再说她自己也并不想江河那么快离开。
“虔儿,我带你去鹤川听曲怎么样?”
“嗯?”云虔有点哭笑不得。
啊,原来早就预谋好了她的今日份行程。
鹤川是前朝的一位风雅之士,集京都众风流诗人们举家之力,挖出来的人工河。
据流传下来的纪实工笔画卷来看,挖完鹤川的众风雅名士,一身雅白的纱衣泥沙俱下,一时间满京城的诗人都成了“泥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