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书弈嘴张了张,没出声儿。于文瑾见状也就明白了,线索就给到这儿,剩下的又是要靠他们来猜了。
“他说……有我们自己人提供消息,而且明城就这么一次,不合适就换地方。之后我就不知道了。”是的,再醒来就已经回到现在了。
于文瑾整个人像是放空了似的,瞪大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你说……我们之前成功了吗?”
他们这边是失败了,那周天琦那边呢?局里呢?最后有抓到秦少他们吗?还是说大家都失败了?
他们上一世看到的部分实在是有限,总觉得视角像是被宫墙圈禁的四方天空,呈现的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不知道。”樊书弈的回答一点儿底气也没有。
他们这边失败了,周天琦那边儿又能强到哪儿去呢?江浦那边一被查到,秦少他们就紧赶慢赶转移了。他们收到情报的速度远比想象中还要快很多。
他暗沉的脸色落在樊书弈眼里,总多了那么几分其他的意味,“今天很晚了,先洗澡睡觉吧。”
于文瑾家平常得再不过了。老式的燃气热水器,要洗澡就得先在厨房打开热水器的开关,在浴室里等待管线的凉水放干净,才能舒舒服服地洗上那么一次。冬天的水热得慢些,樊书弈光个膀子站在浴室里冻得直打哆嗦,一双手抱着胳膊来回摩擦,都缓解不了这种阴沉的寒冷。
不过手碰上这熟悉的触感,樊书弈总是不经意地想往下滑。
和两个人的那种温存不同,这么一鲜活的身体就摆在自己面前,他总有些想要探索的恶趣味。
听着浴室的水声半天都不见变动,约莫着能有两分钟了。于文瑾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你试一下水热没热。”
“凉的。”
樊书弈摘下花洒在身上淋了两下,能感受到水温逐渐恢复正常,心里小算盘一打,掰着水龙头就拧到了凉水的方向。
“你帮我看一下……这是不是坏了啊……”声音混杂着水声,朦朦胧胧的,带着旖旎的气息。
于文瑾没多想。这小区的条件并不是很好,他家那水时常会出点儿什么问题。拧开把手推门而入,就看见这么让人眼前一黑的场景。
樊书弈连淋浴间的玻璃门都没关,整个人倚在冰凉的瓷砖上。瓷一般的脸上氲出淡淡的水汽,耳朵尖儿连着脖颈处都透露着不正常的粉红。身上已经冲过了凉水,小颗的珠子不均匀地分布在清透的皮肤上。好不热情。
脚步一顿,牙齿相交咯咯作响,额头大力跳动着。于文瑾眼神别开,抓起洗手台的洗面奶就大力砸了过去。
“你是不是有病?”
他这一扔一点儿力气也没收着,瓶身撞在墙上又狠狠地弹开。擦着樊书弈的胸挡飞过。
樊书弈眼疾手快侧身躲过袭击,也不顾身上还湿着,也不顾于文瑾还衣冠齐整,踢着拖鞋几步走出来,胳膊揽住于文瑾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于文瑾身上。
“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
宽阔厚实的胸膛被水晕透,已经能透过T恤看见腹部肌肉的沟壑。亲密接触的位置快速升温,将屋子里所有的理智烧了个干净。
逼仄的空间里,热气蒸腾着。淋浴间的玻璃门染满了水雾,凝结成颗颗珠子往下流淌着,画出旖旎的细线。狭小的角落,两具身体靠得紧紧的,一抬手就能抱个满怀。对彼此的渴望就在这么个环境下达到了顶峰。
于文瑾赶在事态变得更加不可收拾的时候停了手,三两下草草地冲掉了泡沫,压抑着下腹的火苗去捞浴巾。
“看着这张脸我是真下不去手……”尤其樊书弈顶着那么个身体放开了撒野,那简直就是上天对他的羞辱!
眼见着到嘴边儿的肉就要飞了,樊书弈赶紧加快速度,在身上胡乱抹了一遍之后,水都没有甩干就跟了出来。
洗手台上面的镜子很开阔,于文瑾比较注意形象当初特意选得这么一款,现在就像延迟了的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割在他心上。
透过镜子,他看见自己蜜色的肌肉强而有力,从肩膀向下狠狠地收成一个倒V。手臂的线条随着撩动的浴巾而扭动,和皮肤拉扯成好看的造型。另一具纤薄的身躯贴在左胸口,像是长了身新出水的缎子。正面相碰,镜子里只能看见曼妙的背影。背挺得直直的,肩膀很平上面浅浅挂着几两肉,顺着脊骨的两侧延伸向下,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腰窝,和圆润饱满的……
果然换了个视角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
于文瑾把浴巾往面前人儿身上一裹,掐着细腰就给人拎去卧室了。
摔在床上,樊书弈很不服气地从裹成蚕蛹的禁锢里钻出来。
“喂!你别仗着用着我的身子就这么放肆!你给我躺床上去!”
“哈?”于文瑾双臂在胸前抱了个圈儿,忍不住想笑。
见过小猫发脾气吗?对,就是这种感觉。小爪子在你面前一晃一晃的,语气到神态都可凶了,但就是不见一点儿威慑力,反而撩拨到了心上,一下一下的。
长腿一迈,越过樊书弈在床另一侧躺了下来,深深地嵌进柔软里。
“那你来。”于文瑾整个人躺成了一个大字,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儿。
于文瑾没有这么个心结,两个人能契合,怎么舒服怎么来。樊书弈非要计较这个,他也不好说什么。明显这小傻子低估了他的战斗力,那就让他好好体验一把。
同样都是毛绒绒,银狐骑萨摩耶,他倒是要看看樊书弈怎么用这身体翻出花儿来。
得到了准许,樊书弈熟练地拎过藏在床头柜里的瓶瓶罐罐,拍灭床头的灯,顺着熟悉的地方探去。几番折腾都还是不能缓和一点儿。
“你放松……”樊书弈克制着横冲直撞的心,耐着性子用清瘦的手指寻找着方向。
“你这话说得好听,你他妈心里没点b数吗?”心态上没有阻碍,耐不过生理上传来的不适惹人烦躁。这具身体过去并没有被开拓的经验,感受到异物的入侵,条件反射就是锁紧肌肉。
樊书弈折腾了一阵儿,突然间就泄了气,任命似的抽回手指。久久都没有动作。
“你干什么呢?”黑暗中狭长的眼睛眯起,低沉的声音都盖不过急促的呼吸和**的水声。
“你管我干什么,你躺着就得了!”樊书弈的声音明显的气急败坏,伴随着不明的抽气。
好一会儿,于文瑾感觉身旁两侧的床垫轻轻陷下,随后便被温暖裹紧。有破碎的哼鸣在头顶上方响起,能感受到柔软的挤压和滑动。
啧。他突然就燃起一阵恶趣味,狠狠向上一顶,就听见樊书弈嘶哑的叫喊声。
“别动!”他的肩膀被无力地拍了一下,缓了几秒就感受到了有规律的晃动。
从上大学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开始,他就有过樊书弈这么一个,自然是没有前方的使用感。这么一次的体验,对他来说也算是猎奇。
还没等到生理上的满足,就听上方的人儿暗暗骂了一句,停下了动作。
“好累……你平时一点儿都不运动的吗!”
“你这不是在运动吗?”话一出,唇上一阵刺痛,还夹杂着一股腥甜。
“行了。”于文瑾翻身给人捞到身下,胳膊支撑起一个小小的空间,“别在这儿扑腾了,你就老老实实当公主吧。”
“你他妈……”四肢谁也不服谁地张牙舞爪,却被一双手死死擒住。
“闭嘴!我当初可没你这么些废话!”
窗帘的透光性约等于没有,黑暗中看不见扭曲的脸。于文瑾努力迎合着陌生身体带来的不适。绷着仅存的一丝理智,尽量力度小一些。
看不见看不见……就是樊书弈……于文瑾一边抚摸着皮肉下清晰的骨骼,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
睡意朦胧中,于文瑾只觉得一旁的身子往自己怀里拱了拱,努力地蜷成一个球。明城的冬天永远艳阳高照,但总是透过骨子里的阴冷。久违地没有被这天气冻醒,但是却被身旁的人搅乱了睡眠。
“冷吗?”冰凉的脚趾踩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我给你开个电暖器吧。”
“嗯……”动作惊扰了樊书弈的清梦,他眯着眼睛,透过颤动的睫毛,看着于文瑾慢吞吞地摸索着,从靠近墙边的地上搬来一长条儿的不明物体。
屋里本就有一阵形容不出的香味儿,樊书弈一进门儿就注意到了。但是香气很淡,还以为是洗衣液或者沐浴露留下的,他也没放在心上。但在温度上来之后就更加明显。那阵子清幽在暖气的蒸腾下,更加扰人心思。
“你屋里放了香薰吗?”无力的手渐渐攀上饱满的胸膛,沉睡的野兽渐渐觉醒。
于文瑾按住那双在他身上肆意游走的手,将被子掖了个严实,“养的花,幸好回来了,应该还没枯死。”
“哦……”旁边贴着的胳膊已经逐渐回温,被窝儿都被烘得暖暖的。细碎的吻顺着大臂一路向上,逐渐停留在脖颈一侧,“你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觉察到异样的升温,于文瑾仗着体型优势三两下将人锁在怀里,“暖和了,睡觉。”
“……”被限制行动的人不满地扭动身体,但并没有什么效果。
“明天的。你累了。”于文瑾腾开一只手,覆在眼前的小脸儿上,一掌盖了个严实。
听着怀里的呼吸声逐渐绵长,重量也逐渐落在了环抱住的手臂上。于文瑾隐匿在黑夜中的眼神逐渐落在安静的睡颜上。
樊书弈一向都跟个小孩儿似的。一天天稀里糊涂的,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但是不管他说什么樊书弈都会颠颠儿跑去做。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是十**的少年,樊书弈为了能和训练吊车尾的他在一起,每天卡着点儿训练,只是想在合作考核时让他能轻松一些。
套在这么个壳子里,不用拼了命地去长大,好像才像樊书弈本身的样子。
其实这样也好,那这次,就换他来保护樊书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