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项目的方案审查顺利通过,各种会上的无比顺利,也托这个项目的福,宋惟清最近过的惬意地不行。
“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狮子座~八月份的前奏你是狮子座~”宋惟清轻哼着小曲儿,准时下班回家就是那么快乐。她蹦哒着走回家,远远看到一个女生在那里来回踱步。走近一看,竟然是伍公主。
她不应该在美国吗?宋惟清带着疑问走上前。
伍公主一看她回来了,立刻迎上去,着急地喊着:“快快快,帮我付个钱!”
宋惟清不明所以地被拉到出租车的窗户边,正好看到打表器从212跳到了215.6,她立刻拿出手机,扫码付钱一气呵成。等付款成功的字样跳出来她才惊觉到,她为什么要帮伍公主付钱?!
出租车司机冲着伍公主大喊:“小姑娘,下次要找记得找个有电话号码的啊!”
伍公主连连点头,刚送走出租车司机,她就冲着宋惟清抱怨:“你怎么都不看邮件的?!”
宋惟清理直气壮地说:“现在还有人随时随地看邮件吗?你怎么不飞鸽传书给我算了?你到底在这里等了多久?这么多钱?”她看着账单上215.6的字样,真是心疼自己的余额。
“我等了2个小时多小时!才两百块你凶什么!”她缓了缓语气, “这钱算我借的,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
宋惟清忍不住嘲她:“哟,还没日进斗金呐?”
伍公主一提到钱的问题突然就软了下来:“还说呢,我把我心爱的包包们……都交给了另外爱他们的人,好不容易才凑的钱去的美国!现在买了回来的飞机票,卡里就剩下16.5了……贫穷真是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我今天居然连杯咖啡都买不起。”她哭丧着脸,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宋惟清打开家门,邀请伍公主进去,边走边说:“不要难过,马上你就会发现,贫穷不是一时的,是一世的。”
伍公主气的差点想咬她。
“不过,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起这个,伍公主一下就来劲儿了:“不是说那个张岩要结婚了吗?那我肯定不能让这个渣男得逞啊!”
“他的婚礼不是在五月份吗?”她找出一个干净的杯子,打开热水壶,准备给伍公主倒水喝。
“不是啊,婚礼在明天。”
宋惟清倒水的手顿了顿,试探地问:“所以你这个节骨眼上回来该不会是……”为了破坏张岩的婚礼吧?
伍公主用天真又肯定的衍生看着宋惟清,用力地点了点头。
宋惟清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不去。”
当宋惟清站在酒店的门口的时候,她斜眼看了看浑身正义凛然的伍公主,还有在她边上站着看上去不太耐烦的谢耘。她发现了,一旦和伍公主扯上关系,事情都会变得特别复杂以及超出自己的可控范围。比如现在,他们即将再一次破坏张岩的婚礼——她要是张岩,一定会觉得这个女人不是爱惨了他,就是脑子有问题。
“我们都没有请柬,要怎么进去?”
“放心吧,他张岩结婚又不是把酒店包下来了,我已经订好房间了。”伍公主拍着胸脯保证道。
伍公主订的房间是一间的酒店别墅,从窗口正好可以看见举行婚礼的大草坪。她给宋惟清指了指斜前方的那栋别墅,说:“那就是新娘在的地方了。”
这种好像要去推塔的兴奋感让宋惟清有点跃跃欲试,但又有些十分惶恐不安。毕竟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但昨天伍公主说的话还在耳边——万一因此而能拯救一个人呢?姑且试试,倒也不是不可以。
谢耘虽然一直用着一种“怎么会有这种白痴”的眼神看着伍公主,可是对她交代的事情,他倒是一件不落的全干完了。这会儿他正用两根手指提着两套制服走进门。一进门,他就把衣服往地上一扔,自言自语:“我图纸还没画完呢,居然在这儿跑腿……”
“你偷来的?”宋惟清吃惊。
谢耘红了耳朵,辩驳道:“我给钱了。”
宋惟清和伍公主换了制服,堂堂正正地走出了门——做贼一定不能心虚。
新娘房间门口站着两个壮汉,一看他们两个过来,立刻拦住她们,问她们来干什么。
伍公主有点紧张,呃了一声,还想着借口该怎么编,宋惟清已经自然地接上了:“独栋106没错啊,客人叫服务,好像说里面什么设备坏了,前台叫我们先过来看一下,确定一下到底什么问题。”
伍公主崇拜地看了宋惟清一眼。
保安皱了皱眉头,和同伴使了个眼色,说:“这边。”说着,就领着他们往里走去。伍公主又紧张起来,这不是一进去就穿帮了?
宋惟清心里想的是,就算被逮到,又有什么大问题呢?他们既算不上私闯民宅、又没有入室抢劫,最多也就是被逮到张岩全家那儿听顿教训,到时候让谢耘来捞她们就可以了。所以她坦坦荡荡地走了进去,没半分发怵。
伍公主远远看见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端坐在那里,画着美美的妆,忽然就想起大半年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也对镜梳妆,却满心想着等会儿如何逃脱,周纵凌究竟会不会帮忙之类的,丝毫没能享受那个过程,她开始同情起那个新娘——你嫁的男人根本不爱你,这场婚礼只是一个骗局。
“小姐,您刚才是打电话叫客房服务了吗?”
新娘愣了一下,示意化妆师停下,往保安那里看了一眼:“什么客房服务?”伍公主一听,心想糟糕,不自觉地抬头向新娘望去,两个人四目相接。
新娘看清来人以后,突然笑了一下:“哦对了,我刚才是叫客房服务来着,太紧张给忘了。”
这反应就很有问题。
然后新娘又把化妆师支了出去,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了她们三个人。
新娘看着伍公主,问她:“你是不是张岩的前未婚妻伍子颜?”
“你认识我?”
新娘笑了笑:“你们婚房里的照片还是我亲自扔的呢。”
这笑容立刻让宋惟清就联想起了李茴——看来两个人的心眼子不相上下。三个人面面相觑,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伍公主深吸一口气,一副豁出了去模样:“我们今天来是觉得有些事情你一定要知道,不能让你被瞒在鼓里……”
她才开了个头,新娘就打断她,“我知道他是gay,也知道他外面有人,如果你是想告诉我这些,那就不用多说了。婚我一定会结的,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你们可以走了。”她的逐客令下的又快又急,两个人都有点措手不及。
伍公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新娘依旧很平静:“你是以什么立场在问我这个问题呢?我只是想结婚而已。”
“你难道不觉得守着一个根本不会爱你的丈夫是一种无尽的折磨吗?更何况他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没办法满足你!”伍公主问到这里,其实已经明白这个新娘是非结这个婚不可了,她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新娘害羞地低头,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我已经怀孕了。三个月了。”
二脸震惊。
宋惟清转头看看伍公主,伍公主又也看了看宋惟清,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问:怎么?原来张岩是个双性恋?
新娘接着道:“张岩可以为我和我的孩子提供一个美好的家庭,所以,无论你们是为什么而来,我都不会允许你们破坏今天的婚礼的。”她敛了笑容,转而用一种“送客”的表情看着他们。
两个人讨了个没趣,伍公主还想问点什么,就被宋惟清拉走了。还劝什么呢,这么坚定的态度,一看就是早已下定决心。
兴致高昂地出门的伍公主,回来的时候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路上她始终想不明白,新娘究竟为什么愿意嫁给张岩。
当她叹了八百口气,还是想不明白的时候,宋惟清忍不住劝她:“正所谓此之破缕彼之锦衣,或许对你来说,嫁给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可能是一件比死还难受的事情,但对于她来说这可能不算什么问题。”
“有什么事情是比找到自己的真爱更重要的?”
谢耘忍不住嘲讽道:“那你这人生理想还真是远大。”
伍公主不服地辩驳道:“我承认,人各有志。有些人追求金钱、有些人追求权利、还有些人追求事业,那我为什么不可以追求爱情?你凭什么觉得我的追求就低人一等?”
是啊,每个人的追求都可以不同,为什么人不能只追求爱情呢?
谢耘愣了愣,闭上嘴不说话。
“所以很明显,她追求的东西和你的并不一样。也许她就是觉得张岩有钱就行,爱不爱的根本无所谓。”宋惟清无奈。
“钱很重要吗?”她想了想她在美国的这段日子,自问自答道,“确实挺重要的。但要我为了钱出卖自己我肯定做不到。”
“每个人生长的环境都不一样。你本来就含着金汤勺出生,自然就体会不到有些人对金钱的渴望了。”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就被谢耘打断了。
他有些不耐烦起来:“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也已经告一段落了,你就别没事找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伍公主眨巴眨巴眼睛:“我短时间没打算再回去——我放暑假了。”
宋惟清立刻斩钉截铁地说:“我先警告你啊,你要是想住我家,一个月1500块,水电煤气费平摊。押一付三,先付后住,否则免谈。”
伍公主撅了嘴,哭唧唧地看向谢耘。谢耘立刻斩钉截铁地说:“我借你钱。”
宋惟清瞪大眼看着谢耘,一脸问号,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谢耘视而不见——开什么玩笑,要是被伍公主这个大麻烦缠上,他还能好好上班?昨天她就非要自己翘班去接她,后来被她烦的索性关了机。
伍公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看,这世界就是很美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