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阳台起火

“吃吐开门,抬头纹。”保姆终于拿定主意,先把门开开再说,她打出一张闲牌。

“单砸三万,胡啦!”刘红光激动地将打出的牌一把抓在手里,“桌子上已经有两个三万啦,就剩这一张,真得不容易呀。英子姐点的炮,她是庄,四番,给妃子。”

“哗啦啦”大家重新洗牌,马舒笑话他,“看把小光兴奋的,像中了彩票,他是真渴呀。”

郭嘉琪也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可不是,打了好几圈了,他才胡了一把嘛。上学时他也是这副德行,一惊一乍的,没个稳当气儿。你瞅着吧,一会儿得把麻将扒拉到地上。”

“咣当”,老同学真是了解他啊,话音未落,刘红光用力过猛将一张麻将掉到了地板上。

“真皮实,比我骨头都硬,这么老摔完好无损。”刘庆东弯腰把麻将拾起来。

当他再起身时,只见英子姐用手捂着胸口,痛苦地紧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吓死我了,我的心脏啊。这要是没有郭小姐提醒,我非晕过去。完了,被你这么一吓,晚上不吃安眠药又睡不着啦。”

刘红光看人家被吓成这样,是非常地自责。还是马舒让他不要过于内疚,告诉他英子姐有心脏病,不能太兴奋,更不能受刺激。

然后她好趣地提问,“欸,你们说人的啥地方最皮实?我说是胃,酸甜苦辣啥食物都往里面揣姑,它都来者不拒,消化干净,胃最皮实。你们家彤彤整天零嘴儿不断,也没听她说吃不下去,胃里难受。”

保姆把话接过去,“对于我一定不是心脏喽,应该是耳朵吧,我打小在农村,屯子里的小孩经常打仗,他们撕巴起来好揪对方的耳朵,这么老揪也没有揪掉的。”

“英子姐说的有道理,骨头有被打折的,可没听说把耳朵拽掉的。若是它不结实,小学班级里得有一半是缺耳朵的。”他的调侃惹得三个女人笑出声来。

“要我说呀,最皮实的还是心,在魂萦梦牵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却被泼上凉水;在想要接受心爱人的示好时,却因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忍痛割爱。心在流血啊,可没有办法,忍受煎熬还得活着呀。”女人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她深情地望着刘红光,似要将满腹委屈全部倾诉出来,却被从窗户外面传来的大喊大叫无情地打断啦。

“五楼有人吗?阳台着火啦!”

起先是个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随后有个年轻女孩子也尖着嗓子喊。

“没有啊。”屋子里的四个人望向客厅的封闭阳台,那里风平浪静好端端的,八成是恶作剧吧?

这回不是靠的听力,是嗅觉,刘红光闻到了焦糊味,他立马起身奔向卧室。

露天阳台上真起火啦!火苗已经窜起来一尺多高,映得半间屋子通亮通亮的。

示警声是从楼上传下来的,楼顶上的男人还在扯着嗓子喊,“好像没人啊!水火无情,这可怎么办啊?小霞,你背过身去。”那男人果断地命令道。

“着火啦!快去取水。”

刘红光大喊一声,不等别人动作,自己先往厨房跑去。待他端着盛满水的盆子返回来时,就见三个女人站在玻璃隔断门前仰着头,眼瞅着两股水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浇到火焰上,一滴未浪费正正好好够浇灭的。

“好悬啊!”望着阳台上被烧出个大洞的地毯,这三个字无一例外地闪现在四个麻友的脑海里。

而将它大声喊出来的是楼顶的中年人,“好悬啊!你这个混蛋,怎么到处扔烟头啊?这要是蔓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整栋楼都得着喽。不是小霞眼神好发现了,不是我晚上喝了两瓶老雪,你的罪可就大啦。”

“你大声嚎嚷哈蟆?两瓶老雪能拉拉出多少尿?还是我那五瓶鸭绿江起的作用大。”另一个男人应该是火灾的制造者,但他并不服气,“真格的,这场火根本不赖我,管多弹烟头嗷嗷远,这回遇到一股邪风,给顶了回来,变线了。再说,谁让酒店往阳台上铺地毯的,要是水泥地,不就没这一出了吗?依我说呀,着火是该言的事儿。”

对于无赖的狡辩,中年男人很不满意,“我眼瞅着你扔的烟头,还赖上酒店,怨上风啦。你得对这件事情负责,去给人家赔礼道歉,赔偿损失。”

没等主持公道的人继续说下去,那肇事者却倒打一耙啦。“你败跟我逼赖赖的,我认识你,你不就是美术学院派来教画画的老师嘛。姓吕对不对?你说是我楞的烟头,就是我了呗,你有啥证据?”

“我看到啦!”原来指责不良行为的人是美院的老师。

“你看到啦?你自己个证明你自己个呀?没用!我没楞,我倒是看到你和那小丫头捅捅咕咕没干好事。”那人想抵赖,否认是自己扔的烟头,“我说没楞就没楞,腊梅可以给我作证。她跟我学吉特巴呢,快快,快快,快快,我们在一起练舞步,这里清净没人打扰。”那位没心没肺地用嘴打着鼓点儿。

听到对自己的恶语中伤,老师顿时被激怒了,“我捅姑谁啦我?你得给我讲清楚,往我身上扣屎盆子,不好使!”他似在拍着什么东西,“我带着学生来看银河,没想打扰你们约会。可你俩从地上爬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是老师,她是我的学生,我把这些学生当成儿女看待。心无杂念,行得正,坐得稳,站得直,不像你们偷偷摸摸不干好事。谁正经两口子往犄角旮旯里钻啊?”

“逼养操的,你说谁不干好事?”那女人一听立马翻儿了,也加入了舌战。

“老妹,你先把衬衣扣子系上,再跟我嚎嚎,白花花的不怕丢人啊?”

女人自知理亏,却耍起泼来,“你耍流氓!往哪儿看?臭不要脸的。你调戏女学生,对人家孩子动手动脚的,我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老师呢?不配。”

“禽兽!他跟网上曝光的那些教授一个德行,前几天刚开除两个呢,一个糟老头子,一个小青年,我看你们也不分个岁数大小啦,都好这口呗?”男人气势汹汹地帮着腔。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可以去学院告我,明白地告诉你们,我是不婚主义者。咱们先把烟头的事搞明白,小霞,打电话报警,咱们去派出所说道说道。”老师不想跟这对狗男女纠缠了,大声吩咐着女学生。

“去你的!谁跟你去派出所呀?”女人听说要经官,气焰马上被打下去了。

男人发出惊叫,“我的望远镜!你这人咋这样?天文望远镜是无辜的呀。欸,你们怎么走啦?别走,等警察来了说清楚。”

楼顶传出撕扯声,“熊腮,放手,再籁我,我跟你激眼啊,信不信我给你个大嘴巴子。”男人气急败坏要对老师动粗。

女人也没闲着,狐假虎威地帮着同伙,“半儿拉去,败挡害。把自己当盘菜啦,啥也不是。不婚主义者还撩扯人家小姑娘,更不是东西,看你那驴操样,瞅着就让人硌样。老黑,卷他!败跟这货客气。”

在五楼阳台上的刘红光,听到那对男女要大打出手,顿时着急啦。现在跑上楼顶怕是来不及了,而且自己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啊。不能眼瞅着老师吃亏呀,他当即急中生智,呜嗷的大声喊着,“保安!放火的歹徒在楼顶,你们几个赶快上去,别让他们跑喽。”

美院的老师听到了响应道:“放火的在这里!保安同志快来捉呀。”

这招还真好使,立即传来逃跑声,“黑哥,你先走,我看他敢碰我。把你的爪子拿开,老师解我的衣服扣子啦!来人啊!老师非礼我啦!我没脸见人了我。”

跑了就好,老师安全啦。男的叫老黑,女的叫腊梅,一定是本地人,乱搞男女关系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红光想认识一下见义勇为的老师,他随即跑出房间,在通向消防楼梯的铁门内偷听着,待有两个人跑下去后,才打开安全门走出去。

说真心话,他怕遇到那对野蛮的男女,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对自己下手。

“啊!”从下层楼梯传来惨叫声,“扑通通”,不知是什么东西由上至下,一直在翻滚,最后重重地砸到地面。

之后是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嚎,“老黑!黑哥!快来人啊,老黑摔死啦。”

从楼梯上骨碌下去的男人并没有死,被后面赶来的刘红光和美院老师、闻讯而来的林经理送去了医院。他只是胳膊骨折了,看来吉特巴暂时教不成啦。

他那彪悍的媳妇不多时也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两个女人见面当即大打出手,让刘红光见识到世界上最污秽不堪的骂人话。那叫做腊梅的明显不是人家的对手,脸上被挠出了好几道血凛子,刚系好不大会儿工夫的上衣扣子散落一地,这回再也不能肩负起遮丑的使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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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德满都的风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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